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樓大堂,血腥氣尚未散盡。
李大嘴帶着幾個手腳麻利的番子,押着魂飛魄散的老鴇,從陰暗的地牢裏將那些被囚禁的女子一一救了出來。
十幾個衣衫襤褸、形狀憔悴的女子被帶到大堂。
她們大多遍體鱗傷,看上去神情麻木,顯然已經遭受非人之苦。
當看到滿地的屍體和身穿白紋飛魚服的西廠番子時,她們先是驚恐,隨即察覺自己可能得救。
脫困重見天日的喜悅和遭受不幸的痛苦,讓這些女子一個個抱頭痛哭,哭聲淒厲。
那些被勒令不許動彈的嫖客和外面圍觀的民衆,目睹此景無不譁然。
他們想不到這蘭花樓背後的黑虎幫竟然還做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更讓他們驚愕的是,行此正義之舉,搗毀這害人妓院的,竟然是素來凶名與臭名並存的西廠。
一時間,衆人看向賈瑞和他身旁那些西廠番子的表情,都變得復雜了起來。
雖還有畏懼,但也夾雜了一絲欽佩。
賈瑞負手昂然立於堂中,對那些瑟瑟發抖的女子朗聲道:“你們都受苦了,那作惡多端的黑虎幫已被我們西廠盡數剿滅。”
他頓了頓聲音稍緩:“本官代表西廠,賜予爾等每人十兩紋銀,作爲回家盤纏。都速速回去吧,以後不必再擔驚受怕了。”
那些女子聞言,先是身軀劇震,隨即爆發出更加激動的哭聲,紛紛朝賈瑞跪地磕頭。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大人真是青天在世~”
“小女子回家後,就給大人立牌位供奉~”
……
場上的嫖客和圍觀群衆,見到此景也不由得紛紛喝彩叫好。
二樓的薛蟠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使勁鼓掌,巴掌都拍紅了。
仿佛這番義舉也有他那份功勞似的,渾然忘記了自己方才也是這銷金窟裏的恩客之一。
賈瑞見周圍衆人目光灼灼,不由淡淡一笑。
羊毛出在羊身上。
這些施舍銀子,自然是要從這蘭花樓裏出的。
呂秀才已經帶着番子去抄家了。
既能得實利,又能賺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爲?
他目光一轉,看向那些正準備鬧哄哄散去的嫖客。
冷哼一聲:“想走?沒那麼容易,怎麼也得出點血。”
“來人,將這樓裏玩樂之人統統帶回西廠。審問後與黑虎幫無勾結者,再放回去。”
此言一出,那些方才還在看熱鬧的嫖客頓時面如土色,叫苦不迭。
“大人請網開一面~”
“冤枉啊,我等只是來聽個曲兒而已~”
……
西廠那種讓人聞之色變的地方,哪裏是人去的。
如狼似虎的西廠番子當即擁上,將這些嫖客盡數押了起來。
“哎喲!瑞兄弟~瑞兄弟~”
薛蟠見狀不妙,連滾帶爬的從樓上奔下來,擠到了賈瑞面前。
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我是薛蟠啊,咱們可是自己人,你……你可千萬別把我抓西廠去。”
賈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輕哼道:“帶走!”
這不學無術的呆霸王自打來了神京城,倒是被賈珍、賈蓉那幫賈家紈絝帶壞了數倍。
整日鬥雞走狗、眠花臥柳,端的不務正業。
賈瑞有心讓他吃點苦頭,長點記性。
“哎呀!瑞兄弟。你不能這樣啊!我……”
薛蟠發出殺豬般的叫聲,被西廠番子堵住了嘴,連拖帶拽的拽了出來。
……
回到西廠官署。
賈瑞下令將抓回來的黑虎幫殘餘幫衆,直接拉到大牢處決。
那些倒黴的嫖客,則被勒令每人交一百兩的罰銀方才放人。
一番操作下來,從蘭花樓抄出的一萬多兩銀子,加上罰金,竟也賺了個盆滿鉢滿。
按照老規矩,七成上繳入賬。
剩下的三成,賈瑞老實不客氣的拿了三分之一,給黃錦送了三分之一。
剩下三分之一則讓老邢、白玉堂等人,以及這次出力的番子一起分了。
黃錦又收到賈瑞送來的孝敬,自然是喜笑顏開。
更讓他高興的是,原本在西廠碌碌無爲的玄武司,自打賈瑞來了之後,竟也平添了不少功績,讓他在幹爹呂芳面前也有了面子。
“賈總旗!”
黃錦拉着賈瑞的手笑呵呵道:“這次這黑虎幫的案子辦得漂亮,咱家聽說還有百姓稱頌咱們西廠,說咱們西廠的爺們替天行道。
呵呵,這倒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呢。咱家已經替你報了功,你這飛魚服上當可再添一道劍紋了。”
賈瑞當即躬身謝過:“多謝黃公公栽培。”
算上這次,他的飛魚服便有了兩道黑色劍紋。
再立三次功勞,就能提拔晉升。
“無論武道修爲,還是官職權力,都必須拼命往上攀爬。只有站得足夠高,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也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臉色。
似那黑虎幫及幫主趙黑虎,聚衆百人,在普通人面前耀武揚威,但面對真正的強權西廠,卻是如待宰羔羊一般。”
賈瑞心中暗自感嘆。
從黃錦的千戶官署出來。
賈瑞眼前虛空淡金文字再度出現。
【觸發事件:剿滅黑虎幫,影響此方世界因果氣運,獎勵分筋錯骨手(黃級極品)(圓滿)】
【梯雲縱突破境界:巔峰】
【紫霞神功突破境界:中階】
【修爲突破境界:後天五品(50%)】
……
賈瑞心中驚喜。
圓滿境的黃級極品擒拿功法分筋錯骨手,讓他多了一個近身制敵手段。
梯雲縱境界突破巔峰,身法更上一層樓,屆時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但最讓他驚喜的,還是紫霞神功的突破。
內功心法乃武道之根本。
丹田又通一竅,內力大爲精進,修爲也突破到了後天五品。
“以我如今的實力,便是對上後天七八品的武夫高手,恐怕也能戰而勝之。”
賈瑞握了握拳,感受着體內澎湃的力量。
回到自己的總旗官署。
呂秀才迎了上來,神色古怪道:“大人,方才我們把那一幹嫖客都放了。只是有一個叫薛蟠的,死活不肯走,非說要見你一面才肯離去。”
賈瑞眉頭微皺,這呆霸王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把他帶來吧。”
沒一會兒,薛蟠被兩個番子帶了進來。
賈瑞皺眉看着對方一副諂媚討好的模樣。
沒好氣道:“抓你回來是爲了給你點教訓,整日裏眠花臥柳,正經事不幹。現在爲何又不走?難不成你還要記恨上我?”
薛蟠忙擺手道:“瑞兄弟,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怎會記恨你。平日裏便是我母親的話我也從來不聽的,但你剛才訓斥我的話,口氣像是我老子,我卻覺得理所當然,當真稀奇怪哉。”
賈瑞冷哼:“胡說八道,你且聽我一句,你薛家祖上好歹也出過紫薇舍人,皇商世家。
如今就這麼不倫不類的寄宿在榮國府,讓你妹妹被那大臉盤子賈寶玉當備胎挑三揀四,難道是件很光彩的事嘛?
你若是真正的男兒,就當振作你薛家祖業,別再這般渾渾噩噩、寄人籬下,讓你母親妹妹跟着受氣,讓人好生瞧不起。”
這薛蟠雖然魯莽無腦、行事蠻霸,但對身邊的朋友還算講義氣。
賈瑞這原身之前落魄之時,也得過對方些許好處。
因此他才好意勸上一句。
若是不聽轟走便是,下次自當陌路。
薛蟠聽了賈瑞這番話,身軀微微一震,那原本嬉笑的臉面也漲得通紅。
咬牙道:“瑞兄弟,你說的當真極是,從來沒有人像你這般掏心窩子提點我。你這番話是真真的敲醒了我。你放心,日後我若再這般胡混,便是豬狗不如。”
賈瑞輕哼:“但願你能說到做到。既然想明白了,那便走吧。下次若再讓我在那等不法場所撞見你,可不見今日般這好說話了。”
薛蟠忙陪笑道:“瑞兄弟,先別急着趕我走。我還有一正經事想和你商議。”
賈瑞皺眉。
這不學無術的呆霸王能有什麼正經事。
“說吧,什麼事。我醜說在前頭,想借用我西廠的名頭,去幹那等仗勢欺人的勾當,趁早閉嘴。”
薛蟠急道:“我怎會是那種人,我要說的這件事,是關於我妹妹的。”
“薛寶釵?”
賈瑞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