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珍珠掛斷電話。
她抬起頭來,鏡子裏的她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她胡亂擦掉眼淚:“魏珍珠,你哭什麼哭,你只是把傅璟當做往上爬,跨越階級的工具,而他把你當做泄谷欠工具,你們這段關系本來就是畸形的,早就該結束了。”
“你現在是魏家的小公主,有事業,有存款,有美好的未來,你的前途一片光明,怎麼可以被困在前路一片黑暗的感情裏呢?”
她越勸自己,眼淚就流的越洶涌。
魏珍珠索性破罐子破摔,捂臉痛哭:“養只貓還有感情,何況是對我那麼好的傅璟,二十年的感情和付出,哪裏是那麼容易戒斷的,好煩啊,嗚嗚嗚……”
雖然她和傅璟的開始是她的別有用心,可終究是動了感情。
……
魏硯晨登上私人飛機,一眼就看見了癱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
黑色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旁邊的座椅扶手,白色襯衫扣子半開,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眼睛看向窗外,周身都散發着一股頹廢的氣息。
魏硯晨認識傅璟這麼久,他從來都是清冷矜貴,周正又嚴謹的,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魏硯晨在傅璟旁邊座椅裏坐下:“怎麼突然要回國?”
目前在談的項目對傅璟很重要,還沒談下來,就急匆匆回國不是傅璟的風格。
傅璟薄唇緊抿着,不願意搭理魏硯晨。
魏硯晨好奇極了。
傅璟在工作上運籌帷幄,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既然不是工作,那就是……
魏硯晨的眼底深處閃爍着吃瓜的興奮:“你的寶貝跑了?”
傅璟轉頭,死亡視線落在魏硯晨身上:“她沒有跑!”
他的珍珠不會跑的。
等航線申請的這段時間,傅璟檢討了一番。
他回到京城之後,便開始努力學習,努力工作。
因爲他很清楚,當他無比強大的時候,才會成爲任何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能爲宋珍珠撐起一片天。
他不敢給宋珍珠發信息,不敢給她打電話,他害怕聽見她的聲音,他的自制力會崩潰一窺,忍不住跑回國,只爲待在她的身邊。
但不行,他若真這麼做,傅家那些人一定會強行拆散他們,而他沒有還手之力。
他自認爲給她花不完的錢和她想要的一切就是寵她,殊不知女人最想要的是男人的關心和陪伴。
“沒有跑就是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這種把戲,魏硯晨見多了:“在你最關鍵的時刻鬧脾氣,未免有點太不懂事了,依我看,你就是太慣着她了,慣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晾她幾天,讓她嚐嚐沒有你寵愛的滋味!”
他沒有見過傅璟的寶貝,但圈子裏的朋友都傳開了。
花錢如流水,各種限量版包包,高奢定制禮服只要最新款,不僅如此,還讓傅璟給她開公司,拉資源。
反正就是一個貪得無厭,填不滿的無底洞。
魏硯晨拍拍傅璟的肩頭:“兄弟,你聽我的,別搭理她,不出一個月,她絕對會乖乖跟你服軟。”
如果沒有傅璟,以她的出身和見識,公司遲早玩完!
除了傅璟,還有哪個冤大頭願意無底線地寵着她?
她跟傅璟鬧,就是不懂人心險惡。
傅璟看向魏硯晨。
對方一臉求誇獎地望着傅璟。
傅璟冷笑:“活該你找不到真愛,只能家族聯姻。”
魏硯晨臉色一變:“老傅,我對你掏心掏肺,你怎麼能戳我心窩子呢?”
傅璟面無表情地說:“我都舍不得讓她吃苦,你憑什麼?你再試探我的底線,我就把你丟下去喂禿鷲。”
魏硯晨:“……”
傅璟有人性,但不多!
……
魏珍珠大醉了一場,在家裏頹廢了兩天。
她的閉門不出讓夏煙很擔心,她來了兩次都被魏珍珠請出去了。
“媽,我沒有那麼脆弱,我給自己兩天放縱的時間,兩天後,你會看見一個重獲新生的我。”
魏羽晨看着滾了滿地的酒瓶子,挽着夏煙的手臂往後退:“媽,依我看,她就是個酒鬼,找借口偷喝家裏的好酒。”
魏珍珠喝的酒,最便宜的一瓶都十幾萬,還有幾瓶是魏敬軒珍藏的。
他都舍不得喝,魏珍珠跟喝水似的喝,心疼死他了。
魏珍珠充耳不聞,一心只想灌醉自己。
可越想醉,腦子就越清醒。
夏煙擔心地看了一眼癱坐在地毯上的魏珍珠:“羽晨,別這麼想你妹妹。”
“不是我這麼想,她就是這樣的人。”
魏羽晨拽着夏煙出去:“剛才大哥給我打電話,他到機場了,我去接他。”
夏煙詫異地問:“你大哥怎麼突然回來了?”
“不知道,他好像跟傅璟哥一起回來的。”
‘傅璟’兩個字傳進魏珍珠的耳朵,她喝酒的動作一頓。
他回國了?
他才走了一個星期,回國是因爲她嗎?
母子倆的聲音漸行漸遠,房間的門關上,光線被攔在門外,房間重新歸於黑暗。
魏珍珠扔掉手中的酒瓶,跌跌撞撞地上樓。
她允許自己暫時頹廢,但不允許一直頹廢,是時候振作起來了。
……
“哥,魏珍珠真的太過分了,把你和爸爸珍藏的好酒都喝光了,不僅如此,她還把爸爸媽媽給你準備的婚房霸占了。”
“而且行事作風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對我這個哥哥也沒有絲毫的敬重愛戴,沒有一起長大就是不一樣,完全比不上瑩瑩。”
魏羽晨接到魏硯晨之後,一路上都在吐槽魏珍珠。
他憋了太久,到家還沒吐槽完。
魏硯晨看向客廳,沉聲道:“珍珠再不好也是我們的親妹妹,你有點容忍之心。”
魏羽晨不服氣:“誰規定她是我妹妹,我就得容忍她,憑什麼?”
“羽晨,差不多行了。”
“我就不,我就要吐槽她。”
反正魏珍珠在隔壁,他就算把她罵成一坨屎,她也聽不見。
可當他抬起頭,看見坐在客廳沙發裏的人時,華麗麗地僵持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