何小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唉,你這孩子,別任性了。媽媽看人很準的,沉野這孩子是真的很好,無論是品性還是能力,都比其他alpha要出色得多。你再和他相處試試,好嗎?”
“可是……”林池安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媽媽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明天再給你打電話。”
“別啊,媽……”林池安還想說什麼,對面卻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聽着聽筒裏的嘟嘟聲,握着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隨後緩緩將通話結束的界面轉向路沉野。
路沉野坐在椅上,翹着二郎腿,目光淡淡地掃過屏幕,隨後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座位,“坐下。”
林池安無奈坐下,滿臉無辜,“你看,我真的盡力了……訂婚這事是我錯了,我不該拖你下水。但其他事你別賴……別算在我頭上。”
路沉野點點頭,這個結果本就在意料之中。
取消不取消訂婚,他真正在意的,是試探出林池安話裏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現在看來,這Omega說的並非全是假話,但多年的謹慎讓他還是保留了幾分懷疑。
“沒事。”路沉野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既然取消不了,那就收拾東西吧。”
“啊?收拾東西?收拾東西幹什麼?”林池安警惕地看着他。
他不會是想把我騙到什麼偏僻地方,然後悄無聲息地讓我人間蒸發吧?!
這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竄進腦海,讓他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路沉野一看林池安那表情,就知道這Omega不知道又想到哪裏去了。
“搬去雙人宿舍。”
“真的要搬啊?”林池安全身細胞都在抗拒着,“我覺得一個人住挺好的,就不能分開住嗎?”
“何姨的安排,或許你能說服她?”
林池安熄火了,沮喪地搖搖頭,現在他媽估計恨不得讓他們每時每刻都黏在一起培養感情。
“那就別廢話了,趕緊去收拾東西。”
林池安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但迫於路沉野的威壓下,他還是磨磨蹭蹭地去收拾東西了。
他要帶的東西並不多,但憑着能拖就拖的原則,十分鍾能收拾好的東西,他硬是用了一個多小時。
“我收拾好了。”
在客廳裏等了大半天兒的路沉野,看到他拖着的小行李箱出來都要氣笑了,“你收拾了半天,就收了這麼點東西?”
“怎,怎麼了?”林池安有些心虛,“不行嗎?”
路沉野沒有接話,起身走到林池安跟前。
林池安快速往後退了幾步,“你要幹嘛?”
路沉野只是抬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即拎起他的行李箱,轉身往門外走去,“跟上。”
自己嚇自己的林池安鬆了口氣,在出門前,還不忘了帶上他剛買的零食。
倆人回到雙人宿舍,路沉野把行李放在客廳,接着一聲不吭地去洗澡了,期間沒給林池安半個眼神。
林池安見洗手間的門關上後,立刻把手裏的零食往桌上一放,在這間雙人宿舍裏瞎轉了起來。
空間比單人宿舍寬敞很多,多了廚房、書房,甚至還有個獨立的衣帽間,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直到他看到臥室裏只有一張寬大的雙人床時,他絕望地抬手捂住眼。
一想到以後要和路沉野同處一室,甚至可能共享一張床鋪,林池安就感到一陣窒息和渾身不自在。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客廳,整個人像被抽走了力氣般摔進沙發裏,默默爲自己未來黯淡無光的宿舍生活哀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認命般地從沙發上爬起來。
難受歸難受,當務之急是趁路沉野還沒出來,趕緊把自己的行李歸置好,最大限度地減少和這個危險人物打交道的必要。
林池安的東西不多,沒一會兒就整理完了。
此時他已經餓到不行,他癱坐在沙發上,旁邊那袋零食裏摸索出一個桃子味的面包,撕開包裝紙,香甜的桃子味飄散開來。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正想着咬下這口救命糧時,骨節分明的大手猝不及防地伸來,精準地奪走了他即將到嘴的面包。
林池安震驚地抬頭,看到路沉野黑着臉,而對方手中拿着的,正是他的桃子味面包。
他心裏的小火苗在燃燒,卻敢怒不敢言,只得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你也餓了?那你吃吧……我還有很多其他好吃的。”
說着,他從零食袋子裏抓了一包夾心餅幹,剛打開,那只邪惡大手又一次襲來。
他早有防備,卻還是被路沉野抓住手腕,又輕而易舉地搶走了。
林池安終於忍不住怒聲道:“你究竟想幹嘛?!”
下一秒,路沉野猛地抓住他的衣領,一下子將他從沙發上拎了起來。發梢未幹的水珠隨着他的動作,冰冷地砸在林池安臉上。
“我想幹嘛?”路沉野的聲音壓得很低,“我倒想問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池安踉蹌了兩步,試圖掙脫,可衣領被拽得更緊。
倆人湊得太近,他甚至能清晰地聞到路沉野身上傳來的氣息。剛沐浴後的水汽中,混雜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冷冽花香,既疏離又纏人。
“又想自殺?”路沉野的聲音幾乎是貼着他的耳廓響起,帶着一種壓抑的怒火。
林池安慌忙抬手,用力推拒着路沉野的胸膛,卻紋絲不動。他只能拼命別開臉,扯着嗓子吼道:“沒有!”
他只是餓了想吃點零食而已!這貨到底是從哪兒得出他想自殺的結論啊?
而且他本來就沒那膽子自殺,上次撞牆能成功純屬意外。
要不是他情緒上頭沖得太猛,根本刹不住腳,他絕對不會真的撞上去,更別提現在了。
路沉野咬牙切齒地說:“那你專挑桃子味的吃?”
林池安剛想反駁,桃子味咋啦?還帶口味歧視的啊?明明很好吃啊!總不能因爲你自己不喜歡,就剝奪別人吃的權利……
他猛地一個激靈,驟然想起:原身對桃子嚴重過敏!
而那面包恰好是桃子味的……但不會這麼巧吧?他隨便拿的餅幹難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