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先生兕子
楊康被小公主的誇贊捧得眉開眼笑，嘴角的弧度怎麼也壓不住，眼底眉梢都漾着藏不住的得意。這不僅僅是廚藝被認可的喜悅，更是與這個跨越千年而來的小丫頭之間，那層奇妙的羈絆又深了一分的滿足。
“窩能帶窩二姐來七嘛？”小公主攥着衣角，指尖微微泛白，聲音軟糯糯的，帶着點不好意思的小雀躍。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亮得像盛滿了碎星——她可是在二姐城陽面前誇了好幾天海口，說這個哥哥做的吃食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今天說什麼也得讓二姐嚐嚐，好證明自己沒吹牛。
“兕子想帶誰來都行，哥哥都給你們做。”楊康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掌心觸到的柔軟發絲讓他心頭溫軟。他頓了頓，又說：“下次你試試把人帶來就好，記得一定要手牽手。”
這話說得平常，心裏卻暗自盤算：這奇特的穿越聯系，此前只試過兕子一人，不知能不能多帶一個？他總覺得應該可行。若真能成，那往後的日子可就有意思多了——畢竟，能親眼見見史書上的長樂、城陽公主，對他這個歷史愛好者而言，本就是件難得的幸事。
小公主聽得眼睛亮晶晶的，開心得差點一蹦三尺高，小短腿在原地顛了又顛。楊康見聊得差不多了，又揉了揉她的頭：“兕子，那咱們先這樣說定。你先掛掉，下次想哥哥了，隨時再打過來。”
“嗯呐～嗯呐！”小公主聽話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屏幕上的紅色圖標上輕輕一按，通話瞬間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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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太極殿裏靜悄悄的，連殿外風吹過檐角銅鈴的聲響都聽得真切。李世民望着案幾上那方靜靜躺着的“手機”——這小小匣子竟能連通兩個截然不同的時空，實在匪夷所思。他又轉頭看向院中那輛模樣古怪的“電瓶車”，那物不用牛馬牽引便能自行奔走，更是前所未聞。
沉吟半晌，他才沉聲對長孫皇後道：“觀音婢，看這樣子，這一切都是真的。”
長孫皇後微微頷首，神色鄭重，眼底卻藏着一絲難掩的波瀾：“既然如此，我們定要與楊康打好關系。此人來歷奇特，手中又有這般多聞所未聞的物事，這對大唐而言，或許是前所未有的機緣。”
李世民背着手，在殿內來回踱步，龍靴踏在金磚上，發出沉穩的聲響。他眉頭微蹙，語氣裏帶着幾分憂思：“理應如此。只是兕子年紀太小，涉世未深，心思單純，容易吃虧。下次她再過去，長樂，你跟着一起。”
他頓了頓，看向長樂公主：“回來之後，把你所見所聞，一字不落地告訴朕。”
長樂公主一聽能跟着兕子去那個神奇的地方，眼底瞬間掠過一抹亮色，心中的好奇早已翻涌多時，此刻更是按捺不住，連忙躬身應道：“兒臣遵旨。”
“窩不要阿姐陪！”誰知小公主噔噔噔跑過來，拽着長孫皇後的裙擺，撅着粉嫩的小嘴，一臉不情願，“窩要二姐陪窩一起！”
她才不想讓長樂跟着呢——那個阿姐總是一副端莊持重的模樣，管着自己這也不許那也不行，撒嬌耍賴都不管用，惹急了還會輕輕敲她的手心，一點都不可愛。
長孫皇後哪能看不出小女兒這點心思，故意板起臉，裝作嚴厲的樣子：“兕子，你要是不帶你阿姐去，那你自己也別想去了。我會跟楊康說，不讓他給你做好吃的。”
對付這個小饞貓，她有的是辦法。
小公主臉上的笑容瞬間垮掉，像只泄了氣的小皮球，耷拉着小腦袋，扁着嘴認了命。長樂公主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悄悄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平時真是白疼你了，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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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楊康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太陽都快曬到床頭了才慢悠悠睜開眼。實在不能怪他貪睡——任誰頭天晚上跟貞觀大帝視頻聊了天，見識了那般匪夷所思的事，怕是都要激動得輾轉難眠。他愣是抱着手機，刷了一整晚貞觀時期的歷史影像，從玄武門之變的驚心動魄，看到貞觀之治的河清海晏，直到天光微亮還意猶未盡。
此刻他窩在被子裏，摸過手機就想點外賣——沒有小公主在旁邊眼巴巴望着，他才懶得開火，外賣不香麼？
“鍋鍋！”
清脆的童聲伴着噠噠的腳步聲從客廳傳來。楊康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瞬間笑逐顏開，睡意全無。
“鍋鍋大懶蟲，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羞羞！”小公主一溜煙跑到床邊，一邊踮着腳尖數落他，一邊手腳並用地往床上爬，活像只靈活的小猴兒。
楊康笑着將她一把撈進懷裏，本想親親她軟乎乎的小臉蛋，轉念想起自己還沒洗漱，又悻悻作罷。他捏了捏小公主肉嘟嘟的臉頰，柔聲問：“兕子餓不餓？想吃什麼，哥哥給你做。”
“七又又，還要七紫色噠菜菜！”小公主含着大拇指，奶聲奶氣地說，一雙圓眼睛眨呀眨的，滿是期待。
“好嘞，這就給你做。”楊康說着就要起身。
“鍋鍋，窩阿姐和二姐在外面呢！”小公主忽然想起什麼，連忙扒着他的胳膊，小聲提醒。
楊康愣了一下，嘴角微抽——這小丫頭，居然沒提前說一聲。他無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臉，麻利地穿好衣褲，抬腳出了房門。
客廳裏，長樂公主與城陽公主正並肩站着，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良好的教養讓她們不曾隨意觸碰什麼，只是睜着一雙澄澈的眸子，東瞧瞧西看看。那光潔如鏡的牆面，造型奇特的坐具，還有幾案上晶瑩剔透的玻璃杯盞，都讓她們暗暗稱奇，連一只水杯都能端詳好半天。
“長樂公主，城陽公主，你們好。”楊康笑着上前招呼。他心裏其實有些微的緊張——眼前的兩位，可是史書上留名的大唐公主，這般近距離接觸，於他而言着實夢幻。
兩位公主聞聲轉過身來。長樂公主因之前在手機裏見過楊康，還算鎮定。她雙手在胸前輕輕交疊，微微屈膝，行了個標準的萬福禮，聲音溫婉從容：“小郎君，冒昧拜訪，還望海涵。”
楊康看着眼前的長樂公主，心下不由贊嘆——果然是天生麗質，膚若凝脂，明眸皓齒，眉宇間透着幾分皇家公主的矜貴氣度，比手機裏所見更要驚豔幾分。他正搜腸刮肚想着該如何措辭，旁邊的城陽公主卻脆生生開了口，將他拉回現實。
“你就是兕子天天念叨的哥哥？你的頭發爲什麼這麼短呀？”城陽公主歪着小腦袋，滿眼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短發，像在看什麼稀奇物事。這幾日聽兕子把這位哥哥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早勾得她心癢難耐。
楊康笑道：“頭發短才方便呀，洗起來省時，而且你看——”他故意抬手比了個八字，架在下巴上，“是不是顯得更精神了？”
城陽公主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捂着嘴，眉眼彎彎。連一旁的長樂公主也忍不住抿唇淺笑，眼底的拘謹散去了些。
“我看你們年紀都不大，往後我就叫你們麗質和城陽吧，這樣喊着親切些。”楊康道，“對了，你們今年都幾歲了？”
“窩大姐12歲，窩二姐4歲！”小公主生怕楊康忘了自己，連忙從他懷裏探出頭，搶着回答，小臉上滿是“快誇我”的得意。
楊康抱着小公主，看向長樂和城陽，笑道：“那你們以後喊我楊康，或者直接叫哥哥都行，不必拘禮。”
兩位公主聞言，臉上都泛起淡淡的紅暈，如抹了層淺淺的胭脂。在後宮之中，何曾有人這般同她們說話？更何況對方還是位年輕男子，這實在太過逾矩。可不知怎的，她們心裏卻並不反感，反倒覺得這般相處，格外輕鬆自在。
長樂公主遲疑一瞬，輕聲問道：“小郎君，爲何要讓我們喊你哥哥？”在大唐，“哥哥”可是對父親的稱呼，這要是喊錯了，豈不鬧笑話？傳出去更會惹人非議。
楊康這才恍然，拍了拍腦門笑道：“是我疏忽了。在我這裏，‘哥哥’就是兄長的意思。”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跟你們說說這邊的稱呼吧——父親那一輩，比父親年長的叫伯伯，年幼的叫叔叔；母親那一輩，不管年歲大小，都可叫姨母或姐姐。”
他特意叮囑，生怕她們回了大唐，不小心說岔了鬧笑話。丟面子事小，若給她們惹了麻煩，那才不好。
城陽公主眨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脆生生問：“那你會像對兕子那樣，對我好嗎？”她的眼神澄澈純粹，帶着孩童獨有的直白。
“那是自然。”楊康拍拍胸脯，語氣誠摯，“你們以後都是我的妹妹，我肯定對你們都好。”心裏卻嘀咕：這三個小公主，一個個都這般可愛，誰忍心不疼？更何況，她們還是李世民的女兒，能與她們交好，於他而言也是趣事一樁。
城陽公主臉上立刻綻出燦爛的笑容，如朵初開的小桃花。小公主也在楊康懷裏咯咯直笑。長樂公主的臉頰卻更紅了幾分，似熟透的蘋果。
楊康放下小公主，故意板起臉，一本正經道：“兕子，哥哥現在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你要教會你阿姐和二姐刷牙、洗臉、擦香香。我去廚房準備午飯。”
他想着，得從小培養她們的衛生習慣。再者，這些現代的潔具用物，對她們而言也是新奇體驗。
小公主一聽自己能當“小先生”，頓時來了精神，用力點頭，胸脯挺得高高的，像個小將軍：“系！兕子一定教會阿姐和二姐！”那信誓旦旦的模樣，逗得楊康直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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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康領着三個小姑娘走進洗漱間，從櫃子裏取出好幾支嶄新的牙刷和牙膏，放在台面上任她們挑選。這些都是他特意備下的兒童款，柔軟不傷齦。
長樂和城陽望見牆上的鏡子，皆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半步，還以爲屋裏藏了旁人。細看才發現鏡中人竟是自己——那鏡面清晰得不像話，連臉上細微的絨毛都映得真切，比宮裏最好的銅鏡還要明澈百倍。小公主卻早已習以爲常，湊到鏡前對着自己做各種鬼臉，歪嘴擠眼，玩得不亦樂乎。
楊康擠了牙膏開始刷牙，白色泡沫瞬間盈滿口腔。長樂公主轉頭瞧見，不由得愣住，還以爲他嘴裏含了什麼稀奇物事，眼底滿是疑惑。楊康剛要解釋，卻被小公主搶了先。
“介個系牙膏，不能咽進肚肚，要吐掉的！”小公主仰着小臉，一本正經地說，那模樣活脫脫是個小大人。
“兕子說得對。”楊康吐掉泡沫，笑着補充，“早晚都要刷一次牙，這樣牙齒才不長蟲，白白淨淨的，笑起來也好看。等你們回去時，我給你們每人帶一套，用完了再來拿。”
“謝謝小……謝謝楊康哥。”長樂公主話到嘴邊，及時改了口，臉頰又泛起一絲紅暈，聲若蚊蚋。
城陽公主已拿起一支牙膏，學着小公主的樣子，笨手笨腳往牙刷上擠，擠得太多，膏體都溢了出來，她卻毫不在意，躍躍欲試，小臉上滿是興奮。
“好了，你們慢慢洗漱。兕子，洗臉巾在旁邊架子上。我先去廚房忙了。”楊康擦罷臉，轉身出了洗漱間。
小公主儼然一副小先生派頭，搬了個小凳站上去，叉着腰監督長樂和城陽刷牙。嘴裏還嘀嘀咕咕念叨：“要上下刷，不能左右刷，不然牙齒會刷壞的……動作要輕些，不然會出血的……”那股認真勁兒，讓人忍俊不禁。
等教完刷牙，小公主又開始演示水龍頭的用法。她伸手擰了擰開關，冷水瞬間流出；再擰一下，溫熱的水又譁譁淌下。看着水流能隨意切換冷熱，長樂和城陽再次露出驚嘆神色，眼睛睜得溜圓。在大唐，即便皇宮之內，想要熱水也須提前吩咐宮人準備，何曾見過這般便利的物事？
“阿姐，往這邊擰是熱水，這邊是冷水。”小公主指着龍頭上的開關，認真講解，那模樣比先生教書還要仔細。演示罷，她從架上抽出一張洗臉巾，遞給長樂公主，“阿姐，幫窩洗臉。”她年紀太小，胳膊尚短，還不太會自己洗面。
長樂公主接過洗臉巾，只覺觸感柔軟細膩，比宮裏最好的錦緞還要舒服，心裏暗暗稱奇。她小心翼翼幫小公主洗罷臉，剛想把巾子收起來留着再用，卻被小公主制止。
“阿姐，快扔掉，要再拿一張新的！”小公主叉着腰，大聲說道，語氣裏滿是不容置疑。
“兕子，怎可如此浪費？這巾子明明還能用。”長樂公主蹙起眉，有些心疼。這般好的東西，用一次就棄，也太奢侈了。若在宮裏，定要被母後數落不懂惜物。
“阿姐，鍋鍋說了，介個只能用一次！”小公主理直氣壯地反駁，半點不讓，小臉上寫滿“我說的就是對的”。
兩人的爭執聲傳到廚房門口，楊康聞聲進來，剛好聽見對話。他笑着向長樂公主解釋：“麗質，這是一次性洗臉巾，用一次就扔了罷。我家裏還有許多，堆得小山似的，不必心疼。”
在現代，這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日用品；可在大唐，卻是連皇宮都沒有的稀罕物。
長樂公主聽得怔住，半晌說不出話。這般柔軟好用的東西，竟是一次性的？她心裏實在覺得可惜，卻也只能入鄉隨俗，不再多言，只是暗嘆：楊康的家底，怕是比國庫還要豐厚罷？否則，怎會如此揮霍。
“兕子，擦香香了沒？”楊康低頭看向抱着自己腿的小公主，柔聲問。
小公主搖搖頭，小聲道：“還咩有呐。”她偷偷瞄了長樂公主一眼，生怕阿姐又要念叨她浪費，模樣可憐兮兮的。
“來，哥哥給你擦。”楊康從櫃裏取出一罐兒童面霜，挖一點在手心，輕輕揉開，溫柔地塗在小公主臉上，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什麼珍寶。那面霜帶着淡淡奶香，在空氣裏彌漫開。
他又拿起一罐，遞給長樂公主，笑道：“麗質，你們洗罷臉，也像我這樣在臉上塗一點。這叫面霜，是專給小孩子用的，塗了臉不會緊繃，還能香香的，像個小香囊。”
“面脂？”長樂公主接過罐子，好奇端詳，輕聲問。這小罐精致可愛，裏頭膏體白嫩嫩的，聞着還有股淡淡奶香，倒和宮裏的面脂有些相似，卻更好聞些。
“對，和你們用的面脂差不多，只是這個不油膩，塗臉上清清爽爽的，不會悶。”楊康笑着點頭。還好他知道面脂是什麼，不然可就露怯了。
“哇，好香啊！哥哥，我也要擦！”城陽公主洗罷臉，湊到兕子身邊聞了聞，立刻仰起小臉，眼巴巴地說，小眼神裏滿是渴望。
“楊康哥，還是我來罷。”長樂公主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接過楊康手裏的面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總覺得太麻煩他了。
楊康點點頭，笑道：“那我先回廚房了。你們弄好了就去客廳看電視，午飯很快就好，保管讓你們吃得飽飽的。”
“好噠鍋鍋！我會開電視！”小公主立刻舉起小手，大聲搶答，那副邀功的小模樣，活脫脫是個求表揚的小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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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康剛轉身走到廚房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城陽公主軟糯的驚呼，伴着長樂公主無奈的輕喚。他笑着搖搖頭，猜也知道定是“小先生”兕子又在擺譜，逼着兩位姐姐按她的規矩來。
果不其然，洗漱間裏，兕子正踮着腳，拿沾了面霜的手指，小心翼翼往城陽公主臉上抹，一邊抹還一邊念叨：“要輕輕的，像哥哥那樣，不然會蹭壞皮膚的。”城陽公主乖乖仰着小臉任她折騰，嘴角卻彎着甜甜的笑。長樂公主站在一旁，手裏捏着面霜罐子，看着鏡中自己臉上勻開的淡淡膏體，指尖輕輕碰了碰臉頰——那清爽不黏膩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原來，這世間竟有這般舒服的面脂。
等三個小姑娘收拾妥當，嘰嘰喳喳跑到客廳時，楊康已將飯菜端上了桌。紅燒排骨燉得色澤紅亮，軟爛脫骨，光是聞着就讓人垂涎；紫甘藍拌得清爽可口，帶着絲淡淡甜意；旁邊配了一碗軟糯的白米飯，粒粒分明，香氣撲鼻。
“哇！好香啊！”城陽公主率先撲到桌邊，小鼻子嗅個不停，眼睛瞪得溜圓。長樂公主也忍不住輕輕吸氣——宮裏的御膳雖精致繁復，卻少了這般濃鬱的煙火氣，聞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兕子更是得意，拽着長樂的衣角往桌邊拉，小臉上滿是炫耀：“阿姐你看，我沒騙你吧，哥哥做的飯超好吃！”
楊康笑着給她們每人盛了碗飯，又夾了塊排骨放到兕子碗裏：“快吃吧，嚐嚐哥哥的手藝退步了沒。”
兕子迫不及待拿起勺子，舀了口米飯塞進嘴裏，鼓着腮幫子直點頭，含糊道：“好吃！比上次的還好吃！”
城陽公主也學着她的樣子，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排骨，瞬間被那軟爛入味的口感征服，眼睛亮晶晶的，連忙說：“楊康哥，這個肉肉也太好吃了吧！”
長樂公主慢慢夾起一筷紫甘藍。脆生生的口感帶着淡淡清甜，入口清爽，和宮裏那些或油膩或厚重的菜肴截然不同。她細細咀嚼着，眉眼間的矜持漸漸散去，露出了幾分少女的嬌憨。
原來，這般簡單的菜蔬，也能這般美味。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三個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像三只快樂的小雀兒。兕子一邊吃，一邊還不忘炫耀，一會兒指着排骨說這是哥哥特意給她燉的，一會兒又說紫甘藍是“神仙菜菜”，吃了能變漂亮。長樂和城陽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附和幾句，逗得兕子更加得意。
長樂公主聽着她的童言稚語，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裏的拘謹和陌生感，也在這煙火繚繞的飯香裏，一點點消散了。她忽然覺得，這樣的時光，竟是這般美好——沒有宮裏的規矩束縛，沒有旁人的阿諛奉承，只有簡單的、熱騰騰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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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楊康剛收拾完碗筷，就被兕子拉着要去看電視。他無奈地笑，領着三個小姑娘窩在沙發上，點開了一部卡通片。那色彩鮮豔的畫面、生動有趣的劇情，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
城陽公主和兕子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發出一串清脆笑聲，小身子還跟着情節輕輕晃動。長樂公主起初還有些放不開，可看着屏幕上躍動的色彩，聽着兩個妹妹歡快的笑聲，也漸漸被吸引，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她從未見過這般新奇的物事——竟能將故事這般生動地呈現在眼前。
楊康靠在沙發裏，看着身邊三個擠在一處的小小身影，心裏暖洋洋的。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落在她們的發梢上，鍍了層淡淡的金邊。他忽然覺得，能與貞觀年間的小公主們這樣相處，遠離現代社會的喧囂，享受這般簡單的溫情，也算是一件奇妙又幸福的事。
夕陽漸漸西斜，將天邊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金色的餘暉透過窗戶灑下，給客廳裏的一切都蒙上層柔和的濾鏡。兕子靠在楊康肩上，眼皮開始打架，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只打瞌睡的小貓。城陽公主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長樂公主看了看窗外天色，輕輕推了推兕子，聲音溫柔：“兕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父皇母後還在宮裏等着呢。
兕子迷迷糊糊睜開眼，揉了揉眼睛，小嘴一扁，帶着濃濃鼻音說：“我還想再待一會兒……”她舍不得這裏的好吃的，舍不得好玩的“電視”，更舍不得對她好的楊康哥哥。
楊康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着說：“下次再來玩，哥哥給你們做好吃的，好不好？”他知道，她們總歸是要回去的——那個貞觀年間的皇宮，才是她們的歸處。
兕子這才點點頭，戀戀不舍地站起身。楊康去櫃裏取了三套牙刷、牙膏和面霜，分給她們：“這些帶回去用，用完了再來找哥哥拿。”
長樂公主接過東西，鄭重向他行了一禮，語氣裏滿是感激：“多謝楊康哥款待。今日叨擾，我們改日再來拜訪。”今日所見所聞，皆爲前所未有，回去後定要一一稟報父皇。
“客氣什麼，隨時歡迎。”楊康笑着擺擺手。
兕子拉着長樂和城陽的手，一步三回頭地往門口走，小臉上滿是不舍。走到玄關時，她忽然停下腳步，掙脫姐姐們的手，跑回楊康身邊，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輕一吻，然後紅着臉，像只受驚小鹿似的跑開，一邊跑一邊喊：“鍋鍋再見！”
楊康摸了摸被親的臉頰，愣了愣，隨即失笑，眼底漾滿溫柔。
看着三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客廳裏又恢復了安靜。楊康靠在沙發上，望着窗外漸沉的暮色，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往後，他和大唐的小公主們，還有很多很多溫暖的故事要寫。而那些故事裏，或許還藏着他與這個貞觀年間，更深、更奇的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