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寧清窈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厲聲質問嚇得渾身一顫，心中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太後的反應太快太尖銳，那眼神仿佛已經窺破了某種驚天的秘密！

她難道...難道猜到了什麼？

不...不可能！

那件事絕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巨大的恐懼瞬間席卷全身，心髒狂跳得幾乎要撞出胸腔。

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寧清窈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都被這股駭意壓了下去。

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維持住表面的鎮定，迫使自己抬起頭，迎上太後那洞察一切般的冰冷目光。

聲音帶着一絲被驚嚇後的顫抖，卻努力說得清晰。

“太後娘娘明鑑，臣婦惶恐，這孩子...自然是臣婦前夫家的血脈。”

寧清窈將“前夫家”三個字咬得略重，試圖將太後的思緒引向那場短暫且已經結束的婚姻。

無人察覺的地方，隱在袖袍下的手不斷攥緊，掌心早已被汗浸溼。

“是...嗎？”

太後刻意拉長的語調像一把鈍刀，不斷在寧清窈緊繃的神經上來回磨蹭，讓她心底的不安如同藤蔓般瘋狂滋生。

強迫自己抬起頭，寧清窈努力維持着一種幾乎麻木的平靜，語氣卻帶着孤注一擲的肯定。

“是，臣婦當初自知身份尷尬，恐夫家不喜，以求穩固才與夫君盡快有了孩子，臣婦確定，這孩子就是相家的！”

寧清窈將“相家”二字咬得清晰而重，仿佛這樣就能將那個夜晚的混亂與不堪，和那個男人強勢又滾燙的氣息徹底剝離出記憶。

許是她臉上的神情太過決絕，看不出絲毫心虛的裂痕。

鬱太後終究覺得寧清窈再大膽，也不敢拿這種天大的事情冒險。

眼底那駭人的銳光稍稍收斂，鬱太後有些緊繃的神色緩和了些許。

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鬱太後在心底暗自思忖，若蕭徹當年真是中了那種藥，又恰巧是與寧清窈...

那藥性既解，蕭徹又怎會造成氣血逆沖被抬回來，還差點傷及性命...

時間雖巧合，但邏輯上似乎說不通。

或許只是時間太過巧合...

殿內壓抑的氣氛剛剛有所鬆動，一名宮人低眉順眼走進來稟報。

“太後娘娘，相夫人攜明昭郡主來給您請安了。”

“宣！”

話音落，一名身着素雅宮裝、眉宇間帶着幾分揮不去愁緒與刻薄的年輕婦人，牽着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女孩走了進來。

此人正是寧清窈前夫相臨的親姐姐，相青嵐。

而她另一個身份，是被幽禁的大皇子側妃。

蕭徹繼位後幽禁了大皇子蕭祈，因大皇子子嗣單薄僅此一女，且鬱太後與朝臣多次求情，蕭徹不想做的太過落人口舌，這才保留親侄女郡主封號...明昭。

相青嵐一進來，目光便似有若無地掃過寧清窈紅腫的臉頰和微隆的小腹。

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復雜的恨意與算計，越過人規規矩矩地領着女兒向太後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