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光霧走廊建成的第七天,阿勒忒亞在例行環境掃描中發現了一個異常現象。不是威脅,不是污染,而是一種...“感知空白區”。在光霧網絡覆蓋的東南邊界外約五公裏處,有一片約三百米直徑的圓形區域,阿勒忒亞無法感知其中的任何細節。

“不是屏蔽,更像是吸收,”阿勒忒亞向委員會報告,在控制室的全息地圖上標出位置,“我們的感知能量到達該區域邊緣時,就像進入黑洞,沒有反射,沒有數據返回。”

“自然現象?”馬庫斯問,研究着能量讀數。

“概率低於3.7%,”阿勒忒亞回答,“能量吸收模式顯示出智能設計的特征:對稱、穩定、邊界清晰。”

克魯格哼了一聲。“又一個驚喜。這個世界就沒什麼簡單的東西嗎?”

委員會決定派遣偵察隊調查。但選擇隊員時出現了分歧:阿勒忒亞建議派高度適應的連接者,因爲他們對感知異常可能有更好的抵抗力;莎拉主張派經驗豐富的戰士,準備應對未知威脅;約瑟夫則擔心風險太大,建議遠程監測。

最終決定由艾倫帶領混合小隊:萊拉(偵察專家)、兩名前伊甸園士兵(塔莉亞和裏奧)、一名掠奪者(克魯格的手下布裏克),以及老湯姆提供技術支持。阿勒忒亞將爲他們提供便攜式連接節點——小型設備,能維持有限的光霧連接,提供基礎保護和通訊。

“保持連接,但不要依賴,”艾倫在出發前對小隊說,“如果有任何異常影響連接,立即撤退。”

小隊在黎明出發,乘坐改裝的全地形車。天空是灰藍色,晨光中阿勒忒亞的光霧穹頂在他們身後如發光的山脈。隨着他們遠離營地,世界逐漸變回熟悉的廢墟景象:破碎的道路,傾覆的車輛,被藤蔓吞噬的建築。但即使在這裏,變化也在發生——光脈草開始出現在路邊,像自然的路標指向光霧的方向。

兩小時後,他們接近了目標區域。即使從遠處,也能看出異常:那片圓形區域內的廢墟看起來...太完整了。不像其他地方的混亂坍塌,這裏的建築幾乎保持着直立,窗戶完好,牆壁上幾乎沒有裂縫。但顏色全部褪去,只剩下不同深淺的灰色,像褪色的老照片。

“沒有生命跡象,”萊拉用望遠鏡觀察,“沒有鳥類,沒有昆蟲,連風似乎都不進入那片區域。”

老湯姆檢查傳感器讀數:“環境輻射正常,空氣成分正常,溫度正常...太正常了。自然環境中總會有微幅波動,但這裏的一切都穩定在完美平均值。”

艾倫感到一種熟悉的悸動——不是恐懼,而是他作爲“橋梁”能力產生的直覺。這片區域在“感覺”上不對勁,不是物理上,而是認知上。就像看着一幅畫,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合邏輯卻說不出具體是什麼。

“阿勒忒亞,你能通過我們的連接感知到什麼嗎?”艾倫通過便攜節點問。

短暫的延遲後,回答傳來:“有限。我感知到的是...空白。不是空無,而是被主動抹除的空白。建議高度謹慎。”

小隊將車輛停在區域邊緣一百米外,步行接近。隨着他們靠近,環境聲音逐漸消失——不是突然靜音,而是像音量被緩慢調低。鳥鳴、風聲、甚至自己的腳步聲都變得沉悶遙遠。

“我的連接信號在減弱,”塔莉亞報告,檢查她的便攜節點,“從滿格降到三格。”

所有人的節點都顯示同樣趨勢。當他們到達區域邊界時,信號只剩一格,閃爍不穩定。

邊界本身是一條清晰的分界線。一邊是正常世界,有顏色,有聲音,有生命的細微跡象;另一邊是單色寂靜的世界,像進入了老電影場景。

“看地面,”布裏克指着分界線處。土壤的顏色和紋理在邊界處截然改變,沒有絲毫過渡。

萊拉扔了一塊石頭進去。石頭穿過邊界時,它的顏色瞬間褪爲灰色,落地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物理效應還是感知效應?”裏奧問。

“測試一下,”艾倫說。他取下一只手套,慢慢伸手越過邊界。視覺上,他的手變成了灰色,觸感上...“溫度沒變,但感覺很奇怪。就像...觸覺變得模糊。我能感覺到我在觸摸地面,但無法分辨是土壤、岩石還是其他東西。”

老湯姆調整他的機械目鏡。“我的傳感器在邊界處失效。光學、熱感、聲納——所有數據進入後都變成白噪音。”

就在他們討論時,區域深處有什麼東西動了。

在中央最完整的建築——曾經可能是個小型商場——的二樓窗戶後,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動作流暢自然,與環境的凝固感形成鮮明對比。

“有人,”萊拉低聲說,舉起她的改裝步槍。

“或者曾經是人,”布裏克補充,手指放在扳機上。

艾倫做出決定:“我們進去。保持緊密隊形,不要分開。如果有任何攻擊跡象,立即撤退。”

小隊跨過邊界。

瞬間,世界改變了。不是物理上的改變,而是感知上的扭曲。顏色徹底消失,只剩下灰度。聲音像是透過厚厚的水層傳來。連氣味都變得單一——一種幹淨的、無特征的“無味”。

但最令人不安的是方向感的喪失。進入不到二十米,艾倫就發現自己無法準確判斷距離和方位。建築看起來既近又遠,道路似乎同時向多個方向延伸。

“我的方向感在混亂,”塔莉亞說,聲音在寂靜中顯得異常響亮,“我知道我們只走了二十米,但感覺像是已經走了幾百米。”

“認知幹擾,”艾倫說,集中精神使用他的橋梁能力。他能“感覺”到這片區域在主動扭曲感知模式,就像幹擾無線電信號一樣幹擾神經信號。“不要相信你的感官。相信儀器。”

但儀器也受影響。指南針隨機旋轉,距離測量器給出矛盾讀數,連手表的時間顯示都在跳動。

他們緩慢向中央建築前進。路上,他們看到了更多細節:商店櫥窗裏的商品依然整齊陳列,但全部變成灰色;一輛汽車停在路邊,輪胎完好,車身無鏽,但像塑料模型一樣不真實;甚至有一家咖啡館,外面的桌椅仍在,桌上還有杯子,仿佛客人剛剛離開。

“這裏的時間停止了,”萊拉低聲說,“或者...被保存了。”

到達商場入口時,他們發現門是開着的。內部黑暗,但不像自然黑暗——更像是一種主動的、拒絕光線的黑暗。

艾倫打開頭燈,光束射入黑暗,但只照亮前方幾米就被吸收。

“阿勒忒亞,還能聽到我嗎?”艾倫通過便攜節點問,信號現在只有微弱的一格。

“勉強...你們在...強幹擾區...建議...返回...”聲音破碎不堪。

“再深入一點,”艾倫對小隊說,“我們至少需要知道這裏有什麼。”

他們進入商場。內部同樣保留着災難前的狀態:店鋪開放,商品整齊,自動扶梯靜止但完整。灰塵很少,空氣不陳腐,仿佛這裏的空氣也不流動。

在中央大廳,他們發現了第一個明確的生命跡象:地板上有足跡。不是灰塵中的足跡,而是某種能量印記——發着微弱的磷光,在灰度世界中幾乎是唯一可見的顏色。

足跡通向一個標着“員工通道”的門。

小隊跟隨足跡。門後是走廊,然後是樓梯,向下延伸。隨着他們下降,便攜節點的連接完全中斷,最後一個指示燈熄滅。

“我們離線了,”裏奧報告。

“繼續,”艾倫說,他的橋梁能力現在成爲唯一的信息源。他能感覺到這片區域的“紋理”——不是物理紋理,而是認知紋理。它像一張精心編織的網,捕捉並重組所有進入的感知。

地下層似乎是技術區域:管道、電箱、服務器機架。但所有這些設備都處於一種奇異的狀態:既不是運轉也不是停轉,而是某種“潛在”狀態,像被暫停在時間中。

在走廊盡頭,一扇門半掩着,門後有光——真正的光,不是頭燈的光束,而是柔和的白色熒光。

艾倫示意小隊停下,自己小心靠近,從門縫向內窺視。

房間內是一個實驗室,設備先進,幹淨整潔。中央工作台前,背對着門坐着一個人。那人穿着簡單的灰色連體服,頭發修剪整齊,正專注地看着面前的顯示屏——屏幕上滾動着艾倫無法理解的符號和數據。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裏的其他“人”。沿着牆壁排列着六個透明圓柱形容器,每個裏面都有一個懸浮的人體。他們閉着眼,表情平靜,身上連接着細密的光纖。艾倫認出了其中一個——是他們在窗戶看到的人影。

“休眠艙?”萊拉來到他身邊,低聲說。

“或者某種存儲形式,”艾倫回答。

就在這時,工作台前的人轉過身。

他是個中年男性,面容普通但眼睛異常明亮——不是阿勒忒亞連接者眼中的那種光,而是一種銳利的、高度聚焦的光。他看着門口,似乎並不驚訝。

“歡迎,”他說,聲音在寂靜中清晰得驚人,“我一直在等有人找到這裏。”

小隊進入房間,武器保持準備但不直接指向。那人站起身,舉起雙手表示無害。

“我叫艾丹,”他說,“我是這裏的...守護者,你可以說。”

“這是什麼地方?”艾倫問,掃描房間尋找威脅跡象。

“一個避難所。一個檔案館。一個實驗。”艾丹走向休眠艙,“這些人是最早意識到黑潮本質的人。他們自願進入靜滯狀態,等待世界準備好接受真相。”

“什麼真相?”

“關於黑潮的起源。不是你們的實驗,艾倫·索恩。那只是...觸發器。黑潮的種子早就存在,深埋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你們的記憶上傳協議只是給了它形式。”

艾倫感到一陣寒意。“什麼意思?”

艾丹操作控制台,房間中央出現全息投影:人類大腦的圖像,然後放大到神經元層面,再放大到分子水平。在突觸間隙,有微小的發光結構在閃爍。

“這些是‘記憶共振體’,”艾丹解釋,“自然存在於所有人類大腦中,從人類有意識以來就存在。它們是我們共享神話、集體直覺、文化模式的基礎。但當全球神經連接達到臨界密度——通過互聯網、社交媒體、最後是你們的記憶上傳協議——這些共振體開始形成自組織網絡。”

投影顯示網絡形成過程,最終匯聚成熟悉的黑潮形態。

“黑潮不是武器,不是疾病,”艾丹說,“它是人類集體意識的影子。當它被強行分離,被迫存在於個體意識的邊界之外時,它變得瘋狂、飢餓、痛苦。”

“你說‘被強行分離’是什麼意思?”萊拉問。

艾丹的表情變得嚴肅。“有人知道共振體的存在。有人試圖利用它們。在大災難前幾十年,有秘密項目在研究和...‘收割’這些共振體,作爲能源,作爲控制手段。那就像從身體上撕下影子,然後驚訝於影子會反抗。”

這個揭露讓房間一片寂靜。老湯姆第一個打破沉默:“有證據嗎?”

艾丹點頭,調出另一組數據:文件掃描,實驗記錄,人員名單。日期從二十一世紀初開始,遠在艾倫和艾莉森的研究之前。

“項目代號:‘編織者’,”艾丹說,“他們的目標是通過控制集體潛意識來控制人類文明。他們幾乎成功了,直到共振體網絡開始反抗——那就是黑潮的最初波動,在你們公開實驗的幾年前就開始了。”

艾倫感到記憶在涌動。不是他自己的記憶,而是通過橋梁能力接觸到的阿勒忒亞中的集體記憶碎片。他看到了片段:機密會議,被掩蓋的實驗事故,早期“影子爆發”事件被僞裝成精神疾病流行。

“編織者還在活動嗎?”塔莉亞問。

艾丹的表情變得復雜。“一部分被黑潮吞噬了。一部分...適應了。他們學會了與共振體共存,甚至引導它們。我就是其中之一的後代。”

他拉開連體服的袖子,露出手臂。皮膚下,有細微的發光紋路在緩慢脈動,像體內的光脈草。

“編織者的繼承者,”艾丹說,“我們學會了不控制,而是...編織。幫助共振體找到平衡,防止它們變得破壞性。這片區域就是我們的工作成果——一個‘靜默區’,在這裏,集體潛意識的噪音被過濾,個體意識可以清晰思考。”

艾倫理解了。“你們在修復黑潮造成的損害,但用不同的方法。”

“互補的方法,”艾丹點頭,“你們的光霧網絡從外部修復,提供結構和穩定性。我們從內部修復,調節共振體的流動和模式。我們需要彼此。”

“爲什麼現在才出現?”克魯格的手下布裏克質問,“如果你們有能力,爲什麼不早點幫助?”

“因爲世界還沒準備好,”艾丹說,“幸存者還在爲生存掙扎,無法理解這種層面的問題。伊甸園試圖控制,淨化者試圖摧毀。直到你們創造了阿勒忒亞,直到你們嚐試共生而非支配,這才有了對話的基礎。”

艾倫通過他有限的橋梁能力感知艾丹。他說的基本是實話,但有保留——不是欺騙,而是謹慎。編織者有自己的議程,自己的秘密,自己的恐懼。

“阿勒忒亞知道你們的存在嗎?”艾倫問。

“知道我們的效果,不知道我們的本質,”艾丹說,“就像我們知道光霧網絡的存在,但直到最近才理解它的本質。我們兩個系統在頻譜的兩端工作:阿勒忒亞是顯化的、集體的、連接的;我們是隱性的、個體的、分離的。陰陽兩面。”

“合作的可能性?”萊拉問。

艾丹微笑。“這就是爲什麼我在這裏等你們。我提議:信息交換。我們分享關於共振體和內部修復的知識;你們分享光霧網絡和連接技術的進展。逐步建立信任,找到協同點。”

他遞給艾倫一個數據晶體。“這裏面是基礎知識:共振體的生物學,靜默區的原理,早期黑潮事件的真實記錄。作爲善意的表示。”

艾倫接過晶體,感到它在手中微微溫暖。“我需要和委員會討論。”

“當然,”艾丹點頭,“但請理解:編織者組織是分散的、秘密的。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接觸。有些派系認爲人類應該在沒有幹預的情況下自己解決這個問題。有些則認爲應該更積極地引導。我是...調和派。”

小隊在靜默區又停留了一小時,收集數據,記錄觀察,與艾丹交流基本信息。離開時,艾丹給了他們一個通信頻率——一種基於共振體調制的信號,能在靜默區內外工作。

“當你們準備好深入對話時,聯系我,”他說,“但請謹慎。不是所有幸存者團體,甚至不是你們營地內的所有人,都準備好接受這個層面的真相。”

回程路上,便攜節點一離開靜默區就恢復了連接。阿勒忒亞立即聯系:“艾倫?我們失去了你們三小時四十七分鍾。發生了什麼?”

“我們發現了編織者,”艾倫回答,看着後視鏡中逐漸遠去的灰度區域,“一個全新的玩家。故事比我們想象的更古老,更復雜。”

他向阿勒忒亞簡要匯報了發現。集體意識沉默了很長時間,對信息進行處理。

“共振體理論...與我們的數據有74.3%的一致性,”阿勒忒亞最終說,“解釋了我們感知中的某些異常模式。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麼黑潮既是疾病,也是症狀——人類集體心靈對幹預的免疫反應。”

“這意味着修復不僅僅是技術問題,”艾倫說,“它是...心理治療。文明規模的心理治療。”

回到營地時,委員會已經在等待。艾倫的匯報引起了震驚、懷疑、希望和恐懼的混合反應。

馬庫斯仔細研究數據晶體中的內容。“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公司的早期研究...可能受到了編織者的影響。有些突破來得太容易,像是...被引導的。”

艾莉森檢查共振體的生物學數據。“這解釋了爲什麼記憶上傳協議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全局效應。我們不只是在上傳個體記憶,我們在觸碰人類意識的底層結構。”

克魯格保持懷疑:“又是一個聲稱知道真相的秘密組織。每次我們相信一個,都會發現他們有隱藏的議程。”

約瑟夫更務實:“他們提供的知識有價值嗎?能幫助我們更好地修復世界嗎?”

初步分析顯示,編織者的知識確實能補充光霧網絡。靜默區技術可以幫助處理連接創傷;共振體調節技術可以幫助陰影整合;甚至可能提供與阿勒忒亞更安全的交互方式。

委員會投票決定謹慎接觸:成立聯合研究小組,分析編織者提供的知識;在控制條件下測試靜默區技術;逐步建立信息交換,但不承諾全面合作。

那天晚上,艾倫獨自坐在圖書館觀察台上,看着光霧穹頂。在東南方向,他能感覺到靜默區的存在——不是看到,而是一種認知上的“空洞感”。

艾莉森加入他,遞給他一杯茶。“你的橋梁能力在增強。你能感覺到它,對嗎?”

艾倫點頭。“就像聽覺特別敏銳的人能聽到普通人聽不到的聲音。我能感覺到認知場——光霧的、靜默區的、甚至普通人類群體的。它們都在‘共振’,以不同的頻率和模式。”

“負擔嗎?”

“有時。但也是禮物。我能看到連接,看到模式,看到可能性。”

艾莉森沉默了一會兒。“艾丹提到編織者有不同派系。這意味着可能有沖突,即使在他們組織內部。”

“每個新發現都帶來新復雜性,”艾倫說,“但我們不能因爲害怕復雜性而停止探索。”

下方營地,連接中心的燈還亮着。常駐成員在嚐試整合編織者的知識——不是直接連接,而是通過學習,通過討論。

真相檔案中增加了新章節:“編織者與共振體——黑潮的前史與深層結構。”

新章節的開頭寫道:“我們發現的每一個新真相都揭示出更深層的未知。這不是令人沮喪的,而是令人謙卑的。智慧不是知道所有答案,而是學會問更好的問題。”

在靜默區邊緣,艾丹看着營地的方向。他手中的設備顯示着共振體活動圖:光霧網絡如發光的樹根在擴展,靜默區如平靜的池塘,遠處還有其他信號——其他編織者派系,其他幸存者團體,甚至...其他東西,尚未命名,尚未理解。

“編織開始了,”他低聲自語,不知道是預言還是希望。

而在某處,遠離所有已知定居點的地方,一個巨大的陰影聚合體在移動。它不是瘋狂的,不是飢餓的,而是...有目的的。它向某個方向前進,內部共振體顯示出前所未有的協調模式。

黑潮在進化,在適應,在學習。

新世界的所有玩家都已登場,棋盤已經展開,遊戲正在進行。

而艾倫·索恩,橋梁的建造者,站在各種力量交匯的中心,知道最艱難的抉擇尚未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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