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裏知道沈半見腦子裏在想什麼呢。
沈半見今天出門沒有直奔工地去,她繞了個彎先是到了附近的小賣鋪,說是小賣鋪其實就是開了窗口擺了琳琅滿目的東西,從醬油鹽糖到糖果小零食等等,再到香煙都有,“老板,來兩包石林。”
老板探頭出來一看,“喲,半見丫頭。”
沈半見就笑,“嬸娘。”
老板好奇的看着她,“你買煙?”
沈半見點頭,道,“兩包石林。”
換做現代人你買就給你拿了,但這是八十年代,沈半見家裏是沒男人的,她要買煙,一買兩包,老板就好奇的道,“你買煙幹啥子哩,給誰抽?你媽又不抽。”一邊好奇,一邊給拿。
沈半見但笑不語。
老板道,“四毛錢一包。”
沈半見拿了張一塊給她,找了兩毛錢,把煙拿上,她就走了。
留下老板好奇的咕噥了幾句。
沈半見沒管,離開小賣鋪她直奔昨天的工地,八點,工人早已開工了,監工的正在樓底下指揮呢,這棟建築建的不是居民房,而是一個大廈樓,有十層高商用的,在小鎮是非常罕見的。
沈半見這次來沒直奔廢品區域,而是來到了監工面前,“董工頭。”
她昨天在這拾荒的時候就聽其他人稱呼這位姓董了。
董工頭就看了半見一眼,記得她是昨天來拾荒的漂亮丫頭,“什麼事?”
沈半見從口袋裏把兩包煙拿出來給他遞了過去,那董工頭一看,神色不由微動,“你這是……”
沈半見將煙塞過去,帶着笑容開口道“是這樣董工頭,我看那裏的一些東西你們每天都是讓垃圾車運輸走的,怪浪費的,運輸走是走,被我拿走也是走,我就想着,能不能讓我給撿走?我保證就撿東西不打擾你們動工。”
董工頭就看了看廢墟那邊一眼,堆了建築不要的雜貨物。
那些東西可以賣錢,他知道,可那能賣幾個錢啊。
一般都是由垃圾車運輸帶去垃圾場丟了的,或者是哪個工人要就撿了去,給誰不是給,給沈半見,她還送自己兩包煙,他就道,“你要就拿去,也不值幾個錢。”
沈半見笑容擴大,“謝謝董工頭!你人這麼好一定會發財的。”
好聽的話不要錢,人家還愛聽。
果然董工頭露出笑容道,“你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也不容易,去吧。”然後把那兩包煙放進了口袋裏,又轉頭去指揮工人幹活了。
過了明路,再撿那就容易多了,也不擔心被趕。
沈半見熟門熟路的拿出了編織袋,昨天去賣廢品的時候跟廢品站的老板要的,袋子大,能裝的東西多,幾十斤塞進去綽綽有餘。
沈半見手腳飛快的撿取廢品,鋼筋,踩斷了撿,銅電線,外邊的皮剪了裏面的銅就是資源,廢棄的書紙頁,撿!
這大廈的建築前身是個工業廠,拆建的時候就有很多不要的廢品,像書桌啊紙稿啊七七八八之類的。
不到半個小時沈半見就撿取了滿滿的一袋子,開始拿兩外的袋子裝取。
兩袋滿了後,她就開始往廢品站拖。
回來後又開始裝,就像個循環往復的機器人。
一個上午下來,沈半見就撈了十幾塊的廢品,中午,她就回家,王雪柔已經煮好熱米飯熱菜了,她今天上了市場買了魚和菜,飯桌看起來總算有那麼點像樣了。
沈半見回來的時候第一個看到她的就是門口的小弟,見她髒兮兮的像泥土裏撈出來的瞪大了眼睛。
不過長得好看的資本就是哪怕沈半見衣服都是髒的甚至臉都是髒的,但依舊可以看出她五官精致,就是髒,那也是個髒兮兮的美人。
那小弟欲言又止。
沈半見只當沒看到,進屋,看到米飯,眼睛一亮,天氣冷,窗台放的肥皂已經很好的固體化了,她拿進洗手間,抹了一點用在手上很快搓出了泡沫把手上髒兮兮的灰塵給洗幹淨了。
“見寶,要換身衣服嗎?”王雪柔進來問。
“不用,下午還出去。”沈半見說。
她照例,把口袋裏的錢拿出來。
門口正探頭探腦的小弟就見她跟昨天一樣從口袋裏拿出來了一大把零錢,多是不多,但也有十幾塊,更加納悶了。
這是幹嘛去了?
出去一趟十幾塊十幾塊的。
要說搶劫,就沈半見這胳膊腿肉的,被搶還差不多。
而且還弄的髒兮兮的。
下河淘寶去了?
小弟滿腹疑惑嘀咕着,但這河裏的寶也總是有限的吧,你還能一直淘不成?
沈半見不理他,確定他看到錢了,就讓王雪柔幫着數,數好把錢收起來。
她盛了碗米飯,又夾了些飯菜,門口的小弟看到她的舉動後急忙收回目光,故作高冷的往前方看,沒一會,果然聽到了腳步聲。
沈半見把往還有菜往小凳子上一放,“吃好了自己用水沖洗好碗快。”
那小弟不吭聲,看着米飯和飯菜,有魚有肉,自家窮的揭不開鍋了還瞎大方,真是敗家。
不過他吃飽喝足後還是把碗快拿到了水龍頭底下去沖洗幹淨了還了回去,然後靜等……他倒要看看沈半見下午還出去不。
沈半見吃飽喝足午睡了一個小時,等到一點半,又出門了。
那小弟就看着她髒兮兮的回來幹幹淨淨的出去。
心裏真是抓心撓肺的好奇。
這到底幹什麼去了。
怎麼一回來就有十幾塊十幾塊的?
沈半見可不管他的好奇,下午照舊來了工地繼續拾荒,正好今天拆到底層,雜亂不多的鋼筋又堆了那裏等她拾荒呢,過了明路的,沈半見不客氣的往編織袋裏開始裝取,也就是這些鋼筋都是雜亂的,要是整齊的一堆,還真輪不到她收拾,畢竟工地的人也不是傻的,整齊收拾好的他們自己賣,只有剩下一堆雜的才輪的到沈半見。
下午五點。
工人是六點下班。
沈半見是幹到太陽落山了,多一分都不幹,拖着最後一袋到了廢品站,和老板換了接近兩塊錢,然後收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