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到這裏，尉遲景臉色鐵青的看向許夫人，厲聲命令：“你還在這裏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把那個無法無天的廢物給我綁來！”
“老爺......”許夫人自然還想求情的。
要是孫婆子出了事，自己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到時候還不知自己會怎麼被人指指點點呢。
尉遲景見她還要說話，眸中的殺意越甚：“現在！立刻！”
許夫人還沒說出口的話直接被堵在了喉嚨裏。
她最是了解自己夫君的脾性，在前程和聲譽面前，一個奴才，乃至於她這個夫人的顏面，根本無足輕重。
她慘白着臉，只能對着身後的丫鬟開口：“去把孫嬤嬤和她那個混賬兒子叫來！”
丫鬟也知此事事關重大，不敢多言，連忙去叫人了。
不過片刻，孫婆子便拉着她那個縮頭縮腦，眼底帶着幾分猥瑣的小兒子快步進門來。
孫婆子一直以來是許夫人的心腹，更知道自己近來沒犯什麼錯，夫人這會子叫她過來，肯定是要讓她回來當差了，說不定還會給自家小兒子尋一個好差事，那日後娶媳婦可就穩妥了。
“老奴給給老爺，夫人請安，可是采買這邊離不得老奴，這才立刻喚老奴回來了？”她的臉上還帶着即將復職的諂媚笑容。
只是話音不過剛剛落下，尉遲晟帶來的人便如狼似虎撲了上去，三兩下便將這母子二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孫婆子這才看到了尉遲晟和芙清二人，只覺得今日是他們故意找事，連忙求饒：“夫人！夫人救命啊！這是做什麼？老奴對夫人忠心耿耿啊，紀王爺，老奴是西院的人，你怎麼能這麼對老奴呢？”
許夫人這會子一心想着把自己摘幹淨。
“孫嬤嬤，你也不必辯解了，你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做下的那些事兒已經敗露了，六弟是特意過來抓人的，你還是快些認罪吧。”她不忍的別開眼，嘆息一聲。
孫婆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色瞬間灰敗，卻仍存着一絲僥幸，哭嚎道：“老爺，王爺，饒命啊！那石小婉是我兒一時失手，並非有意殺害！我們願意賠錢，傾家蕩產也賠給石家，求老爺，王爺開恩，饒我兒一命吧！”
說着，她還立刻讓孫家小子賠罪。
“娘，不過是個丫鬟而已，死就死了，幹什麼還要賠錢！”孫家小子卻到現在意識到自己錯處，冷哼一聲，“許夫人，我娘給你賣命這麼多年，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許夫人見他們兩個現在還在攀扯自己，自然是怕連累了自己。
她連忙催促：“六弟，人已經來了，你就帶走吧。”
尉遲晟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對親衛揮了揮手：“帶走。”
“夫人，夫人救命啊——”孫婆子淒厲的喊聲被拖遠。
許夫人渾身一軟，癱坐在椅子上，面無人色，生怕尉遲景會突然怪自己，自然是半個字也不敢開口的。
好在尉遲景只是瞪了她一眼，並未多言。
......
地牢深處，陰冷潮溼之氣更重。
芙清再次站在石猛的牢房前。
他依舊蜷縮在角落，但比起上次，似乎更多了一種死寂。
芙清開口，聲音在空曠的牢房裏顯得格外清晰：“石猛，你妹妹石小婉的屍首，我們已經找到了。”
石猛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
“殺害她的真凶，孫婆子的兒子，已被王爺拿下，扭送官府，證據確鑿，殺人償命，他逃不掉。”她繼續道。
石猛猛然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芙清，嘶啞道：“你騙我，你們就是想隨便找個人頂罪！害死小婉的明明是尉遲晟，是那個奸臣！他必須死！”
“你可有證據證明是王爺所爲？”芙清反問。
她早料到他不會輕易相信，便從袖中取出一份按了手印的供詞副本，隔着柵欄遞到他眼前：“這是那孫家小子的部分口供，你自己看，他親口承認，因求娶小婉不成，懷恨在心，那日在小巷糾纏時失手......不，是蓄意掐死了她，拋屍廢井。”
“你妹妹生前，是否多次向你訴苦，說被那孫家小子騷擾？”
石猛看着那供詞上的字句，聽着芙清的質問，腦海中瞬間閃過妹妹生前確實幾次紅着眼眶，欲言又止地提到孫家那個混賬糾纏她......
是他！
是他被仇恨和尉遲諍的謊言蒙蔽了雙眼，竟忽略了妹妹真正的苦難！
“啊——！”石猛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低吼，雙手死死抓住頭發，淚水混着血污縱橫而下。
“是我蠢！是我蠢啊！”
他抬起頭，眼中是滔天的悔恨和豁出去的決絕：“是尉遲諍！是他告訴我，小婉是被紀王看中，欲行不軌，小婉不從才被滅口，他給了我毒藥，讓我潛伏在東院，找機會毒殺紀王，爲小婉報仇，那毒我已經下在王爺平日飲用的茶水裏了。”
他再無隱瞞，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只是卻並沒有太多有用的消息。
書房內，燭火搖曳。
芙清將石猛畫押的證詞雙手呈給尉遲晟。
“王爺，這是石猛的口供，可以證明這些都是西院的唆使。”
尉遲晟快速掃過證詞，眼底寒芒凜冽，如同數九寒冰。
他抬眸看向芙清，目光深沉：“此事，你做得很好。”他頓了頓，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肅殺，“當務之急，是順着石猛提供的線索，將東院剩下的釘子，盡快一個不落地給本王揪出來。”
“奴婢明白，定會盡力。”芙清垂首應道。
她沉默片刻，復又抬起頭，目光清亮而堅定地望向尉遲晟，輕聲提醒：“王爺，您之前曾說，若石猛開口，便答應奴婢一個要求，不知，您的承諾，是否還作數？”
她的手指都絞成了一團。
尉遲晟凝視着她，看着她眼中那抹小心翼翼的期待，指節輕輕敲擊着桌面，發出規律的輕響。
半晌，他緩緩開口：“本王言出必踐，你既然已經做到了此事，本王自然不會失言，你便說來聽聽，想要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