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凱旋的隊伍回到軍區大院時，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消息早已傳開，大院門口自發聚集了不少家屬和戰士，掌聲和歡呼聲不絕於耳。

蘇玉茹站在人群最前面，遠遠看到兒子從吉普車上下來，身姿筆挺，行走間已看不出重傷初愈的滯澀，只有軍人特有的利落。而他下車後，第一反應是回身，向車內伸出手。

一只白皙纖柔的手搭在他掌心，林晚晚彎腰下車。她穿着洗得發白的舊軍裝（便服），未施粉黛，但眉宇間的沉靜自信和連日奔波也掩不住的清麗，讓她在人群中格外顯眼。陽光灑在她身上，仿佛鍍了層柔和的金邊。

“媽！”林晚晚一眼看到蘇玉茹，眼睛一亮，快步上前，緊緊握住婆婆的手。

蘇玉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上下打量着兒媳，聲音哽咽：“回來了......好，回來就好！瘦了，也黑了......一定吃了不少苦。”

“不苦，媽，我們都好好的。”林晚晚溫聲安慰。

傅戰北也走到母親身邊，叫了聲：“媽。”千言萬語，都在這一聲裏。

蘇玉茹看着明顯成熟堅毅了許多的兒子，再看看出落得越發從容大氣的兒媳，百感交集，不住點頭：“好，好！都回來就好！快回家，張嬸準備了一桌子菜！”

周圍的鄰居們也圍上來，七嘴八舌地道賀。

“傅營長，林醫生，恭喜立功啊！”

“晚晚，你可給咱大院爭光了！”

“聽說你們抓了大特務？真了不起！”

也有眼尖的嬸子看着並肩站在一起的兩人，小聲打趣：“瞧瞧，多般配的一對！以前還說......嗨，現在看，真是天造地設！”

林晚晚微紅着臉，一一禮貌回應。傅戰北雖仍沒什麼表情，但眉梢眼角的柔和，任誰都看得出他的好心情。

當晚的傅家小樓，燈火通明，歡聲笑語。張嬸使出了渾身解數，桌上雖沒有山珍海味，但紅燒肉、燉雞、炒雞蛋、幾樣時蔬，擺得滿滿當當，在這個年代已是極其豐盛的家宴。

蘇玉茹不停地給林晚晚夾菜：“多吃點，補補。瞧這下巴尖的。”又看向兒子，“戰北也是，在外頭肯定吃不好。”

“媽，夠了夠了，碗裏都堆不下了。”林晚晚笑着阻攔，心裏暖融融的。這種純粹的、屬於家的關懷，是她前世奢求不來的。

飯桌上，傅戰北簡單講了講邊境任務的驚險之處，林晚晚則說了說解毒研究的曲折和最終成功的欣慰。蘇玉茹和張嬸聽得時而緊張，時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