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焰睜開眼。
體內最後一絲躁動的能量被壓入骨髓，經脈不再脹痛。他緩緩起身，動作比之前順暢許多。右掌攤開，掌心漩渦自動浮現，轉了兩圈又消散。這不是刻意爲之，而是身體已經記住了吞噬的節奏。
他知道，自己不一樣了。
不再是那個靠死亡換經驗的試煉者，也不是被喪屍撕碎無數次還只能躲在角落喘息的弱者。現在的他，能站着贏。
五米外，銀灰色拱門靜靜矗立。風聲從門後傳來，夾雜着高頻振翅和空氣被撕裂的聲音。他沒有遲疑，抬腳向前。
每走一步，體內的黑洞武魂微微震顫，像是感應到了前方的生命波動。當他跨過門檻的瞬間，視野驟然開闊。
草原無邊無際，天空灰暗低沉，雲層翻滾。腳下是枯黃的草，踩上去發出細微的斷裂聲。遠處沒有山，也沒有樹，只有地平線模糊地延伸出去。
頭頂突然傳來破空聲！
三道黑影自高空俯沖而下，翼展超過五米，利爪泛着金屬光澤，喙部裂開露出鋸齒狀獠牙。它們呈品字形包抄，速度極快，目標明確——把他釘死在原地。
永焰瞳孔一縮。
左腳猛踏地面，借力旋身，右手拳鋒直指斜上方。
“轟！”
黑色液態鎧甲瞬間覆蓋全身，符文在表面流動。掌心漩渦張開，微型黑洞生成。第一只魔獸撲至半空，被引力扭曲軌跡，翅膀猛然一折，整個軀體失控墜落。
第二只見狀急停振翅，試圖拉高。永焰左手橫掃，一道小型吸力場將其拉扯失衡，身體歪斜，差點撞上第三只。
第三只抓住機會，貼近至不足兩米，利爪直掏胸膛。
永焰嘴角微揚。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不閃不避，反而迎面撞上！
拳出如雷，正中魔獸咽喉下方。
“噗！”
微型黑洞爆發，血肉連同骨骼一同被撕碎吸入，化作一股精純能量涌入手臂。魔獸連慘叫都未發出，便只剩半截殘軀墜地。
剩餘兩只魔獸驚懼後撤，在高空盤旋，發出刺耳鳴叫。更多的黑點從雲層中浮現——十只、二十只……整片天空仿佛被遮蔽。
永焰站在草原中央，仰頭望天。
風吹動他殘存的外賣服衣角，黑洞武裝靜靜覆蓋軀體，掌心漩渦緩緩旋轉。他沒有動，也沒有擺出防御姿態。他知道，這些家夥不會輕易退去。
果然。
高空中的魔獸開始分群，一部分在上空盤旋監視，另一部分分成三組，從不同方向逼近。它們學會了謹慎，不再直線俯沖，而是利用高度差和速度變化制造壓迫。
左側一組率先發動。
三只魔獸呈三角陣型高速掠下，翅膀掀起強風，草葉飛舞。永焰雙腳不動，目光鎖定最前方那只。就在它撲至半空、利爪展開的刹那，他右手一旋，掌心漩渦擴大，直接將其中一只吸入。
“砰！”
血霧炸開，殘肢四濺。
另外兩只立刻變向，一左一右繞行，試圖從兩側夾擊。永焰左腳前踏，身體微側，左手掌心再開漩渦，吸力場橫掃而出，將右側那只拉偏軌跡。
右側魔獸翅膀一折，勉強穩住身形。但它還沒來得及拉升，永焰已欺身而至，右拳轟出，微型黑洞直接在其胸口炸開。
骨骼粉碎聲清晰可聞。
它像斷線風箏般砸進草地，抽搐兩下便不再動彈。
左側那只見狀立即拉升，想要脫離戰鬥範圍。永焰沒有追擊，而是抬頭看向高空。
那裏，剩下的魔獸正在重新集結。
它們不再貿然俯沖，而是分成三層陣列，上層負責監視，中層隨時準備接應，底層則輪流發起試探性攻擊。這種配合顯然不是普通野獸能做到的。
永焰冷笑。
這些家夥有點腦子，但還不夠。
他緩緩抬起雙手，掌心朝天。黑洞武裝表面符文加速流轉，兩股吸力場同時生成，範圍逐漸擴大。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草葉不受控制地向上飄起。
高空中的魔獸似乎察覺到危險，集體後撤。
但已經晚了。
“永夜連擊。”
他低語。
這是他在與地行獸戰鬥中領悟的特性——連續近戰命中三次後，攻擊速度提升百分之百。雖然這次是遠程壓制，但他知道，只要打出節奏，敵人就會被迫進入他的節拍。
底層三只魔獸再次俯沖。
永焰雙腳蹬地，整個人暴起沖天。他沒有躲避，而是迎着它們沖去。右手掌心漩渦張開，直接吞噬第一只。左手橫掃，吸力場將第二只拉偏，右拳緊隨而至，微型黑洞轟在其側腹。
爆炸聲接連響起。
第三只見狀急轉，想要逃離。永焰空中轉身，雙腿一旋，借力踢出，腳尖擦過其尾部，掌心漩渦順勢張開，將其半截尾巴吸入。
魔獸慘叫，失去平衡，一頭栽向地面。
永焰落地，雙腳穩穩扎進泥土。他沒有回頭，也沒有查看戰果。他知道，真正的威脅還在天上。
高空中的魔獸群開始鳴叫，聲音此起彼伏，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接着，它們改變了策略——不再分批進攻，而是全部拉升至千米高空，形成密集編隊。
永焰眯起眼。
他感覺到空氣中有輕微的震動，像是某種能量正在積聚。這些家夥，恐怕不只是靠肉體攻擊那麼簡單。
果然。
數秒後，高空中的魔獸齊齊張開雙翼，口中凝聚出淡紫色光球。下一瞬，數十道能量光束從天而降，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
永焰沒有硬接。
他雙腳蹬地，身形暴退，同時雙掌交錯，黑洞護盾瞬間展開。旋轉的黑色屏障籠罩全身，所有光束撞擊其上，盡數被吸收轉化。
魂力值不降反升。
護盾強度隨魂力上限自動提升，且無冷卻。更重要的是，吞噬能量還能額外恢復魂力。這些家夥的攻擊，反而成了他的補給。
光束雨持續了近十秒才停止。
煙塵散去，永焰站在原地，黑洞武裝完好無損。他抬頭看向高空，嘴角勾起。
“你們打完了？”
話音未落，他雙腳猛踏地面，身形如炮彈般射出。這一次，他主動出擊。
高空中的魔獸見狀大亂，急忙分散陣型。但永焰的速度遠超它們預判，短短三秒內，已沖入編隊中心。
右拳轟出，微型黑洞吞噬一只。
左掌橫掃，吸力場拉扯兩只靠近，緊接着右腿回旋踢，掌心漩渦在其腹部炸開，兩只魔獸同時爆裂。
他像一把刀，直接切進了敵群心髒。
剩餘魔獸驚恐逃散，有的甚至不顧同伴，拼命拉升高度。但永焰沒有放過任何一個。
掌心漩渦接連張開，吸力場縱橫交錯，空中不斷有血霧炸開。短短半分鍾，已有七只被當場吞噬。
最後三只終於意識到無法戰勝，轉身就要逃離戰場。
永焰停下追擊，站在空中，雙掌朝天。
“對極毀滅。”
黑白相間的毀滅光束自掌心噴涌而出，筆直射向逃竄的三只魔獸。光束所過之處，空間如同破碎的鏡子般紛紛崩塌，形成一道道黑色裂痕。
三只魔獸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灰飛煙滅。
空中恢復寂靜。
永焰緩緩落地，雙腳踩進草地。他站在草原中央，仰頭望着灰暗的天空。風還在吹，草葉還在晃動。
他知道，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
因爲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一股更深的波動——來自地底。
大地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
他的右手緩緩握緊，掌心漩渦再次浮現。
地面開始震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