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緊接着,季岩兵又補充說:“今年冬天這麼冷,冰層厚達半米,我們要打水的時候都得用鐵棍子砸破冰面才能露出下面的井水。我女兒就算再重也壓不破冰面,怎麼可能淹死呢?我女兒死得冤啊!”
季岩兵開始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聽到動靜的王玲也來到了後院。
她聽季岩兵說完程永雋的分析之後也是哭得肝腸寸斷。
“誰害死了我的女兒啊!我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
夫妻倆甚至抱頭痛哭了起來。
程永雋等他們哭累了之後才問道:“季紅燕出事的那天,你們家有外人來過嗎?”
季岩兵究竟是個男人,還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抹了抹眼淚說道:“有。我們買了一千噸煤,有人給我們送過來,然後將煤壘在院子裏。”
程永雋繼續追問:“還有呢?”
“沒有了。我們家平時很少有人來串門。他們都仇富。我覺得凡是村子裏面的人都有嫌疑。”
季岩兵抓住了程永雋的手使勁握着。
“警察同志,請你務必抓住凶手替我們女兒報仇!”
程永雋點點頭。
“這一點不需要你說。不過你們家確實挺有錢,那得花二十多吧?”
季岩兵又有些驕傲。
“我女兒拍一次掛歷,印刷廠的人就給我們一百塊。花這二十也不算多。”
韓瀟心裏一動。
就算在城市裏住着的女孩子都不一定有這個機會做掛歷模特。
生活在這麼一個封閉山村的季紅燕哪裏來的機會?
於是她張口問道:“誰讓你們女兒拍掛歷的?”
王玲有氣無力地說:“一個來村裏采風的攝影師說我女兒長得水靈,不拍掛歷可惜了。於是他張羅着他負責聯系掛歷廠家,我們負責送女兒去拍掛歷。”
說到這裏的時候,王玲的眼睛突然亮了亮。
“對了,我女兒出事那天他也來了,我們特意請他來向他道謝,吃了一頓烤全羊,喝了不少酒。我們讓他住在上房。岩兵,這件事情你和警察同志說了嗎?”
季岩兵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說:“我真是被氣糊塗了。竟然連這件事情也忘記了。”
“不過,”季岩兵將雙手攏在袖子裏,“崔老師不像殺人犯啊。”
韓瀟真是很憤怒。
“一個人內心的陰暗怎麼可能表現在臉上。真不知道該說你們單純還是愚昧。”
季岩兵被韓瀟訓了一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唉聲嘆氣。
程永雋安撫性地拍了拍季岩兵的肩膀。
“這個崔老師是什麼人?”
韓瀟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程永雋關切地望了她一眼,然後提議:“我們到家裏去說吧。”
走進生了爐子的房間,大家都才覺得暖和了起來。
季岩兵讓程永雋和韓瀟先上炕,然後王玲拿來了兩杯茶水和一些瓜子花生。
程永雋和韓瀟又不是來拉家常的,於是動也沒有動那些零食,而是認真聽着季岩兵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