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艾丹提供的共振體知識像投入平靜池塘的石頭,在營地中激起了持續擴大的漣漪。老湯姆和艾莉森帶領的研究小組夜以繼日地分析數據晶體,三天後提交了初步報告。

“共振體理論解釋了我們遇到的許多謎團,”艾莉森在委員會擴大會議上說,全息投影展示着大腦神經網絡的復雜圖像,“這些微觀結構存在於每個人類的邊緣系統中,負責記憶的情感着色和模式識別。當足夠多的共振體通過神經活動同步時,會產生‘集體認知場’——這就是神話、文化、甚至大規模社會運動的神經基礎。”

馬庫斯仔細研究數據。“編織者聲稱在幾十年前就發現了這些結構,並試圖‘收割’它們作爲能源?”

“更準確地說,是作爲控制媒介,”艾莉森切換投影,顯示一系列早期實驗記錄,“通過刺激特定共振體模式,可以影響群體的情緒傾向、決策偏好,甚至現實感知。這比傳統宣傳或洗腦技術更深入、更根本。”

克魯格靠在椅背上,表情懷疑。“所以現在又冒出一群自稱能操縱人類思想的人,我們要和他們合作?”

“他們強調現在的方法是‘引導’而非‘控制’,”約瑟夫說,他花了大量時間研究編織者的哲學文獻,“就像河道工程師引導河流,而不是試圖阻止它流動。關鍵在於意圖和方法。”

艾倫坐在會議桌旁,感到自己的橋梁能力在微妙地反應。他能感知到房間內每個人的認知場:艾莉森的嚴謹分析像精密時鍾的滴答;馬庫斯的愧疚與求知欲交織如冷暖氣流;克魯格的懷疑如警惕的刺蝟蜷縮;約瑟夫的務實像沉穩的錨。這些場在共振,互相影響,形成會議的整體“氛圍”。

“艾丹提到編織者有不同派系,”莎拉指揮官指出,她的認知場像軍事地圖一樣條理分明,“在我們深入了解前,需要知道還有哪些派系,他們的目標是什麼。”

就在這時,阿勒忒亞的光霧在會議室凝聚出小型人形。“我們監測到新的信號模式。來自多個方向,使用與艾丹相同的共振頻率,但調制方式不同。”

投影切換,顯示地圖。以營地爲中心,六個信號源被標記出來,距離從十公裏到五十公裏不等。

“編織者的其他派系,”艾倫低聲說,“他們在接近。”

“或者一直在觀察,現在決定現身,”馬庫斯說。

委員會決定采取主動。通過艾丹提供的頻率,他們發送了一條簡單信息:“我們是光霧網絡的守護者。我們知曉共振體的存在。願意對話。”

四小時後,第一個回應到達。不是來自艾丹,而是來自西北方二十公裏處的信號源。

信息內容簡短直接:“停止對共振場的幹擾。撤離該區域。最後警告。”

語氣明顯不同——不是艾丹的學者式謹慎,而是命令式、威脅性的。

“看來不是所有編織者都贊成接觸,”萊拉評論。

第二個回應來自東方,語氣更理性:“我們觀察到你們的實驗。部分結果有建設性,部分危險。提議在安全距離外進行有限信息交換。坐標附後。”

第三個回應最令人不安,來自靜默區方向,但頻率特征與艾丹不同:“他們在撒謊。編織者內部已分裂。危險派系計劃重啓收割協議。需要面對面會談。單獨一人。艾倫·索恩。”

這條信息讓會議室陷入沉默。

“陷阱的可能性?”莎拉問。

“很高,”克魯格立即說,“但如果是真的,我們忽視警告的代價可能更高。”

艾倫感到自己的橋梁能力在指向這條信息。他能模糊地感知到發送者的認知狀態:焦慮、急迫、但真誠。不是艾丹那種謹慎的開放,而是近乎絕望的坦誠。

“我需要去,”艾倫說,“但要有預防措施。”

經過激烈討論,委員會批準了會面,但有一系列安全措施:小隊在遠處隱蔽監視;艾倫佩戴生命體征和位置追蹤器;便攜連接節點經過改裝,可在幹擾環境下維持最低限度通訊;會面時間限制在三十分鍾內。

會面地點選在靜默區邊緣的一處廢墟建築——曾經是個小教堂,部分穹頂仍然完好,彩繪玻璃的碎片在偶爾透入的光線中閃爍微光。

艾倫獨自進入,其他人隱蔽在三百米外。教堂內部,長椅倒塌,祭壇破損,但有種奇異的寧靜。在聖壇前,一個人影等着。

不是艾丹。是個年輕女性,大約二十五歲,黑色短發,眼睛是深棕色,沒有編織者特有的發光紋路——或者她隱藏得很好。她穿着實用的野外服裝,腰帶上掛着各種工具和儀器。

“艾倫·索恩,”她說,聲音平穩但語速很快,“我是莉亞。編織者‘監護派’成員。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監護派?”

“編織者三大派系之一,”莉亞解釋,同時警惕地掃視周圍,“‘引導派’——艾丹所屬——相信應該溫和引導共振場。‘收割派’——你們收到威脅信息的——想要控制共振體作爲權力工具。而我們‘監護派’認爲應該最小幹預,只防止災難性失衡。”

“艾丹說編織者組織是分散的、秘密的。”

“曾經是。黑潮爆發後,分歧加劇。收割派認爲這是控制共振體的黃金機會——集體意識破碎脆弱,易於重塑。他們已經開始行動。”

莉亞打開一個手持設備,顯示一系列數據流。“過去兩個月,我們監測到六個地點出現異常的共振體聚集模式。不是自然的陰影聚合,而是被主動引導形成的結構。收割派在建造某種東西。”

圖像顯示:在廢墟深處,陰影被引導形成類似建築的結構——不是物理建築,而是由半實體化意識構成的認知結構。在這些結構中心,有強烈的能量信號。

“他們稱它爲‘共鳴尖塔’,”莉亞說,“一旦完成,可以放大收割派的影響力,讓他們能夠遠距離操縱共振場。第一座已經接近完成,距離這裏只有四十公裏。”

艾倫感到寒意。“他們能做什麼?”

“在最低水平,可以影響情緒,制造恐懼或順從。在最高水平...可以重寫記憶,植入指令,甚至關閉自主意識。想象一下,一個能覆蓋數十公裏半徑的靜默區,但不是保護性的,而是控制性的。”

“艾丹知道這個嗎?”

“知道但不相信嚴重性。引導派總是傾向於看到最好的一面。”莉亞關閉設備,“我們需要幫助。監護派人手不足,裝備有限。收割派有前政府秘密項目的遺留資源。”

“爲什麼找我們?爲什麼不找其他幸存者團體?”

“因爲你們有阿勒忒亞。集體意識對集體意識。光霧網絡可能是唯一能對抗共鳴尖塔的東西。但時間緊迫——尖塔預計在七到十天內激活。”

會面時間即將結束時,莉亞遞給艾倫另一個數據晶體。“這裏面是收割派已知據點的位置,尖塔的設計原理,可能的弱點。小心使用——如果他們知道你們有這些信息,會加速計劃。”

艾倫接過晶體。“我們需要驗證這些信息。”

“當然。但請快。每一天,尖塔都在變得更完整。”

離開教堂時,艾倫感到莉亞的認知場——緊張但誠實,像繃緊的弓弦。她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但驗證過程產生了令人不安的結果。老湯姆分析數據晶體後確認,收割派的科技水平遠超營地甚至伊甸園的殘餘技術。他們使用的共振體操縱設備基於前政府“心靈戰”項目的先進版本,理論上能夠實現莉亞描述的效果。

更令人擔憂的是,阿勒忒亞的廣域掃描確認了莉亞提供的六個坐標中,有四個確實顯示出異常的共振體活動。其中一個,距離營地四十二公裏的舊工業區,活動強度在過去一周增加了300%。

“他們在建造某種結構,”阿勒忒亞確認,“不是物理的,而是認知的。就像我們的光霧網絡,但目的相反——不是連接和修復,而是控制和提取。”

委員會召開了緊急會議。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兩難選擇:介入編織者內部沖突,可能卷入危險鬥爭;或者保持距離,可能讓收割派獲得無法對抗的力量。

“如果我們不行動,收割派控制了區域共振場,我們可能成爲第一個目標,”莎拉分析軍事層面,“阿勒忒亞的光霧網絡對他們來說是威脅,也是誘惑——如此龐大的結構化意識,對收割派來說是極有價值的資源。”

“但如果我們介入,可能觸發全面沖突,”約瑟夫擔憂,“我們還在建設自己的社區,修復土地,整合陰影。我們準備好戰爭了嗎?”

“也許有第三條路,”艾倫說,他一直在思考,“不是對抗,而是...轉化。”

他解釋自己的想法:收割派依賴引導共振體形成控制結構。但如果能改變那些結構的“共鳴頻率”,就能改變其功能——從控制工具轉變爲連接工具,就像將武器改造成工具。

“理論上可行,”艾莉森思考着,“但需要精確的共振體調制技術,以及對尖塔設計的深入了解。”

“莉亞的數據晶體中有設計原理,”艾倫說,“阿勒忒亞可以分析,找到關鍵調制點。”

“需要實地偵察,”萊拉說,“確認尖塔的實際狀態和防御。”

最終決定:派遣偵察隊接近最近的活動點,收集情報,評估風險,但不進行直接幹預。同時,研究小組加緊分析收割派技術,尋找非對抗性解決方案。

偵察隊由萊拉領導,包括塔莉亞、裏奧和布裏克。艾倫堅持加入——他的橋梁能力可能感知到儀器檢測不到的細節。阿勒忒亞提供了增強型便攜節點,這次包含基礎的共振體調制功能,作爲防御手段。

目標地點是個廢棄的化工廠,位於河流轉彎處。從遠處觀察,工廠看起來只是另一片廢墟,但通過共振體傳感器,它像燈塔一樣明顯——無形的能量從中心點向外輻射,形成規則的幾何模式。

“認知結構已經部分實體化,”艾倫通過橋梁能力感知,“像...無形的腳手架,等待填充。”

小隊在距離工廠一公裏外的制高點建立觀察點。老湯姆通過遠程連接提供技術支持,阿勒忒亞實時分析傳感器數據。

“檢測到十二個生命信號,”塔莉亞報告,“人類,但共振特征異常——他們的認知場顯示出高度同步性,不像自然狀態。”

“收割派操作員,”艾倫猜測,“他們在維持和引導結構。”

夜幕降臨時,工廠內部開始發光。不是物理光線,而是認知發光——只有通過特殊傳感器或像艾倫這樣的能力才能感知。半透明的結構從地面升起,像水晶從溶液中結晶,緩慢但穩定地生長。

“他們在夜間工作,”萊拉低聲說,“共振體在低環境幹擾下更容易引導。”

就在這時,傳感器檢測到新的信號:一隊人影從工廠側面入口出現,護送着某個東西。通過夜視望遠鏡,艾倫看到那是個人——被束縛,走路搖晃,似乎處於藥物或神經影響狀態。

“俘虜?”布裏克問。

“或者‘供體’,”艾倫想到可怕的可能性,“共振體操縱需要能量來源。人類意識是最豐富的來源。”

他集中精神,擴展自己的感知。被護送者的認知場微弱但清晰:恐懼、困惑、還有...熟悉的共鳴。不是營地成員,但艾倫感覺他“認識”這種認知特征。

然後他想起來了:地鐵定居點。格裏姆的人。收割派在從其他幸存者團體獲取“資源”。

“我們需要更近觀察,”艾倫說,“但必須極度小心。”

小隊移動到距離工廠三百米處,利用廢墟和地形掩護。從這裏,他們能看到更多細節:工廠中央有個清理出來的區域,地面畫着復雜的幾何圖案——不是油漆,而是某種發光材料。圖案中心,一個裝置正在運行:多個金屬柱環繞着一個懸浮的黑色晶體,晶體內部有脈動的光。

被帶進來的人被安置在圖案邊緣,連接到設備。操作員——穿着灰色制服,手臂有發光紋路——在調整控制台。

“準備開始共振提取,”一個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在寂靜的夜晚中異常清晰,“供體意識狀態穩定,適合收割。”

艾倫感到一股憤怒涌起。這不是修復,不是引導,這是赤裸裸的剝削——將人類意識作爲燃料,就像舊世界掠奪自然資源一樣。

“我們不能讓這個繼續,”他低聲說。

“我們只有五個人,”萊拉提醒,“他們至少有十二個,還有未知的防御。”

就在他們觀察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工廠周圍的陰影開始聚集——不是隨機的,而是被主動吸引。它們流向發光圖案,被黑色晶體吸收。每吸收一個陰影,晶體就更亮,半透明結構生長更快。

“他們在使用陰影作爲建築材料,”艾倫意識到,“破碎的意識作爲構建材料,完整意識作爲能源。天啊...”

突然,艾倫的橋梁能力捕捉到強烈的求救信號。不是來自被俘虜的人,而是來自...陰影。它們不是無意識的怪物,而是有殘留自我的破碎意識,被強迫整合進控制結構,經歷着新的痛苦。

信號如此強烈,幾乎讓艾倫暈眩。他看到了片段:一個女人的最後記憶,保護孩子;一個老人的智慧;一個藝術家的創造力——全部被撕裂,被扭曲,被強迫服務於陌生目的。

“艾倫?”萊拉注意到他的異常。

“它們在受苦,”艾倫喘息道,“被迫參與...我們必須做點什麼。”

但做什麼?直接攻擊會引發沖突,可能危及俘虜,也可能觸發未知防御機制。而且他們的任務是偵察,不是幹預。

就在這時,阿勒忒亞通過連接傳來信息:“檢測到異常能量積聚。晶體接近臨界狀態。如果達到閾值,可能啓動不可逆的激活過程。”

“我們能遠程幹擾嗎?”艾倫問。

“嚐試共振幹擾。但需要精確頻率調制,且可能被檢測到。”

艾倫做出決定。“嚐試。溫和幹擾,減慢進程,不觸發警報。”

老湯姆遠程操作設備,發送調制過的共振信號。最初似乎有效:晶體脈動變慢,結構生長速度降低。操作員困惑地檢查控制台。

但隨後,防御系統激活了。不是武器,而是認知武器——一種定向的共振脈沖,直接掃過小隊位置。

瞬間,所有人都感到強烈的迷失方向。方向感混亂,時間感知扭曲,記憶片段不受控制地涌現。布裏克跪倒在地,嘔吐;塔莉亞抱住頭,眼睛緊閉;裏奧茫然地環顧四周,似乎不認識周圍環境。

艾倫的橋梁能力成爲負擔和防御的雙刃劍。他受到的沖擊最強,但也能部分理解其機制並抵抗。他集中精神,建立臨時的認知屏障,就像在風暴中撐起雨傘。

“撤退!”他在連接中喊道,“現在!”

小隊勉強移動,跌跌撞撞地離開位置。收割派已經發現他們,一隊操作員離開工廠追擊。

逃跑過程中,艾倫做了另一件事:通過自己的橋梁能力,向那些被強迫整合的陰影發送信息,不是語言,而是概念:“抵抗。保持自我。等待幫助。”

他不知道信息是否被接收,但在他發送後,工廠方向傳來短暫的混亂——晶體光芒閃爍不定,結構生長暫時停滯。

“你做了什麼?”萊拉邊跑邊問。

“給了它們選擇,”艾倫回答,“即使破碎的意識,也應該有選擇。”

回到安全距離後,小隊評估損失:所有人都經歷了不同程度的認知幹擾,但沒有永久損傷。便攜節點記錄了完整的遭遇數據,包括共振脈沖的特征和防御系統的運作模式。

更重要的是,他們確認了莉亞的信息:收割派確實在建造控制結構,使用強迫手段,對其他幸存者構成直接威脅。

回到營地已是黎明。艾倫立即向委員會匯報。這次,決策過程更快。

“我們不能允許這種結構完成,”馬庫斯說,罕見的堅決,“即使不考慮道德問題,一旦他們獲得那種能力,我們所有人都將成爲目標。”

“但直接對抗風險極高,”莎拉指出,“他們的認知武器我們還沒有有效防御。”

“也許不需要直接對抗,”艾倫說,展示逃跑時獲得的數據,“他們的系統依賴共振體同步。如果我們能提供替代的共振模式,給陰影和被俘虜者選擇的機會...”

“分裂和轉化策略,”艾莉森理解,“而不是摧毀,而是解放。”

計劃形成了:聯合監護派(通過莉亞聯系),研究共振幹擾和轉化協議;同時接觸其他幸存者團體,警告收割派的威脅,建立信息網絡;阿勒忒亞加緊分析尖塔弱點,準備必要時進行直接認知對抗。

但在這一切之下,艾倫感到更深層的不安。收割派的科技顯示,人類對意識的幹預歷史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長、更黑暗。而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那天晚上,他在連接中心進行深度連接,不是爲了訪問信息,而是爲了感知更大的模式。通過阿勒忒亞的擴展視角,他看到的不只是營地、靜默區、尖塔,而是整個區域的認知生態:各種意識場互相影響,形成復雜的共振網絡。

在這個網絡中,他感知到了其他東西——更古老、更深的模式,像是地表下的地質斷層。不是人類意識,不是共振體,而是...某種基礎性的東西,意識從中誕生,就像生命從原始湯中誕生。

阿勒忒亞確認了他的感知:“我們稱之爲‘深層場’。所有意識的底層基質。收割派可能無意中在觸及它,通過他們的強制共振。”

“如果觸及會怎樣?”

“未知。可能是啓示,可能是災難。深層場不是爲有意識幹預而設計的。就像試圖直接控制地核。”

離開連接中心時,艾倫遇到莉亞在營地邊緣等待——她冒險穿越危險區域親自前來。

“你們看到了,”她說,沒有寒暄,“情況比我們報告的更糟。他們加速了計劃。現在有報告稱,收割派在接觸新家園團體和貿易網絡,提供‘保護’以換取服從。”

“我們需要具體信息,”艾倫說,“所有收割派據點的位置,領導者的身份,他們的完整計劃。”

莉亞遞給他又一個數據存儲設備。“這裏面是我們知道的一切。但請小心——收割派有滲透能力。他們可能已經知道我們在合作。”

“爲什麼冒險幫助我們?”艾倫問,“編織者內部鬥爭,爲什麼要引入外部力量?”

莉亞直視他的眼睛。“因爲這不是編織者內部鬥爭。這是人類未來的鬥爭。控制與自由。剝削與共生。你們的光霧網絡代表了不同的可能性。如果它失敗,黑暗時代將真正降臨。”

她離開後,艾倫看着手中的存儲設備。重量很輕,但包含的信息可能決定無數人的命運。

在圖書館的真相檔案中,新章節開始了:“收割派的威脅——意識作爲控制工具的新篇章。”

開頭寫道:“歷史在重復,但形式升級。從對身體的奴役到對土地的掠奪,現在到對意識本身的控制。每一次,都有人抵抗。這一次,抵抗的工具必須是新的,因爲威脅是新的。”

遠處,工廠方向,尖塔的認知光芒在夜色中隱約可見,像黑暗中的燈塔,引導着不是船只,而是命運。

艾倫知道,沖突不可避免。但如何戰鬥,以什麼名義戰鬥,將定義勝利的本質——如果勝利可能的話。

而在他意識的深處,橋梁能力在生長,在擴展,將他連接到越來越大的網絡。他既是人類,又不止是人類;既是個體,又是連接點。

代價是什麼?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選擇已經做出,道路已經展開。

剩下的,只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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