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白的計劃被張焰塵一再而三的擾亂,這也使得一向行事雷厲風行的她心生鬱悶。她必須想個辦法讓張焰塵徹底遠離她,她才能毫無顧忌的完成任務,也能盡快查出顧亦雪現在的蹤跡。
她一臉陰鬱的回到了‘更衣室’,令她倍感驚訝的卻是,今天,韓暮雪居然也在。她的狀態儼然和昨日的不同,她不再畏首畏尾,而是拿起了一件頗爲性感的牛仔吊帶短裙來,一臉亢奮的詢問着蘇韻,這麼穿衣是否適合她的風格……
顧亦白看着侃侃而談的韓暮雪,倒是沒有心生芥蒂,反倒,一股莫名的悲哀涌上了她的心頭,沒有原因,她只是不希望這麼一個好女孩就此沉淪。
“小娥,你這塊兒表可真好看,能讓我看看嗎?”,一向好事的蘇韻肆無忌憚的拿起了劉小娥新買的手表來,想要戴上自己的手腕。
然而,卻被一向謹慎的劉小娥搶了回來:“這是俺老公給俺寄來的生日禮物,你可不能隨便戴!”
顧亦白細細的看着那塊兒在燈光下閃爍出光斑的手表,這個價位對於從鄉下趕來這裏辛苦做酒水推銷的劉小娥來說,也可謂是視若珍寶了。
蘇韻撇了撇嘴:“那行吧,表沒戴上,先吃了滿嘴的狗糧!”,然而,韓暮雪卻將這塊兒手表一把奪過:“哎呀,小娥姐,我看這手表的樣式,可不像是專櫃正品,要不然,我明天帶着去驗驗貨,要是不值得這個價格,你還能趕緊退了貨,或者,讓賣家退了差價!”
她看似有口無心的話語儼然使得劉小娥顏面掃地,也引得別的幾名同事對她心生反感。
對於她們轟然的散場,韓暮雪似乎沒有感到一絲不妥。她順勢取下了自己左臂上戴着的銀質手鐲來遞給劉小娥:“小娥姐要是不放心,我就把手鐲先押給你。”,她的熱情似火讓劉小娥難以拒絕,但是顧亦白卻看出了劉小娥神色中的爲難之色。她立即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韓暮雪的手臂:“暮雪,我有話跟你說。”,接着,她便將韓暮雪拉出了房間。
“對不起,昨天沒有拿回來,你的手機。”,顧亦白望着韓暮雪那雙笑意盈盈的大眼睛,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歉意。
“一個手機而已,並不影響你我之間的友情。”,韓暮雪倒是落落大方,見她這般親和的模樣,顧亦白還是把心中的那絲質疑脫口而出:“能不能,告訴我,你手機屏保裏的女孩兒到底是……”
“什麼手機屏保?我都忘了!”,韓暮雪靠顧亦白更進一步,甚至,想要刻意攬過了她的腰身。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親近,顧亦白居然猛地一顫,可是,韓暮雪卻還是一臉婉和的向着她的身體貼靠而來。
雖然,顧亦白並沒有心生警覺或是反感,但還是與韓暮雪迅速拉開了距離:“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以後說話不要這麼直白,在這個地方,會四面樹敵的。”
“不會呀,我覺得你就挺好的!”,韓暮雪笑了,眼睛彎起的弧度好似初生的月牙,這樣純粹的笑容倒是真的和顧亦雪有幾分相似之處。
就在顧亦白陷入了對於顧亦雪的回憶之中時,張焰塵猛然間出現在了她們兩人之間。
“你,你怎麼來了?”,望着一身服務生扮相的張焰塵,顧亦白忍不住大聲質問。
“不用你引薦,我毛遂自薦,還不行嗎?”張焰塵向着顧亦白眨了眨眼,一臉玩世不恭的模樣。
“你就是昨天扶我起來的小哥哥吧,我說怎麼看着這麼眼熟呢。”,韓暮雪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顧亦白,她柔聲細語的向着張焰塵道謝,並主動拉住了他的手臂。
可是,令顧亦白驚奇的是,張焰塵不但沒有拒絕,反倒更加曖昧的直接攬住了韓暮雪的蜂腰,他老練的撫摸着韓暮雪平坦的小腹,輕聲問道:“今天,肚子還疼麼?”
顧亦白的眼中生出的不知道是嫉妒還是憤然,她惱恨如今的張焰塵居然會是這樣的海王,也更加憤恨,張焰塵公然撩撥的人居然會是韓暮雪!
顧亦白抽動着嘴角,對着張焰塵厲聲說道:“新來的同事還是最好跟我一起去熟悉一下吧台的環境,要不然等一會兒萬一給客人上錯了酒,這一天的工資可就打水漂了。”
她這般低級的演技怎能不被張焰塵輕易識破?他低吟淺笑:“好啊,那就麻煩白經理帶我認認道唄。”
顧亦白沒有再回話,只是徑直向着前廳而去。此刻,張焰塵也利落的撒開了韓暮雪的身體。
“哥哥,我叫韓暮雪,你呢?”,韓暮雪的語氣依舊舒緩的像是一股輕快而過的溪水,但是,張焰塵的語氣卻猶如一塊兒寒徹心扉的堅冰:“看你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不用見了誰都喊哥哥,免得,嚇着人家。”
“哥哥,你……”,張焰塵得意向着她擺了擺手,沒有再留下任何只言片語……
可是,他的舉動還是攪亂了顧亦白的心緒,顧亦白面無神情的來到了吧台前,她甚至忘了,自己是來親眼見識一下新進的酒種的。
明暗交錯的燈光映照出她略顯孤獨的身形,可是,她的整個腦海之中,都是張焰塵的影子。
驀地,一個強勁有力的身影橫沖直撞的向着她而來,她單薄的身軀一個搖曳,險些跌倒在地。
“對不起!”,伴着這聲道歉,迪廳內的燈光再次暗了下來。雖然,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卻能聽得出他的聲音,這個低沉的聲音正是王長鬆發出的。
她本想一把拽住王長鬆的手臂,然而,燈光再次閃亮開來,宛若白晝。
還是被他溜了!顧亦白又急又氣,在心底埋怨着自己的疏忽大意,可是,就在這時,向着她而來的卻不是張焰塵,而是滿臉焦急的蘇韻:“哎呀,小白,你趕緊跟我回更衣室一趟,出,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