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睡了一下午並不覺得困,但是坐一天的車,確實很累,現在她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開了沒一會,前方路口就亮起霓虹,是一家汽車旅館——“Lone Star Motel”(孤星汽車酒店)的招牌在雨霧中隱約可見。
路易斯把車停在旅館前,將車熄火:“今晚就住在這裏吧。”
“我去開房,你們在車上等。”弗勒自告奮勇攬下這個任務,他裹緊外套打開車門下了車。
冷風夾着雨珠打在臉上,溫禾看着他快步從雨幕中沖向旅館前台。
溫禾將手肘搭在車窗沿上,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微涼的玻璃,從車窗抬眼往外望去,夜色像潑灑開的濃墨,沉沉地壓在天地間,只剩眼前這家旅館的霓虹招牌在黑暗裏忽明忽暗的閃爍着。
看着車窗外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溫禾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藏在裏面,正無聲地注視着這邊。
白天心底壓下的那股不安再度涌起,攥得她心口發緊。
“嘶啦嘶啦……”
突然,無線電台突然響起,打破了車廂內的安靜——
“Candy Cane,你在哪裏?”
男人低沉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溫禾覺得這道聲音耳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卻沒注意到前排路易斯的表情有些尷尬。
就在路易斯準備關掉無線電時,伴隨一陣雨絲被風吹着飄進車內,弗勒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搞定了,今晚就住這兒。”
雖然搞定了住宿,但弗勒看起來心情很差,他把鑰匙遞給路易斯和溫禾:“房間是18號和19號,剛才前台遇到個暴躁狂,耽誤了點時間,你們不知道,那人有多討厭……”
坐在駕駛座的路易斯目睹了剛剛在旅館前台發生的沖突,卻沒有接話。
弗勒還在痛罵剛剛遇到的男人,另一邊無線電中的男人不肯放棄,還在繼續發言:
“Candy Cane,我是鏽鐵釘,聽到請回答。”
電台中的男人還在執着地找小甜心,這情況讓溫禾有些不明所以。
可弗勒聽完,卻突然興奮起來。
他的目光突然在昏暗中亮了起來,語氣中帶着幾分即將得逞的得意:“有了!路易斯,你接着裝做‘小甜甜’引誘他!”
在溫禾疑惑的眼神中,弗勒俯身抓過無線電,指尖在按鍵上敲得重重的,像是在發泄剛剛的遭遇:“就跟鏽鐵釘說今晚在旅館等他,讓他帶瓶粉色香檳來,今晚陪他好好睡一覺!他肯定會來的!”
但是路易斯堅決不同意:“不行!之前就算了,這不一樣,這也太缺德了!要是鏽鐵釘發現被騙,去報警怎麼辦?”
他可從來沒進過警局,更不可能拉着溫禾一起遭這種罪。
弗勒往座椅上一靠,雙手抱胸,不以爲意地說道:“又不是讓他來找我們,你告訴他去17號房間,我們的房間是18號,讓他們兩玩去,到時候電台一關,誰會知道是咱們做的?”
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他必須報剛剛的仇。
溫禾沒聽明白他倆說的什麼“小甜甜”,但對於弗勒的行爲也不贊同。
單從剛剛弗勒的描述,溫禾就能猜到17號房間的客人脾氣暴躁不好惹,萬一到時候兩人打起來怎麼辦,這也太缺德了。
眼看着溫禾和路易斯再度統一戰線,弗勒的情緒徹底崩潰,聲音裏帶着壓抑的委屈:“你們到底懂不懂!剛才那個老男人有多過分?他故意找茬,推搡我還罵得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