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生死攸關之際,一聲爆喝,炸在死寂的病房裏。
是魏俊回來了,手裏還拎着剛打滿水,熱氣騰騰的水壺。
這道聲音也驚醒了趴在床邊打盹的蘇晚晚,她猛一睜眼,只見一個黑影籠罩着病床,手中高高舉起的匕首,正對着薛沐陽的脖子!
“不要!”
電光石火間,蘇晚晚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撞向男人的後腰。
男人悶哼一聲,身形劇烈一晃,刺下的匕首頓時偏了方向。
“噗!”
匕首帶着凌厲的風聲,直挺挺地插進了薛沐陽腦袋旁的枕頭裏,刀尖距離他的太陽穴,不過一指之遙。
不等男人再次舉刀,一道更快的身影已經沖到床邊。
魏俊甚至沒放下手裏的水壺,一記迅猛的鞭腿卷着風聲,精準地踢在男人的手腕上。
“咔嚓!”
一聲脆響,匕首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當啷一聲掉在遠處的地板上。
“找死!”魏俊眼中殺意迸射,將水壺往地上一頓,滾燙的熱水濺出些許,他卻毫不在意,一套大開大合的軍體拳便朝男人身上招呼過去。
那男人也是個狠角色,軍人出身,後來做了雇傭兵,身手狠辣刁鑽,招招都是殺人技。
可他今天碰上了魏俊。
魏俊身爲戴軍政委的警衛,絕對不是吃素的,他的拳頭每一擊都沉重如山,帶着軍人特有的剛猛和血性。
兩人拳腳相加,砰砰的悶響不絕於耳。
男人一擊不成,早已萌生退意,一心只想脫身。可魏俊死死纏住他,讓他連後退半步都成了奢望。
巨大的打鬥聲很快引來了圍觀的人,幾個小護士嚇得花容失色,捂着嘴尖叫,有人哆哆嗦嗦地想去打電話報警。
“都別慌!出了什麼事!”
就在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錢貴院長幾乎是“掐着點”趕到,身後還跟着幾名高大的保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醫院行凶,反了天了!還愣着幹什麼,上去幫忙!”
錢院長義正辭嚴地一揮手,身上氣勢十足。
幾名保安聽到命令,一擁而上。
那男人本就被魏俊壓着打,此刻更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被保安們死死按在地上。
“說,誰派你來的!”魏俊膝蓋死死頂住男人的後心,怒吼道。
男人只是趴在地上,一聲不吭。
“哎呀,小魏同志,先別沖動。”錢院長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走上前拍了拍魏俊的肩膀,“我已經報警了,這是故意殺人未遂,天王老子來了也跑不了!”
他沖着保安們使了個眼色:“把他帶下去,警察馬上就到,移交給警察局處理!”
幾名保安立刻押着男人往外走。
整個過程,男人沒有絲毫掙扎,也沒有出聲,出乎意料的配合,一雙眼睛卻透過人群的縫隙,陰冷地盯着蘇晚晚和魏俊。
行動失敗了,運氣很差,沒想到栽到這兩人的手上。
“錢院長,多虧你及時趕到。”蘇晚晚定了定神,客氣地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錢院長一臉關切地看着蘇晚晚,“蘇記者,你沒受傷吧?要不要去做個全身檢查?可別留下什麼後遺症。”
“我沒事,謝謝院長關心。”蘇晚晚搖了搖頭,她剛才確實嚇得腿軟,但是多年的記者生涯,見慣了各種場面,現在差不多已經平復了。
“那就好,那就好。”錢院長如釋重負地拍着胸口。
“魏同志,真的是太感謝你了,我會通報軍區,給你嘉獎的。”錢院長看到男子被帶走,再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握住魏俊的手,久久沒有鬆開。
魏俊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軍裝,守衛薛沐陽本來就是他的職責,但是,剛才的事還是把他嚇出一身冷汗,但凡他回來晚一點,薛沐陽的命就沒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錢院長:“我倒是沒有什麼,但這種事不是小事,剛才如果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薛沐陽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早晚有揭開真相的一天,希望院長加強醫院的安全檢查,同時,我也會匯報給軍區。”
“魏俊同志,你放心,我保證,絕不會有第二次!我現在就給醫院的保安人數翻一倍,進出人員,嚴格盤查!”
錢院長連聲應着,拍着胸脯保證,又囑咐護士趕緊給薛沐陽換一套新的枕頭被褥,這才“十萬火急”地離開了病房。
很快,樓下傳來了警笛聲。
魏俊走到窗邊,看到幾輛警車快速地駛入醫院後,便下來十幾個警察,動作麻利地從保安手裏接過那個男人,塞進車裏,然後迅速離去。
魏俊在樓上看着那名男子被帶上警車,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詭異,對,這醫院透露這詭異。
醫院內,行凶殺人,在平常人眼裏,絕對是大事,肯定會驚慌失措,可是錢院長處理此事卻遊刃有餘。
熟練的讓人感覺不真實。
而且樓下剛剛趕來的警察,按道理說,這麼大的事情,應該通知他和蘇晚晚做筆錄,但現在卻沒有。
沒有現場勘查,沒有詢問目擊證人,只是迅速帶走了行凶者。
江寧市的水,渾的讓他睜不開眼。
但他只是一個警衛員,能做的只是如實上報。
他轉過身,看到護士正在給薛沐陽更換枕頭,動作嫺熟而迅速。
他現在深深的感受到了,這個孩子的重要性,爲了他,有人竟不惜請凶殺人。
他的出現,江寧的天可能要變了。
正想着,魏俊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他猛地回頭,死死盯着那個被護士換下來的、被匕首扎穿的枕頭!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