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產業?”陳正輝也詫異。
難道沈念真的爲報復沈珩川才聯系自己?
但來都來了,肯定要看一看。
“伯伯!”看到陳正輝,顧星棠跟個小炮彈似地沖過來。
陳局臉上不自覺帶上笑:“棠棠啊,告訴伯伯,你真的看到了黃淼淼?”
“是真的!伯伯要是想看,棠棠也可以讓伯伯看到哦。”顧星棠乖乖巧巧說着話,眼神無辜地看着沈珩川。
“真的?”陳正輝笑笑,卻並不當真。
今天開會時他還特意跟那位老領導請教過。
三歲小娃娃能看到鬼,還能同鬼交流,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並非不存在。
孩子靈魂純粹,年齡越小越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但要說,能讓他人也跟着見鬼,就是現在異事局那幾位都做不到。
更何況顧星棠一個小娃……
陳正輝臉上的笑,戛然僵住!
目光直勾勾看着前方飄在涼亭正中的東西,喉結滾動。
那……是什麼?
看起來,好像、也許、大概是個……人?!
“伯伯,你看到了嗎?”顧星棠小手從陳正輝眼前移開。
陳正輝視線轉動,那東西也隨着他視線緩緩轉動。
陳正輝自詡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可再大的場面,都不如眼前的顛覆三觀!
“她、她真是……”陳正輝說不出那個字。
顧星棠點頭,對着黃淼淼一招小手。
陳正輝都來不及阻止,就看到那東西嗖地一下飛了過來。
“淼淼姐姐,你快跟伯伯說你的屍體在哪。”
陳正輝不着痕跡往後挪了挪,他不僅看到鬼了,還能跟鬼對話?
老領導是不是說錯了,還是他手底下的人都不行。
黃淼淼顧不得這些:“長官,我的屍體就在亭子下頭!到底是誰害了我?我能不能見見他?對了長官,害我的人不止一個,至少有兩個,你們是不是少抓了一個?”
黃淼淼一連串問題。
陳局臉都黑了。
根據沈珩川審出來的證詞,胡澤求愛不成生恨,趁着黃淼淼在地下車庫停車時候綁架,又用垃圾箱把她運出,最後分屍丟棄到連江。
二十幾年過去,一切罪證都消失無蹤,更不用說屍體了。
可現在,黃淼淼說自己的屍體在這?
還說,害了她的是兩個人!
陳正輝顧不得驚嚇,當即吩咐人去聯系物業對涼亭進行拆除。
“陳局,不能拆!”沈珩川臉色鐵青。
“這涼亭當初是找大師親自設計的,每一塊磚和亭柱上的雕刻都有講究,用料很貴!要是找不到屍體,恐怕,局裏拿不出錢賠償。”
更重要的,還不是涼亭本身。
而是涼亭周圍幾棟別墅,因爲風水最佳,沈家當時做人情送了出去。要是涼亭拆除,還是因爲這麼一個晦氣借口,那幾家怎麼想?
到時候沈家正在談的合作恐怕都要受影響!
沈念就是因爲這,才故意鬧這一出吧。
就是爲了逼迫自己。
沈珩川思及此,對沈念更是厭惡。
早知道,當初就該聽老二的話,直接把她趕出海市……
“伯伯,棠棠是不是不該讓媽咪打電話?”
“可是姐姐好可憐的,她飄蕩了好多好多年,回不了家,也投不了胎。”顧星棠小小聲扯着陳局衣袖。
黃淼淼鬼臉流下血淚。
陳局趕忙移開視線:“跟棠棠沒關系,要是沒屍體,也是伯伯判斷失誤,造成的損失伯伯全權負責!”
鬼都說了屍體在哪,還有人比她自己清楚?
陳正輝看向沈珩川。
沈珩川此人是有些能力,但太剛愎,認定的凶手,好幾次都試圖用非常手段取得口供。
難保這次的案子不是。
話說到這份上,沈珩川也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既然拆,那便拆。
有沈珩川這個沈家大少爺在,物業倒很配合,很快找來工人。
好好的涼亭被推倒,掀開地磚。
有些人家聽到響動過來詢問,物業只說要重修涼亭。
直到三層磚全部掀開,又往下挖了將近一米,下頭依舊沒有任何異樣。
幹幹淨淨。
“陳局,夠了吧,誰家埋那些能埋這麼深?”沈珩川冷笑。
又看向沈念:“明知道這是家裏樓盤,還鬧這麼一出,不就是想讓我們惹上麻煩?爸媽把你趕出去,是因爲你不知檢點、不思悔改,虧我那時還以爲你是被人污蔑的,想着給你求情,沒想到你轉頭就去傍大款,未婚生子。”
“現在還耍這些手段,沈念,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沈念嘴唇動了動,想說自己沒有傍大款,沒有未婚生子,可想到自己答應顧老爺子的,又硬生生將話吞下去。
她這副樣子,更讓沈珩川覺得自己猜的沒錯。
“陳局,我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明天的采訪稿還需要準備……”
咔!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碰撞聲傳來。
鏟子似乎鏟到了什麼東西,工人下意識低頭。
緊接着,一聲尖銳的慘叫從坑底傳了出來——
“人、人頭!是人頭啊!”
沈珩川不可置信地將人扯開,灰褐色的泥土中,一只碎裂的頭骨露出半個空蕩蕩的眼眶,似乎正在斜睨他、嘲諷他。
沈珩川後退兩步:“怎……怎麼會?”
這裏怎麼會真的有屍體?!
“我好可憐呐!”黃淼淼鬼哭着抱住自己的頭。
陳正輝趕忙撥打局裏的電話讓物證和法醫過來。
沈念鬆了口氣。
沈珩川忽然一下子將目光轉到她身上:“是不是你?!”
“陳局,這屍體肯定是假的,是沈念爲了報復我、報復我們沈家才想辦法埋在這裏的!”
話一出口,沈念翻了個白眼。
陳局表情一言難盡。
沈珩川說完也意識到自己這話太離譜,這處涼亭已經建造二十多年,那時候沈念也才剛出生。
但他實在氣急了,“就算這裏真有屍體,也不可能是黃淼淼的,胡澤已經承認了,黃淼淼的屍體早被他丟進連江、被魚吃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