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二年夫妻倆睡了一覺醒來,大半個安坪村都被炸開了鍋。
就在午睡這短時間的功夫,周英家裏出了一對野鴛鴦,臭名昭著的錢三兒跟富家女丁菊苟合了。
這樣的組合可真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餘二年夫妻倆跟餘珍聽見了這消息,才明白過來中午吃飯的時候餘欣說的救了餘二年一大命是什麼意思了。
丁菊哪怕變了心也不會跟錢三兒這樣的人廝混在一起,而中午周英那滿臉堆笑的殷勤,也讓餘二年猜到了幾分。
心裏的一團火氣不可抑制的往上漲,難得這一次徐燕沒有勸餘二年。
嫁到老餘家,周英對徐燕的不喜是半點不掩飾的,就因爲她家窮,不會說討巧的話,又生不出兒子,心裏的不滿是一天比一天多。
偏生她還是個上進的,一直以來生怕她飛出窩一個勁兒的打壓她,一樁樁一件件的委屈她都受得。
可忍到今天,孩子都這麼大了,周英的心思還是沒放下,下藥這事兒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是幹不出來的?
今兒能躲過一次,難不成一輩子都躲下去?
餘二年看着徐燕滿臉的絕望,心裏一顫,再也坐不住,沖了出去。
徐燕這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餘珍是想要跟上去的,可又擔心徐燕會出事兒,只好陪在身邊輕聲安慰。
餘二年趕過來的時候,餘欣還在開開心心的道喜,絮絮叨叨的說着兩人日後的生活有多美好。
丁菊一字一句的聽着,只覺得像是一把把刀子割在自個兒的心上,血淋淋的。
再也忍不住‘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大聲吼道:“賤丫頭你給老娘閉嘴,再敢說一句信不信撕了你的嘴?”
聞言,餘欣也不惱,反而一臉不解:“丁阿姨難道不喜歡錢叔叔嗎?我看錢叔叔挺好的啊,至少是單身而且心裏只有你一個呢。”
旁人聽了只當是餘欣真心祝福,可丁菊哪兒能不明白?她這是在暗諷自個兒不知羞纏上有婦之夫呢。
“怎麼?你在擔心我搶走你媽的位置,當你後媽?我告訴你,這個位置遲早是我的,你再怎麼不樂意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哦?可是你已經是錢叔叔的人了。”餘欣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冷靜的提醒着她既定的事實。
丁菊臉色一僵,強硬的說:“今天的事情只是個意外,況且我比你媽漂亮,工作也好,家世更是強上十倍,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原來丁阿姨想找聰明人啊,那真是抱歉,我爸挺笨的,就喜歡選蒙了塵的珍珠,不喜歡外表光鮮亮麗的魚目。”
趕來的餘二年聽見餘欣的話,心裏多少有些寬慰,雖然那句挺笨的話他不怎麼贊同。
被氣的不輕的丁菊怒瞪着眼還想要罵上幾句,抬眼就看見餘二年,到了嘴邊的話才收了回去。
見他情緒不太對,也明白中午的事情多半已經傳出去了,臉上有些尷尬心裏更是忐忑。
“二年哥,你來了?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嫁的。”丁菊急急忙忙的表忠心。
餘二年卻是一臉冷漠的看着她道:“你嫁不嫁人,嫁給誰跟我有什麼關系?”
丁菊一噎,張了張嘴還要說,餘二年卻沒給她這個機會,冷聲問周英:“媽,今天中午你下藥了?”
這事兒周英也清楚餘二年心裏有了猜測,可直接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到底還是不想母子之間失了情分。
“當然不是。”周英矢口否認。
站在一邊的餘欣卻是朝錢三看了一眼,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顯。
餘二年撇撇嘴倒也配合:“如果沒下藥,丁菊怎麼能被我睡了?”
“錢三兒你個沒臉沒皮的瞎說八道什麼?還嫌不夠亂的?”周英急了罵道。
“我瞎說八道?那藥還在你屋裏酒瓶子底下壓着呢,要不我去拿來你看?”錢三兒說着就要起身往屋裏走。
這舉動嚇了周英一跳,做賊心虛,當然不敢真讓他進去,趕緊攔着:“你事兒做都做了,肯定是要做全的,那藥指不定就是你下的,故意栽贓我呢。”
聽見這話,錢三冷笑了一聲,沒有繼續跟她辯解。
餘二年沒有再說話,周英還以爲兒子是信了她的話,心裏多少有些得意,到底是自己親生的,關鍵時候還得幫自己。
“媽,分家吧。”
卻沒想到餘二年垂着頭,滿臉疲憊無力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說啥?”周英愣了一下,還以爲自個兒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分家。”餘二年又說了一遍,堅定決絕。
周英一下就炸了毛了,嘴裏沒一句好話:“你個白眼狼,老娘養你這麼大就是爲了讓你捅心窩子的?從小到大都沒頂過一句嘴,自從娶了徐燕那個賤貨就開始三天兩頭的找事兒,我看她就是個災星,早該趕出門去。”
“賤貨娘們兒不是個好的,生出兩個賠錢貨也沒一個是好的,見天兒的折騰怎麼不去死?”
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毒,聽的餘二年不寒而栗。
早些年結了婚,他出門打工過兩年,很少回來,每一次回來看見的都是疲憊不堪的徐燕,走時的夜裏也是暗暗抹眼淚。
現在算是明白了,當着他面的時候周英都憋着在,等他一走,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全都入了徐燕耳朵裏,這麼多年也沒跟他提過一句,該是受了多少委屈?
“夠了,徐燕怎麼說也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媽,就算你再不喜歡她也不能這麼罵她。”餘二年再也聽不下去低吼道。
“天殺的唷,我含辛茹苦這麼多年拉扯大的兒子就是這麼頂撞我這個當媽的唷,造孽啊。”周英一聽餘二年幫着徐燕說話,就難受的不行,當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幹嚎起來。
冷眼旁觀的餘欣,心裏是高興的,她一直以爲父親愚孝,不靠譜,可今天爲了媽爲了這個家能對周英說出分家兩個字,已經夠了。
餘二年皺着眉頭加了一句: “每個月該給的生活費,我們不會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