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琴跟謝霜對視一眼,兩人年紀大些,更懂事,被林貞的話說得更加不好意思動筷了,但見蘇軟軟說得認真。
兩人同時伸筷,開始吃。
這一吃,她們覺得,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對蘇軟軟更感激了。
林貞見大家都吃得高興,竟然都不贊同她的話,心裏對蘇軟軟的怨氣越來越濃,她忍不住問,“軟軟,謝秀才雖然知道,但你不給他留,不怕惹他生氣嗎?”
蘇軟軟只當她擔心被連累,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阿貞,別擔心,安心吃就是了,謝宴深不會生氣的,我們吃完趕緊回去,今晚娘她們還做了更多好吃的。”
謝玉聽了跟着點頭,“是啊,我娘肯定是高興的,往日裏她可沒有那麼大方,都是嫂子好,願意留下來跟大哥過日子。”
蘇軟軟多少有些心虛,畢竟她是留下來抱未來大佬大腿的,可不是真的什麼同甘共苦。
“謝宴深很厲害的,我欣賞他,自然要留下來啦。”蘇軟軟再一次肯定。
謝玉聽她誇大哥,笑得更開心了。
“對啊,軟軟,既然謝秀才以後還要繼續考,你應該節省點花銀子才是。”林貞找到了理由,心裏話脫口而出。
蘇軟軟突然摸出三個銅板,遞給她,“阿貞你不提銀子我都忘記了,這是柴火錢,大家都有,你也不能少。”
“哦,你剛剛說節省銀子啊,別擔心,我沒銀子就找侯府要。”
蘇軟軟說得那叫個理直氣壯,她是不打算回侯府,但既然蘇若昔都能過那麼好的日子,她還承擔了蘇老大夫妻十八年的虐待,她不花侯府的銀子,留給蘇若昔花不成?
反正就算侯府小氣,手指頭上漏出來的銀子,也能讓她在謝家過得很好了。
蘇軟軟不貪,小富即安。
林貞卻被手心的銅板燙得發顫,她沒想到蘇軟軟竟然用銅板羞辱她,不就是運氣好,冒出個什麼侯府的親生父母,不然她不還是蘇家那個小可憐?
蘇軟軟不知道林貞的想法。
她吃完幹鍋雞。
謝琴和謝霜把碗筷收拾完還給林貞。
一群人擁護着蘇軟軟回到了謝家。
天色漸晚。
謝家院子裏的桌椅板凳都擺放好了,不少長輩圍着桌子坐着說話。
看見蘇軟軟回來,都紛紛笑着跟她打招呼。
蘇軟軟含笑着點頭,找了個機會趕緊回到屋子裏才鬆一口氣,這麼多客人,她招呼起來有些不自在。
進了屋子,蘇軟軟終於一個人得空,她彎腰去床下找謝宴深的家當。
果然從下面找出了一個陶罐,裏面放着一個錢袋。
她好奇地打開錢袋子,想知道謝宴深有多少家當。
其實蘇軟軟沒有多少期待,畢竟夢裏謝宴深這會兒窮着呢。
結果。
啪嗒一聲。
錢袋子裏接連掉落好幾個銀子。
蘇軟軟睜大眼睛,她撿起幾個銀子,下意識往四周望,生怕被旁人搶了,意識到屋子裏只有自己一個人才猛地鬆了一口氣。
“四十兩!”
“竟然有四個十兩銀子,謝宴深不會偷錢偷來的吧?”蘇軟軟小聲嘀咕。
其他的碎銀還有大概五兩多。
銅板也有三吊多。
晚上,吃了晚飯,謝家族人、村長等人,交好的鄰居都回家了,一頓晚飯吃得賓主盡歡。
這些人回去後,關於蘇軟軟的身世,就傳了出去。
村民們大多唏噓、羨慕、感慨。
隔壁林家,林貞回家的林父林母說了下午開小灶的事。
“吃得這麼奢侈啊?”林母下意識肉疼地說了一句。
林父說,“人家家世那麼好,那什麼侯府肯定也給了銀子的,吃一頓雞而已,不尋常?聽說那些富貴人家,一頓飯就要吃掉幾十兩銀子,那才叫奢侈。”
林母咋舌,“我滴個乖乖。”
林貞不想提這事,她把話題轉移到自己想說的事上。
“娘,你說以後蘇軟軟生活要求都這麼高,那得花不少銀子,謝秀才能養起她嗎?就算努力賺銀子養了,是不是也很累?就算蘇軟軟只花自己娘家的銀子,落在別人眼裏不也是謝秀才吃軟飯?”
“謝秀才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會接受別人說他吃軟飯嗎?”林貞試探地問。
林母搖頭,“這是謝家的事,我哪裏知道。”
“那你說……有沒有可能,侯府的人,其實也是想把蘇軟軟帶回去再嫁的?”林貞緊張地攥着手指問。
“這……”林母看向林父。
林父說,“看我做啥,人家蘇軟軟不是說了不回侯府,要留下跟宴深過日子麼?”
林貞見兩人始終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有些着急,“我的意思是,謝秀才如果跟蘇軟軟日子過不下去,和離了,那他肯定會再娶對吧?”
“然後呢?”林母不明所以,“你問這個假設做什麼?那也不是我們家的事,我咋知道。”
林貞克制住急色,低頭垂眸道,“娘,我的意思是,現在村裏有了蘇軟軟這個變數,結親肯定更容易,我的親事先不着急,可以認真挑選條件好的。”
“原來是你想嫁人了啊。”林母笑着說,“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最近就先不着急給你找。”
林貞鬆了一口氣,轉身回了自己屋子,她最後悔的便是自己跟謝宴深青梅竹馬長大,她覺得謝宴深肯定會主動來自己家提親。
她等啊等,結果等來的卻是謝宴深求娶蘇軟軟的消息。
當日她去質問過謝宴深。
結果對方卻說,他根本不記得自己。
林貞只覺得自己的臉皮當場被扯了下來,沒了遮羞布的她,羞惱地跑了,可這會兒回想起來,林貞後悔了,早知道……她以前就不應該太過矜持,也許謝宴深就是被自己冷淡的態度誤解。
所以才換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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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軟軟洗漱完坐在床上打滾,時不時伸頭探腦,等了好一會兒,謝宴深才進屋子來。
蘇軟軟連忙招手。
“謝宴深,快過來。”
謝宴深擦了擦溼漉漉的頭發,深邃的眼眸看向她,帶着特有的侵略性。
“你這些銀子哪裏來的?”蘇軟軟轉身把錢匣子拿到身前,抓出裏面的銀子好奇地問。
謝宴深看了一眼,說,“在縣城讀書的時候,給一些同窗解決了麻煩,對方給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