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陸寒琛低沉的嗓音帶着滾燙的氣息，縈繞在蘇晚的耳畔。他的手指還捏着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卻帶着不容掙脫的強勢。
蘇晚的大腦徹底死機，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沖到了臉上，燒得她暈頭轉向。勾引他？她哪有那個膽子！雖然……雖然剛才那個意外接觸，確實讓她心跳失序……
“我沒有！”她幾乎是尖叫着反駁，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開陸寒琛，踉蹌着後退好幾步，直到後背抵住冰冷的牆壁才停下。她胸口劇烈起伏，像條離水的魚，又羞又怒地瞪着他，“陸先生請你自重！我剛才是腳滑了！”
陸寒琛被她推開，也不生氣，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被她抓皺的襯衫袖口，眼神裏的玩味和探究更深了。“腳滑？蘇晚，你在我面前‘腳滑’的次數，是不是太多了點？”
他一步步逼近，將她重新困在他與牆壁之間，只是這次保持了少許距離，但那無形的壓迫感卻更強了。“從面試時的‘除塵劍法’，到晚會上的藝術鑑賞，再到剛才的報關編碼……你每一次的‘不小心’和‘業餘愛好’，都精準地解決了我當下的麻煩。”
他的目光像X光，仿佛要穿透她所有的僞裝。“一個普通的、需要躲債的打工妹，會有這樣的見識和運氣？蘇晚，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蘇晚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果然一直在懷疑！之前的沉默和縱容，不過是貓捉老鼠的遊戲，等着她一步步露出馬腳。
她強撐着最後的鎮定，嘴硬道：“陸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就是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而且，見識多一點犯法嗎？窮人就不能有愛好，不能看看書了？”
“看書？”陸寒琛輕笑一聲，那笑聲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諷。“看得懂德·庫寧，記得住冷門海關編碼，還能在商業危機中找到關鍵突破口……蘇晚，你看的書，未免也太‘雜’了，而且，都恰好能派上用場。”
他忽然俯身，從她剛才擦拭的書架底層，抽出一本厚厚的、看起來許久沒人動過的精裝書，書名叫《歐洲文藝復興時期貴族紋章學》。他隨意翻開一頁，指着上面一個復雜的家族徽章印記，抬眸看她，眼神銳利如刀。
“那這個呢？也是你的業餘愛好？蘇大小姐？”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本書是她小時候在家裏的藏書室翻過的，上面有她頑皮時刻下的蘇家家族標記縮寫！這本書怎麼會在這裏？！是丁，蘇家破產後，很多藏書被變賣，難道陰差陽錯流落到了陸寒琛這裏？
他早就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從她踏進這個門開始，他就像看戲一樣，看着她拙劣地表演！
巨大的羞辱感和被戲弄的憤怒瞬間淹沒了蘇晚。她所有的僞裝在這一刻土崩瓦解，臉色變得慘白。
看着她瞬間失血的臉和顫抖的嘴唇，陸寒琛終於收起了那副戲謔的表情，眼神變得冰冷而深沉。
他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用指尖，輕輕拂過她耳邊一縷散落的發絲，動作帶着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
“蘇晚，”他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朵，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叫出了那個他早已洞悉的身份：
“好、玩、嗎？”
“蘇、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