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潼以爲是戚薇薇回來了,卻從貓眼裏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開門,男人微微躬。
“梁小姐,您好。我是鬱總的秘書蔣明澤。”
梁潼不明就裏地“哦”了一聲,請他進來。
“梁小姐,這是鬱總爲您準備的早餐。”
梁潼接過餐盒。
鬱斯宴這寵妻狂魔,連她早餐都管上了。
不錯不錯。
“鬱總請您去海棠灣一號居住,吃完早餐,我來爲您搬家。”
梁潼一怔,“啊?”
“鬱總就住在您樓上。”
他這是要她近水樓台先得月。
追他的路都給她鋪好了,照着走就行。
梁潼當然接受安排。
“好,那麻煩了。”
蔣明澤繼續,“衣服可以不拿,鬱總給您買了新的。”
“好。”
梁潼吃完早餐,整理了一些重要物品,交給蔣明澤。
蔣明澤開車,帶着梁潼來到海棠灣一號,安排她入住。
三室一廳,客廳寬敞明亮,裝修極簡但卻透着奢華。
“蔣秘書,你說鬱總在我樓上?”
蔣明澤恭恭敬敬,“是,這裏離集團比較近,鬱總一直住在這裏。”
“那蔣秘書,我是不是鬱總第一個帶回家的女人?”
蔣明澤微微一笑,“那當然。”
梁潼得意,掏出手機剛要向鬱斯宴邀寵,戚薇薇電話打了過來。
戚薇薇聲音鬼鬼祟祟,像地下黨接頭。
“潼潼,方便接電話嗎?”
“方便啊。”
“你跟鬱總的戰鬥結束了?”
“嗯。”
戚薇薇提高音量,“那我現在可以回家嗎?我要驗你的身,看他欺負你欺負的凶不凶。”
“你來海棠灣一號。”
“怎麼了?”
“我搬到這裏了。”
戚薇薇聲音十八個度,“鬱總這麼快就引狼入室了?”
“你先來。”
梁潼剛掛完電話,就看見蔣明澤走到門口,開門。
幾個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人魚貫而入。
下一刻,移動衣架被緩緩推入,頃刻間占據了大半個客廳。
高定禮服,設計款連衣裙,睡衣,家居服,連帶着各種珠寶配飾,應有盡有。
“梁小姐,我們是XXX品牌方,您以後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聯系我,親自去選或者我們上門服務,榮幸之至。”
領頭的女人頷首,面上掛着職業化的微笑,遞上名片。
“好的”。
梁潼接下名片。
蔣明澤指揮着她們把衣服掛進衣帽間。
然後是,幾個大牌化妝品的品牌方,還有日用百貨品牌方。
她們殷勤地推銷,很希望梁潼選擇她們的產品。
梁潼淺淺挑了一下,便把她們打發走了。
蔣明澤雙手交疊握在腹前,“梁小姐,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沒有了。”
“往後,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吩咐我。”
“好。”
蔣明澤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告退了。
梁潼望着偌大的客廳,以及整面的落地窗,感覺像是在做夢。
一場爲她專屬打造的華麗夢境。
造夢人:鬱斯宴。
如果哪天他膩了,那麼夢境就要碎了。
但她不會傷春悲秋,幸福來了就狠狠幸福。
幸福去了,就努力追逐下一個幸福。
她梁潼,永遠都是好樣的。
很快,戚薇薇來了,給梁潼帶了一杯奶茶。
戚薇薇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潼潼,鬱總這是要把你當金絲雀養起來啊,實名羨慕了。”
梁潼咬着吸管,撮一口奶茶。 “我也羨慕我自己個兒。”
“你追着沈謙言四年,收獲了什麼?侮辱,謾罵,丟人現眼。追着他舅,這才幾天,榮華富貴。還是鬱總慧眼識珠。”
“你就是他的明珠,是他的璞玉。”
梁潼將手裏的奶茶輕輕放下,“我是他的什麼不重要,我從不需要別人來定義我。因爲我本就是明珠,就是璞玉。”
戚薇薇看着梁潼,像看着另外一個人。
那些年,梁潼跟着沈謙言,卑微,沒有自我。
而現在,她明媚,陽光,熱烈又大膽。
卸下梁家給她套上的殼,現在的她,才是真實的她。
“潼潼,現在的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嗎?”
“什麼?”
戚薇薇食指輕輕抬起梁潼的下巴,眼裏含笑。
“介於月色和雪色之間,簡直就是絕色。”
梁潼莞爾一笑。
戚薇薇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個優盤。
“說正事。”
“潼潼,這是昨晚錄的視頻。我們進去的時候,胡雲正跪趴在床上,粉色的小兔子套裝,風韻猶存呐。”
梁潼接過優盤,“幹的漂亮,姐妹。”
戚薇薇眼底卻蒙上一層淡淡的霧色。
“潼潼,胡雲不會咽下這口氣的,她一定會找你麻煩。”
梁潼坐回到沙發上,眼底沒有半分慌亂。
“她最好來找我,我就怕她不來。”
戚薇薇眉頭微蹙,坐到梁潼身邊。
“胡雲好對付,那梁秉義呢,昨晚他到處找你,一副要跟你算賬的樣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只不過想從梁家脫身,他若不肯,那就開戰。”
“嗯,”戚薇薇重重點頭,“有鬱總這個隱藏款Boss護着你,還怕梁家。”
梁潼輕輕搖頭。
“鬱斯宴的屋檐再大,都不如自己手裏有把傘。”
“什麼意思?”
梁潼睫毛緩緩垂下,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思忖,再抬眼,她唇角漾開一抹極淡的笑意,語調平緩。
“我要創業,做強做大,行業標兵,資產過億,誰都動不了我。”
梁家不能,鬱家也不能。
“你要創業?錢呢?”
戚薇薇很快明白了,“找鬱總要,畢竟鬱總有的是錢。”
“我要是什麼事情都找他,那他要我幹什麼?”
鬱斯宴的故事京城誰人不知。
13歲母親死在小三的哥哥手裏。
22歲進鬱氏,和私生子殺的血雨腥風。
梁潼眼神褪去了所有柔軟,平靜且堅不可摧。
“戰功彪炳、所向披靡的鬱斯宴,配他的應該是旗鼓相當的同夥,而不是一個凡事都要向他求助的廢物。”
“況且,人生一次,我不允許自己當廢物。”
戚薇薇歪頭。
有她這麼形容的嗎?
她和鬱斯宴是同夥。
搞的好像某個山寨出來的土匪,馬上就要去打家劫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