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安風味入唇間
楊康帶着三個公主朝着地下車庫走去，落日的餘暉像融化的金子，透過車庫入口的玻璃穹頂，在地面投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踩上去就像踩着碎金似的。一路上，兕子和城陽活像兩只護食的小獬豸，一左一右緊緊貼在購物車兩側，小短腿邁得飛快，生怕慢一步就護不住車裏的寶貝。她們的小手還時不時扒着車沿晃一晃，車裏堆着的薯片、糖果、玩偶這些新奇玩意兒，在她們眼裏那可是比金元寶還珍貴的“珍寶”，必須嚴防死守，連路過的保潔阿姨多看兩眼，都得警惕地瞪回去。
楊康把東西一件件搬上車，胳膊都快酸了，這才直起身，抬手看了眼腕間的手表。指針堪堪劃過六點，金色的表盤被夕陽鍍上一層柔光，正好是飯點。晚風帶着初夏的微熱鑽車窗縫，吹得人渾身舒坦，路邊的梧桐葉沙沙作響，像是在哼着輕快的小曲。他轉頭看向後座三個眼巴巴瞅着他的小姑娘，眉眼彎起，笑着問道：“兩個小可愛，晚上想吃什麼好東西呀？”
“七又又！”小公主兕子幾乎是脫口而出，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期待，小身子還往前探了探，那小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能啃到香噴噴的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哥，我和兕子一樣！”城陽也連忙點頭，小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生怕慢了一步，心心念念的肉肉就飛了，臉頰因爲着急還泛起淡淡的紅暈。
楊康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長樂身上，等着她的意見。長樂莞爾一笑，眉眼間帶着幾分溫婉，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楊康哥你決定就好，你選的肯定差不了。”她心裏門兒清，有兕子這個小饞貓在，楊康絕不會虧待她們這群小丫頭，保準挑的都是好吃的。
“那咱們去吃烤鴨！”楊康一拍方向盤，語氣裏滿是爽快，“坐好咯，咱們出發！”
“窩們揍！”兕子拍着小手歡呼，聲音清脆得像銀鈴，城陽也跟着雀躍，倆小丫頭的歡呼聲差點掀翻車頂，連前排的楊康都被震得耳朵嗡嗡響。
車子剛啓動，後座就響起了嘰嘰喳喳的提問聲，簡直像兩只小麻雀在開辯論會，吵得人耳根子都要軟了。
“鍋鍋，什麼系烤鴨呀？”兕子扒着前排座椅靠背，小腦袋探得老高，差點沒從縫隙裏鑽出來，烏黑的頭發蹭着座椅，毛茸茸的。
“哥哥，烤鴨好不好吃呀？是不是和宮裏的炙肉一樣香？”城陽也好奇地追問，小臉上寫滿了求知欲，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兩顆小星星。
楊康耐着性子，一邊穩穩地開着車，一邊給她們細細解釋，語氣裏滿是寵溺：“烤鴨呀，就是把整只肥嘟嘟的鴨子掛在爐子裏，用果木慢慢烤，烤得金黃酥脆，那皮兒咬一口都滋滋流油，肉嫩得能掐出水來，卷着薄餅，再夾點蔥絲黃瓜條，蘸上甜面醬，香得能把舌頭都吞下去！”
長樂坐在一旁，看着楊康被兩個小丫頭輪番轟炸還面不改色，嘴角的笑意愈發柔和。這個來自未來的男子，脾氣是真的好，不管兩個小丫頭多鬧騰，都沒半點不耐煩，總是這般細心妥帖，讓人打心眼兒裏覺得安穩。
楊康選的是本市風評最好的一家烤鴨店，名叫“長安居”，光聽名字就透着一股子古韻。據說店裏師傅的手藝是祖傳的，火候拿捏得那叫一個絕，差一分太生，多一分太焦，烤出來的鴨子皮酥肉嫩，是一絕。幾人剛下車，還沒踏進大門，一股濃鬱醇厚的肉香就迫不及待地鑽進了鼻腔。那香味裹着蜜糖的甜、果木的香，還有一絲絲油脂的焦香，勾得人肚子裏的饞蟲直打轉轉，口水都快泛濫成災了。
小公主兕子立刻停下腳步，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嗅着，頻率快得像個小鼓風機，腦袋像撥浪鼓似的四處張望，活脫脫一只找食的小饞貓。一轉頭，她的目光就被店內一側的明檔櫥窗牢牢吸住——那裏整整齊齊掛着一排烤得油光鋥亮的鴨子，棗紅色的外皮泛着誘人的光澤，油珠順着鴨皮的紋路緩緩滑落，滴在下面的托盤裏，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香氣正從那金黃的皮下源源不斷地飄散出來，簡直就是勾魂攝魄的“香氣炸彈”。
兕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嘴微微張開，口水不知不覺就順着嘴角流了下來，滴在了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溼痕。可她卻渾然不覺，依舊癡癡地望着那些烤鴨，小眼神裏滿是渴望，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咬一大口。
長樂和城陽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鼻尖縈繞着勾人的香氣，兩人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喉結動了動，眼底滿是驚豔。這香氣，可比宮裏御膳房的炙肉要勾人得多，簡直就是降維打擊，宮裏的那些肉食，在這烤鴨面前，都顯得寡淡無味了。
“吸溜——”兕子終於忍不住吸了口口水，那聲音清脆響亮，在喧鬧的大廳裏都格外清晰，引得旁邊的食客都看了過來。她轉過頭眼巴巴地看向楊康，小手指着櫥窗裏的烤鴨，聲音都帶着點奶聲奶氣的急切：“鍋鍋，系不系烤鴨？”
“是啊，香吧？”楊康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掌心觸到柔軟的發絲，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咱們先找地方坐，等下就能大快朵頤，吃個痛快！”
他轉頭看向迎上來的服務員，那服務員穿着一身青布短褂，笑容滿面。楊康問道：“請問有沒有小包廂？我們人少，想清靜點，免得被人打擾了吃烤鴨的雅興。”
“有的，先生這邊請。”服務員熱情地領着路，將幾人引向二樓的一個雅致小包廂。
兕子全程都賴在楊康懷裏不肯下來，小胳膊緊緊摟着他的脖子，小腦袋一個勁兒地朝着烤鴨的方向扭，鼻尖還在不停嗅着，那副饞貓模樣，逗得楊康直笑，心說這小丫頭怕不是屬小狗的，鼻子也太靈了，隔着這麼遠都能聞見香味。
這家店的裝修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風格，雕花木窗上刻着纏枝蓮紋，青磚黛瓦透着古樸的韻味，包廂裏還擺着一盆翠竹，竹葉青翠欲滴，雅致得很。但這一切在三個大唐公主眼裏，卻算不上稀奇——畢竟她們從小見慣了皇宮的雕梁畫棟，那些金碧輝煌的宮殿，可比這氣派多了，這裝修頂多算個“低配版宮廷風”。此刻，她們的心思全被那還沒上桌的烤鴨勾走了，什麼翠竹什麼木窗，在烤鴨面前都是浮雲，不值一提。
幾人剛落座，楊康就拿起桌上的點菜平板，那平板薄薄的，像一塊玉牌。他遞給湊到身邊的兕子：“兕子，你和城陽、長樂姐姐看看想吃什麼菜，烤鴨我已經提前訂好啦，保證是剛出爐的熱乎貨，還帶着果木的香呢。”
兕子這小丫頭，別看年紀小，擺弄起平板來卻賊溜，手指頭在屏幕上點來點去，又快又準，比宮裏的掌事姑姑撥算盤還利索。楊康簡單演示了一遍怎麼點單，她立刻就學會了，一扭小身子就從椅子上滑下來，跑到長樂和城陽中間，踮着腳尖，小腦袋湊在兩人中間，和她們一起研究起來。三個小姑娘嘰嘰喳喳討論了半天，最後只點了一道菜——小刀牛肉。原因很簡單，在大唐，耕牛是重要的勞作工具，殺牛吃肉那都是犯忌諱的，尋常人家根本吃不到，宮裏也只有逢年過節，皇帝賞賜的時候才能嚐上一口，她們對這稀罕物，實在是心心念念得緊。
楊康無奈地笑了笑，心說這仨小丫頭還真是“專一”，眼裏只有這道稀罕菜。他只好接過平板，親自擔起點菜的大任。避風塘大蝦、清蒸多寶魚、手抓排骨、清炒時蔬，又點了一扎鮮榨石榴汁，葷素搭配，營養均衡，這才符合他這個“靠譜哥哥”的人設。
點完菜，他看向窩在自己懷裏的兕子，問道：“兕子，你是自己坐寶寶椅吃，還是哥哥抱着你吃？”
“窩要鍋鍋抱！”兕子立刻摟住楊康的脖子，小腦袋在他頸窩裏蹭了蹭，毛茸茸的頭發蹭得他脖子癢癢的，黏人的勁兒越來越足，活像只樹袋熊，掛在他身上就不下來了。
長樂見狀，忍不住開口勸道：“兕子，你在含風殿的時候，不都是自己乖乖吃飯的嗎？還能自己拿小勺子呢，別總麻煩楊康哥，他還要吃飯呢，抱着你多不方便。”她實在覺得，這樣太勞煩楊康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兕子卻把頭一扭，幹脆不看長樂，小嘴巴撅得老高，都能掛個油瓶兒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聲音悶悶的：“窩就想和鍋鍋一起七！”
楊康哈哈一笑，索性將兕子抱得更穩了些，寵溺地說道：“沒事，兕子想讓哥哥抱，哥哥就抱着。以後哥哥吃飯，都抱着你好不好？這樣咱們還能一起搶肉吃呢。”
兕子立刻眉開眼笑，剛才的委屈仿佛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小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好呀好呀！”長樂看着楊康這般慣着兕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在心裏默默嘆氣，心說這丫頭算是被寵上天了，以後怕是更黏人了。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楊康又摸了摸坐在旁邊的城陽的小腦袋，笑着說道：“城陽要是想坐過來，哥哥巴不得呢，正好湊個左右護法，護着哥哥吃飯。”
城陽的眼睛瞬間亮了，像有星星落進了眼裏，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立刻就挪着小椅子坐到了楊康身邊，那速度，快得像一陣風，生怕晚了一步就沒位置了。
楊康又看向坐在對面的長樂，指了指桌上沒有轉盤的圓桌，說道：“長樂，你也坐過來吧，不然夾菜不方便，總不能讓你伸長胳膊去夠，那多費勁，胳膊都要酸了。咱們把菜都擺到這邊來，圍成一個小圈子，熱熱鬧鬧的多好。”
長樂愣了一下，隨即笑着點了點頭，也挪着椅子坐到了楊康的另一邊。一時間，楊康左邊抱着兕子，右邊挨着城陽和長樂，小小的包廂裏，滿是溫馨的氣息，活像一幅“哥哥和他的三個小跟屁蟲”的幸福畫卷，看得人心裏暖暖的。
沒過幾分鍾，菜就陸續上桌了。先是烤鴨的配套吃食——甜面醬裝在小巧的白瓷碟裏，蔥絲切得細細的，黃瓜條翠綠翠綠的，還有薄如蟬翼的荷葉餅，一張張疊得整整齊齊，一一擺了滿滿一桌子，五顏六色的，看着就賞心悅目。緊接着，烤鴨師傅推着一輛小車走進了包廂，車上放着一只剛烤好的、還冒着熱氣的烤鴨，那鴨皮紅亮誘人，香氣瞬間就彌漫了整個包廂，連空氣裏都飄着甜香。
師傅站在桌旁，手持一把薄刃片鴨刀，手腕輕盈地舞動起來，那刀在他手裏，仿佛有了靈性。只見他刀起刀落，動作嫺熟流暢，一片片鴨肉切得薄厚均勻，酥脆的鴨皮和鮮嫩的鴨肉完美相連，色澤紅亮誘人，香氣撲鼻而來，簡直就是一場視覺和嗅覺的雙重盛宴。
包廂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楊康和三個公主都齊刷刷地盯着師傅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喉嚨裏忍不住發出輕輕的吞咽聲——哪裏是因爲有外人在要講教養，分明是被這烤鴨勾得挪不開眼、舍不得說話，生怕一張嘴，口水就會流下來，丟了面子。
片刻功夫，一盤切得整整齊齊的烤鴨肉就端了上來，紅白相間，鴨皮油亮，鴨肉鮮嫩，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楊康看着懷裏兕子那急不可耐的小模樣，小身子都快扭成麻花了，小手還緊緊抓着他的衣服，連忙拿起一張荷葉餅，夾了一塊酥脆的鴨皮、兩片鮮嫩的鴨肉，又放上幾根黃瓜條，蘸了點甜面醬，熟練地卷成一個小卷，遞到兕子嘴邊。
可兕子卻搖了搖頭，小手輕輕推開，把卷好的烤鴨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小盤子裏。楊康有些納悶，挑眉問道：“兕子怎麼不吃呀？是不是等不及了，想先看看？”
兕子仰起小臉，眼睛亮晶晶的，認真地說道：“窩要窩們一起七！”
楊康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這小丫頭，別看平時饞得不行，關鍵時刻還挺懂事，知道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真是個暖心的小棉襖。他連忙又給城陽卷了一個，輪到長樂的時候，還細心地問道：“長樂，要不要加大蔥？我記得你好像不怎麼討厭這個，加了更香。”
得到長樂肯定的答復後，他才仔細地卷好，遞了過去。最後，他給自己也卷了一個，舉起手中的烤鴨卷，笑着說道：“來，大家一起吃，都隨便點，別客氣，誰客氣誰就沒肉吃！”
說完，他一口就把烤鴨卷塞進了嘴裏，鴨皮的酥脆、鴨肉的鮮嫩、黃瓜的清爽、面醬的醇厚，在口中交織成絕妙的滋味，那叫一個爽！他滿足地眯起眼睛，看向懷裏的兕子，眼裏滿是笑意。
兕子不甘落後，學着楊康的樣子，拿起一張小餅，笨拙地卷了起來，好不容易卷好，想一口把整個烤鴨卷塞進嘴裏，奈何嘴巴太小，勉強咬了一半，甜面醬沾得嘴角都是，活像個小花貓。她一邊努力地嚼着，一邊含糊不清地喊道：“阿姐，二姐，快七，太好七啦！”
城陽也啊嗚一大口咬下去，鼓着腮幫子連連點頭，那模樣，活像只偷吃的小鬆鼠，兩頰鼓鼓的，用行動贊同着兕子的話。
長樂則要斯文得多，她輕輕咬了一小口，細細品味着口中的滋味，酥脆的鴨皮在齒間化開，滿口留香，鴨肉鮮嫩多汁，一點都不柴。她偷偷看了一眼楊康，見他正忙着給兕子和城陽擦嘴角的醬汁，動作溫柔又細致，指尖還帶着淡淡的暖意，不由得會心一笑，也學着他的樣子，拿起一張薄餅，開始自己卷烤鴨。
楊康瞥見長樂的動作，指了指桌上的山楂條，那山楂條紅彤彤的，看着就酸甜可口。他笑着說道：“長樂，你試試把蔥換成山楂條，口感更清爽，還能解膩，絕對是神仙搭配，保準你吃了還想吃。”
說完，他又給兕子和城陽各卷了一個加了山楂條的烤鴨卷。三個小姑娘嚐過之後，眼睛都亮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異口同聲地說：“加山楂的更好吃！”那語氣，滿是驚喜，恨不得再吃十個八個。
說話間，其他的菜也陸續端上了桌，鮮榨的石榴汁也送了過來，那石榴汁紅彤彤的，酸甜可口。服務員幫每人都倒了一杯，便貼心地關上門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這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這是石榴汁，我平時挺喜歡喝的，你們嚐嚐，甜滋滋的，還帶着點酸，可好喝了，解膩又開胃。”楊康端起一杯，遞到兕子嘴邊。
兕子抿了一口，眼睛彎成了月牙，小嘴巴咂咂作響：“甜甜噠，好喝！”
她吃得不亦樂乎，小手抓着烤鴨卷，吃得滿嘴都是醬汁，沾滿甜面醬的小手在身前揮舞着，活像個打了勝仗的小將軍。楊康便跟在她身後，她吃一口烤鴨，他就幫她擦一下嘴和手，偶爾還要幫城陽也擦一擦，卻半點不耐煩都沒有，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心說這就是痛並快樂着吧，雖然累，但看着她們吃得開心，就覺得值了。
長樂喝了一口石榴汁，清甜的滋味在口中彌漫開來，帶着淡淡的果香，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楊康哥，爲何這邊的石榴這般甜？大唐的石榴，吃起來總帶着些許酸澀，口感差遠了，宮裏進貢的石榴，也比不上這個。”
楊康摸了摸下巴，仔細想了想，才不確定地回答：“可能是品種不一樣吧，還有就是種植的方法不同，說不定人家還搞了什麼‘高科技’，比如嫁接、施肥什麼的，能讓石榴更甜。等我有空研究研究，要是能種出來，到時候再想辦法帶給你們，讓你們在長安也能喝到甜石榴汁，讓陛下和娘娘也嚐嚐鮮。”
長樂輕輕點了點頭，心裏暖洋洋的，像揣了個小太陽。和楊康說話，總是這般舒服，他總能輕易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麼，妥帖又周到，從來不會讓她失望。拋開那些繁雜的思緒，她也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和面前的烤鴨“戰鬥”起來，畢竟美食當前，可不能辜負。
一桌子菜裏，除了烤鴨，最受歡迎的就是避風塘大蝦。金黃酥脆的蝦殼裹着蒜蓉和面包糠，香得人食指大動，連殼都想嚼碎了咽下去，蝦肉鮮嫩Q彈，一口一個，根本停不下來。楊康幹脆化身剝蝦小能手，一只只大蝦在他手裏，三兩下就蛻去了外殼，露出雪白鮮嫩的蝦肉，那手法，簡直是行雲流水，看得三個小姑娘目瞪口呆。
每每剝好一只，兕子和城陽就會立刻送上甜甜的馬屁，聲音清脆響亮：“哥哥好厲害！”“鍋鍋真棒！”
聽着小姑娘們的誇獎，楊康漸漸“迷失”了自己，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心裏美滋滋的。他幹脆把整盤避風塘大蝦都端到身邊，埋頭苦幹，一次性把所有的蝦都剝好，然後平均分給了三個公主。看着她們捧着蝦肉吃得眉開眼笑的樣子，楊康自己也笑得見牙不見眼，心說這就是養女兒的快樂吧，太有成就感了，比自己吃還要開心。
酒足飯飽，小公主兕子拍着圓滾滾的小肚子，那小肚子鼓得像個小皮球，走起路來都一顛一顛的，心滿意足地走出飯店。傍晚的大街上華燈初上，霓虹燈閃爍着五彩的光芒，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和大唐夜晚的寂靜截然不同。大唐的夜晚，除了宮城的燈火，街上一片漆黑，只有巡夜的梆子聲，哪裏見過這般繁華的景象。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前面的小廣場走一走，消消食，不然這一肚子美食，怕是要撐得睡不着覺。
走在燈火通明的大街上，長樂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那些亮着燈的店鋪，櫥窗裏擺着各式各樣的商品，琳琅滿目，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楊康哥，這邊不宵禁的嗎？這般時候，大街上還這般熱鬧，在大唐，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要是宵禁之後還在街上走，可是要被金吾衛抓起來的。”
在大唐，一到夜裏就會實行宵禁，街上根本看不到行人，只有巡夜的金吾衛，提着燈籠，敲着梆子，誰要是敢半夜在街上溜達，那可是要被抓起來問罪的。
楊康點點頭，笑着說道：“是啊，這裏不宵禁。只要你們有精力玩，就算一直玩到天亮，也沒人管，絕對的自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比長安自在多了。”
“真好。”長樂低聲喃喃道，眼底滿是向往。這般夜不閉戶、熱鬧非凡的景象，是她從未見過的，簡直就是人間仙境，要是大唐也能這般，那該多好啊。
正走着，兕子忽然指着不遠處的小廣場，那裏傳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她好奇地問道：“鍋鍋，那系什麼鴨？”
楊康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幾個年輕人正圍着一套音響擺弄着，看樣子是準備在廣場上唱歌。他笑着解釋道：“他們準備在這裏唱歌呢，就是咱們說的，彈唱助興，免費給大家表演，唱得好的話，還有人會給他們打賞呢。”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書上看到的內容，轉頭看向長樂，饒有興致地問道：“長樂，我聽說大唐的民風很是豪放，就連你阿耶，有時候和群臣飲酒盡興之後，也會和大家一起載歌載舞，親自擊鼓，是不是真的？我可太想見識見識陛下的風采了。”
長樂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羞澀地點點頭，聲音輕柔：“確實如此，但也只有在和熟識的群臣宴飲時才會這般，君臣同樂，不拘小節。若是在大街上，這般隨性歌舞的，大多是胡姬，她們性格奔放，尋常女子可不敢這般，會被人說閒話的。”
楊康看了看那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的音響，心裏忽然涌起一股“裝x”的沖動，心說機會來了，正好在三個小丫頭面前露一手，讓她們見識見識自己的歌喉。他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兩個小丫頭，笑眯眯地問道：“兕子，城陽，想不想聽歌呀？哥哥唱給你們聽，保證比宮裏的樂師唱得還好聽，唱得你們都舍不得走。”
城陽立刻拍手叫好，小巴掌拍得通紅：“好呀好呀！”兕子更是跳着腳嚷嚷道：“窩要聽！鍋鍋廢唱歌，鍋鍋好膩害！”
“那你們等哥哥一會兒，哥哥去問問。”楊康笑着揉了揉她們的頭發，起身朝着那群年輕人走了過去，心裏還有點小緊張，畢竟這可是“公開處刑”，哦不，是公開表演，要是唱得不好，可就丟大人了。
廣場上唱歌的都是業餘愛好者，聚在一起圖個樂呵，也不收錢，氛圍輕鬆得很。楊康和他們商量了幾句，說明自己想給幾個妹妹唱首歌，那群年輕人很是爽快地答應了，還拍着他的肩膀說“放心唱，我們給你捧場”，熱情得很。楊康選好曲目，是一首唱長安的古風歌，道了聲謝，便走回來，帶着三個公主往前湊了湊，找了個視野好的位置站定，準備開始他的“個人演唱會”。
此時的廣場上還沒什麼人，只有零星幾個散步的老人和孩子。楊康深吸一口氣，雖然心裏有點怯場，但“裝x”之心熊熊燃燒，壓過了一切緊張。他拿起話筒，在手機上選好伴奏，隨着悠揚的前奏緩緩響起，他輕輕開口，聲音空靈清澈，帶着幾分獨特的韻味，像山間的清泉，流淌在夜色裏：“一宵宮闕，一場繁華……”
漸漸的，楊康進入了狀態，歌聲時而溫柔纏綿，似細雨綿綿灑落心間，聽得人心裏癢癢的，泛起陣陣漣漪；時而激昂豪邁，如戰鼓催征響徹雲霄，聽得人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策馬揚鞭，奔赴沙場。
兕子和城陽都驚呆了，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哥哥唱歌竟然這麼好聽，兩人都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楊康，聽得入了迷，連手裏攥着的糖果都忘了吃，小嘴微微張開，滿是驚訝。
長樂也愣住了，她從未聽過這樣的曲子，沒有絲竹相伴，只有簡單的伴奏，卻有着直擊人心的力量。當楊康唱到“一夢長安，一夢戎馬，猶似威鳳，穿雲而下，遠眺少年英才，身騎駿馬，開疆拓土，天縱風華”時，長樂的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差點就要掉下來。
她太清楚了，這首歌裏唱的，就是她的阿耶，是那個一手開創了貞觀盛世的唐太宗李世民。少年英才，戎馬一生，開疆拓土，威震四方，是她心中最敬佩的人。原來，在這個遙遠的未來，還有人記得阿耶的功績，還有人會爲他寫下這樣蕩氣回腸的歌，那一刻，她的心裏充滿了自豪和感動，眼淚再也忍不住，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一首歌唱罷，楊康放下話筒，朝着周圍寥寥無幾的人鞠了一躬，道謝下台。沒有想象中的掌聲雷動，畢竟人太少了，只有三個公主用力地拍着小手，爲他捧場，那掌聲清脆響亮，比任何歡呼都讓他開心，心裏暖暖的。
看到楊康走過來，兕子和城陽立刻邁着小短腿跑了上去，那速度，快得像兩只小兔子，生怕晚了一步。楊康連忙蹲下身子，張開雙臂，將兩個小姑娘一左一右摟進懷裏，臭不要臉地問道：“怎麼樣，哥哥唱的好不好聽？是不是超厲害？有沒有被哥哥的歌聲迷住？”
“哥哥唱的真好聽！我都聽入迷了！”城陽搶先說道，小臉上滿是崇拜，那眼神，簡直就像在看偶像，亮晶晶的。
兕子的詞匯量有限，想不出什麼華麗的詞來拍楊康的馬屁，只能一個勁兒地重復，聲音奶聲奶氣的：“鍋鍋唱的好！系幾系翻！”說完，還賴在楊康懷裏不肯起來，活像只撒嬌的小貓，蹭着他的胸膛。
楊康心滿意足，摸了摸兩人的小腦袋，笑着說道：“好啦，咱們該回家了，太晚了，你們的小腦袋瓜該犯困了，再晚就要變成小瞌睡蟲了。”
他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長樂，卻發現她正紅着眼睛看着自己，臉上還帶着淚痕，不由得有些擔心，連忙問道：“怎麼了，麗質？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我唱得太難聽，把你唱哭了？”
長樂回過神來，連忙搖搖頭，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啊，沒什麼，我就是想問，你剛剛唱的這首歌，寫的是不是我的阿耶？”
楊康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掌心溫暖：“是啊，麗質你怎麼這麼聰明，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果然是父女連心，心有靈犀。”
“鍋鍋！窩也聰明！”兕子立刻舉起小手，不甘落後地喊道，小臉上滿是驕傲，那副小模樣，着實可愛得緊。
長樂沒有理會兕子的插話，只是看着楊康，眼神裏滿是期待，像盼着糖果的孩子：“楊康哥，能不能把這首歌的歌詞寫給我？我想好好收藏起來，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想想阿耶。”
“當然可以。”楊康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但是我的字寫得太醜了，歪歪扭扭的，怕拿不出手，丟人現眼，讓你笑話。”
“沒關系的，我不介意……”長樂連忙開口寬慰，在她看來，只要是楊康寫的，就算是鬼畫符，她也稀罕，也會好好珍藏。
誰知楊康話鋒一轉，眼睛一亮，笑着說道：“回去我在網上找一下歌詞，直接下載到平板電腦裏，這樣你看的時候也方便，還能隨時聽，想聽多少遍就聽多少遍，多好，比我寫的好看多了。”
“好的，謝謝你，楊康哥。”長樂鬆了口氣，這樣其實更好，省得他爲難，還能隨時重溫這首歌，感受那份自豪和感動。
“不用謝。”楊康忽然想起什麼，好奇地問道，“對了，麗質，爲什麼你們的字都寫得那麼好？一個個都跟書法家似的，難道是遺傳了你阿耶的基因？你阿耶是不是書法大家啊？”
長樂愣了一下，有些納悶，大眼睛眨了眨。她知道自己的字寫得不錯，宮裏的先生都誇她，可兕子現在被楊康寵得，怕是連筆都懶得拿了，更別說寫字了，這基因怕是要被楊康寵沒了。
楊康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哈哈一笑，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兕子和城陽以後，肯定也能和你一樣，寫得一手漂亮的飛白體，成爲小書法家，名滿長安。”
“窩廢寫記！”兕子立刻配合地舉起小手，奶聲奶氣地喊道，那模樣，逗得衆人哈哈大笑，連旁邊散步的老人都看了過來，笑着搖了搖頭。
長樂這才明白過來，笑着點了點頭，眉眼彎彎：“或許吧，可能真的有這方面的原因。”她總覺得，自己也沒怎麼刻意練習，字就自然而然地寫得好了，這話說出來，簡直就是凡爾賽本賽。
這話說的，簡直太凡爾賽了！楊康哭笑不得，心說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他練了好幾年，字還是跟雞爪撓的一樣，歪歪扭扭的，拿不出手。他只好終止了這個話題，招呼着幾人上車，準備回家，再聊下去，他怕是要自卑了。車廂裏，回蕩着幾人的歡聲笑語，一路溫馨，連晚風都變得溫柔起來。
到了楊康家樓下的車庫，三個公主都搶着要幫忙搬東西，一個個都化身“小大人”，幹勁十足，小短腿邁得飛快，生怕落後。兕子一馬當先，跑到購物袋前，費力地想抱起一個，小臉憋得通紅，試了好幾次，袋子卻紋絲不動，那小模樣，又倔強又可愛。她只好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看着楊康，小嘴巴微微撅起，仿佛在說“這袋子怎麼這麼重，欺負人”。
楊康哪裏舍得讓她們幹活，自己拎起兩個最重的袋子，袋子勒得手都紅了，又在小區門口找了個保安大哥，遞過去一包煙，笑着請他幫忙一起把東西搬上去。保安大哥也是個爽快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說“幫美女搬東西，義不容辭”，逗得楊康哈哈大笑。
回到家，楊康第一件事就是讓長樂帶着兕子和城陽去洗手，畢竟在外面瘋玩了一天，小手肯定髒得不行，沾了不少灰塵。自己則忙着整理今天買回來的東西，看着堆了一地的零食和日用品，像座小山似的，楊康幹脆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出來，準備把這些東西都裝進去，方便她們下次帶回大唐，也省得占地方。
洗完手的兕子，小手溼漉漉的，甩着手上的水珠，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裏那個大大的行李箱。她顛顛地跑過來，好奇地圍着行李箱轉了兩圈，小腦袋仰得高高的，仰頭問道：“鍋鍋，介系什麼鴨？怎麼這麼大，能裝好多東西嗎？”
“這是行李箱，能裝好多好多東西，還能拉着走，很方便，不用扛着，省力氣。”楊康一邊說着，一邊給兕子演示了一遍怎麼拉、怎麼開，那行李箱在他手裏，聽話得像個乖寶寶，拉杆輕輕一拉就出來了，拉鏈一扯就開了。
看着眼前這個比兕子還要高的行李箱，楊康忽然玩心大起，眼睛一轉，有了個主意。他一把抱起兕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行李箱的拉杆上，然後推着行李箱在客廳裏跑了起來，嘴裏還喊着“沖啊，小火車出發啦，嗚——”
“哇——”兕子發出一聲驚喜的尖叫，小胳膊緊緊抓着行李箱的邊緣，生怕掉下去，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容，笑聲清脆響亮，“哈哈哈哈，真好玩！”
“鍋鍋，窩要撞到膩啦！”
小公主徹底放飛了自我，笑聲在客廳裏回蕩，那清脆的笑聲，簡直能治愈一切煩惱，連楊康都被感染了，笑得合不攏嘴。
長樂和城陽洗完手出來，看到客廳裏瘋玩的一人一娃，長樂莞爾一笑，眉眼彎彎，心說楊康還真是個大孩子，和兕子玩得這麼開心，像個長不大的少年。城陽則看着玩得不亦樂乎的兕子，眼裏滿是羨慕，躍躍欲試，小腳丫不停地跺着地面，恨不得立刻就沖上去替換兕子，自己也體驗一下坐“小火車”的快樂。
楊康注意到了城陽的小眼神，那眼神裏的渴望都快溢出來了，像餓了的小貓看着小魚幹。他笑着把兕子放了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兕子，讓城陽姐姐也玩一會兒好不好？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才更快樂，不然就不是乖寶寶了。”
“嗯呐～二姐快來玩！”兕子很大方地揮了揮手，完全沒有剛才的黏人勁兒，畢竟她已經玩過癮了，現在輪到別人了。
楊康抱起城陽，把她放在行李箱上轉了兩圈，城陽雖然沒有像兕子那樣怪叫連連，但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小臉蛋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蘋果，可愛極了。
楊康看着兩個小姑娘開心的樣子，不由得感嘆：其實快樂真的很簡單，一個行李箱，就能讓她們開心成這樣，笑得像花兒一樣。有時候，成年人的快樂，反而比小孩子復雜多了，想要的太多，反而不容易滿足。
玩鬧了一會兒，楊康讓公主們坐在沙發上休息，給她們遞了點水果。自己則蹲在她們旁邊整理行李箱，開始了他的“打包大業”。牙膏牙刷、面霜、一次性洗臉巾、薯片、各種糖果、巧克力、草莓、茶具、酒具，還有之前換下的鞋子也包好放進去，簡直就是把超市搬回了家，塞得滿滿當當。行李箱被塞得鼓囊囊的，拉鏈都快拉不上了，楊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拉鏈拉好。他教了一下長樂打開的方法，長樂一看也就學會了，畢竟這玩意兒比宮裏的機關簡單多了，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楊康跑去廚房拿了兩個塑料袋，把西瓜小心翼翼地放進去，然後提了兩瓶夢之藍，把西瓜和夢之藍放在箱子旁邊，這些都是給她們帶回去的“戰利品”，讓她們帶回宮裏，和家人分享。
楊康對着長樂細細囑咐道，像個嘮叨的老媽子：“麗質，牙膏牙刷都放進去了，記得早晚都要刷牙，不然牙齒會蛀掉，變成小黑牙，到時候就不好看了。面霜只有兩瓶，不過都是適用於小孩子的，溫和不刺激，你給兕子和城陽洗完臉用。你用的不一樣，我晚上就在手機裏幫你買，挑最好的，下次來給你。一次性毛巾我也放了幾包，用完了告訴我，我再給你帶。這些水果要快點吃，夏天天熱，容易壞，壞了就不能吃了，會拉肚子的。巧克力還有糖果放在陰涼的地方，不然會軟掉，就不好吃了，黏糊糊的。薯片一袋裏有很多，吃不完要把袋口封住，不然就不脆了，變成軟趴趴的，難吃死了。這兩瓶是白酒，很烈，小孩子可不能喝，大人喝也要適量，要打開喝的話直接擰就行，很方便，不用用酒壺燙。”
長樂表面上點着頭，聲音輕柔地說道：“楊康哥，我記住了，謝謝你。”內心卻在驚嘆，楊康太細心了，連這些細微的小事都考慮得如此周全，比她這個做姐姐的還要細致，簡直就是個“超級奶爸”，太靠譜了。
而楊康則覺得他越來越像老媽子了，嘮叨個沒完沒了，再嘮叨下去，怕是要被三個小丫頭嫌棄了。忽然想到平板還沒搞，拍了拍腦袋，懊惱地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兩小只中間，開始下載《西遊記》電視劇版，他知道小孩子都喜歡看這個，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情節，保準能把她們迷住。又找了一首MV，周姓歌手演唱的《威鳳吟》，這樣也不用下載歌詞了，一舉兩得，方便得很。告知長樂如何使用後，還不忘囑咐一句，如果不亮了不是壞了，是沒電了，回來充電就行，省得她們以爲平板壞了，着急上火，還以爲是自己弄壞了，惹陛下生氣。
楊康在忙着鼓搗平板的時候，小公主沒有打擾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小手乖乖地放在膝蓋上，像個乖寶寶。眼看楊康忙完了，就開始往楊康懷裏鑽，黏人勁兒又上來了，像只黏人的小貓。
楊康笑着問道，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怎麼啦兕子？是不是又想吃零食了？嘴巴這麼饞。”
“鍋鍋我想拉粑粑。”小公主說道，那語氣一本正經，小臉繃得緊緊的，像在說什麼大事。楊康笑了，這孩子咋不早說，還非要等到他忙完再說，真是個小機靈鬼，怕打擾他幹活呢。
楊康起身抱起小公主走向衛生間，然後轉頭對長樂和城陽說道：“正好之前忘了，你們也來看一下，怎麼用，到我這裏就別不好意思，當成自己家就行，沒什麼好害羞的，都是很平常的東西。”
幾人來到廁所，楊康指着潔白的馬桶，給她們介紹：“就直接坐在上面上廁所，然後用這個紙來擦，然後點這個按鈕沖水，很方便，還幹淨，比宮裏的恭桶幹淨多了，沒有異味。”楊康說完，撕了張紙扔進馬桶裏，一按按鈕，水流“譁啦啦”地沖了下來，形成一個漩渦，把紙卷了進去，看得兕子和城陽眼睛都直了，小嘴巴張成了“O”形，滿是驚訝。演示完畢，城陽認真地點了點頭，把用法記在了心裏，小腦袋裏想着，回去也要讓宮裏的工匠做一個，太方便了。長樂紅着臉，聲音細若蚊蠅：“我來幫兕子吧。”
楊康點點頭，和城陽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她們。長樂幫兕子坐上馬桶，也走了出去，留兕子一個人在裏面“戰鬥”。
楊康從冰箱裏拿了一排養樂多，擰開兩瓶遞給長樂和城陽，自己則是癱在了沙發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跑了一天，真的挺累的，他感覺自己的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得很。
沒一會兒，就聽見小公主在裏面喊，聲音清脆：“鍋鍋我好啦，幫我擦屁屁。”
楊康條件反射般坐起身，正要起來，長樂連忙起身說道：“還是我來吧。”
楊康想了想，雖然是小孩子無所謂，但是她們的思想沒那麼快轉變，還是比較保守的，男女有別，還是讓長樂進去幫忙比較好，免得她們覺得別扭。沒一會兒，長樂和小公主走了出來，小公主的小臉幹幹淨淨的。小公主走到楊康身邊，小嘴巴撅得老高，埋怨道：“鍋鍋腫麼不乃幫我擦屁屁。”
楊康笑道，故意逗她：“你阿姐在就讓阿姐幫忙，阿姐不在哥哥就幫你擦，我聞聞擦幹淨沒，香不香。”楊康開始作怪，抱着小公主隔着老遠，誇張地嗅着鼻子，那滑稽的模樣，逗得衆人哈哈大笑，連長樂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眉眼彎彎的，好看極了。
小公主沒一會兒就被逗得哈哈大笑，小身子在楊康懷裏扭來扭去，像條小泥鰍。忽然，小公主看見長樂和城陽手裏的養樂多，眼睛一亮，正要扁嘴，看樣子是吃醋了，覺得別人有自己沒有。沒等小公主說話，楊康便飛速地插好吸管，遞到小公主面前，笑着說道：“快喝吧，剩下的給兕子帶回家喲，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小公主的嘴巴立刻恢復正常，眉開眼笑，開心地喝了起來，小嘴巴咕嘟咕嘟的，剛才的小委屈瞬間煙消雲散。果然小孩子的快樂和難過都來得快去得也快，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長樂被楊康的操作驚呆了，心裏暗暗佩服，楊康如此善解人意嗎？連兕子這點小情緒都能照顧到，太厲害了，簡直把兕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看了一集動畫片，屏幕上孫悟空正揮舞着金箍棒打妖怪，兕子和城陽看得津津有味。長樂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夜色漸深，說道：“楊康哥時間不早了，我該帶着兕子和城陽回去了。”畢竟在大唐，這個時辰她們早就該睡覺了，小孩子可不能熬夜，不然第二天會沒精神的。
楊康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半，確實要是在大唐，她們應該早睡了，熬夜對小孩子的身體不好，影響長個子。
小公主和城陽不約而同地抱着楊康的左右手，小胳膊緊緊地摟着，很明顯，不想走，那小眼神可憐巴巴的，像被拋棄的小奶貓，看得人心裏發軟。看長樂正要瞪眼，準備教訓她們，楊康連忙開口打圓場：“兕子，城陽，以後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哥哥隨時歡迎你們。太晚了阿耶阿娘會擔心，要是找不到你們，該着急了。這次如果玩的晚了，萬一下次阿耶阿娘不讓你們來啦，那怎麼辦呀？乖，早點回去，哥哥等你們下次來，下次帶你們去更好玩的地方。”
小公主和城陽聞言，只好作罷，依依不舍地鬆開了手，小臉上滿是失落。她們和楊康告別，聲音糯糯的，帶着哭腔：“鍋鍋，膩歲覺覺也要想窩。”
“哥哥，也要想我。”
楊康比了個OK的手勢，笑着說道：“放心吧，小可愛們，哥哥一定一定想你們，做夢都想。”說完，他把西瓜和白酒還有平板電腦放在了行李箱上，讓兕子牽着城陽，城陽牽着長樂，長樂的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準備出發，開啓返回大唐的旅程。
正要說再見，小公主又屁顛顛地跑過來，小短腿邁得飛快，摟着楊康的脖子，在楊康的臉上“mua”地親了一口，留下一個溼漉漉的口水印，然後才跑回去，脆生生地喊道：“鍋鍋再見！”
“楊康哥，再見。”
“哥哥，再見。”
城陽和長樂也學着小公主的樣子，朝着楊康揮了揮手，語氣裏滿是不舍。
“兕子再見，城陽，長樂再見！”楊康笑着朝她們揮手，心裏暖暖的，也有些舍不得。
一眨眼的功夫，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客廳裏，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客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楊康一個人，還有空氣中殘留的淡淡奶香和果香。
楊康看着空蕩蕩的客廳，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心裏卻滿是溫暖，像揣了個暖爐。他知道，下次見面，不會太遠，畢竟，他已經開始期待和這三個小丫頭的下一次相聚了，期待着帶她們見識更多新奇的東西，給她們更多的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