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聽說,是梁征讓秦墨不許去學堂在先?”
公孫皇後道:“梁征天下大儒,難道不知道有教無類?就因爲秦墨愛鬧,愛玩,便阻止秦墨入學,這是一個大儒該有的樣子嗎?”
李世隆語塞,秦墨卻感動的不行。
這嶽母明事理,又霸氣,還這麼維護自己,簡直太好了!
“就是就是,欺負我一個憨子,不要臉!”秦墨狐假虎威的說道。
“還有,梁征於秦墨打賭,陛下作證,秦墨勝了,爲何陛下不履行承諾?
若是日後傳出去,梁征跟陛下欺負一個孩子,怕是天下人都會笑話!”
“就是就是!”秦墨拱火道。
李世隆自知理虧,苦笑連連,“皇後,這秦憨......墨,雖然憨,但是對術算一道極有天賦,難道朕就看着他荒廢嗎?”
“一碼歸一碼!”
公孫皇後道:“陛下乃天子,一言九鼎,若是言而無信,又如何取信天下人?”
李世隆一愣,有些無奈的說道:“行吧,秦墨,以後你不用去國子監了!”
“哦,萬歲!”
秦墨激動的抓住公孫皇後的手,“嶽母大人,謝謝你,你比騙子嶽父好多了!”
公孫皇後笑眯眯的看着秦墨,“不過陛下也沒說錯,你對術算有天賦,這國子監你不僅要去,還一日都不能落下!”
秦墨正激動呢,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
“啊,嶽母大人,我......”
“小滑頭,欺負玉漱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公孫皇後小聲的說了句,秦墨渾身一顫。
臥槽!
公孫皇後知道真相了!
“去不去?”
公孫皇後笑着道。
“啊,去去去,嶽母大人對我這麼好,就算我在不願意,也的去!”
李世隆也是暗暗無奈,這秦憨子,沒良心。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他,居然還不抵皇後一句話!
他越想越氣,看着秦墨那委屈的樣子就來氣,“滾滾滾,朕不想看到你!”
秦墨都快哭了,又把自己坑進去了。
聽到李世隆的話,他巴不得。
正打算離開,卻被公孫皇後叫住,“你隨本宮來!”
完了,皇後要找自己算賬了。
先禮後兵,還真講究。
“陛下,臣妾先帶秦墨去上藥了!”
說着便離開了太極宮。
秦墨故意裝出一副傷的很重的樣子,走路都慢吞吞的,走出太極宮,他便看到了躲在一旁的李越。
“臥槽,你怎麼在這兒?”
李越小聲道:“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父皇打死了!”
“臥槽,嶽母是你叫來的?”
李越點點頭,笑着道:“你這憨子,有我這個朋友你就偷着樂吧!”
臥槽,我樂個屁啊!
晦氣。
他這是剛從狼窩出來,又進了虎穴。
皇後找他定然是問罪,這小子也是當事人,拉他一起墊背!
他眼珠一轉,“好兄弟,你真夠義氣,我秦墨能有你這樣的兄弟,是我上輩子的福氣!”
“你這還算句人話!”
李越也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攙扶着秦墨進了立政殿!
一進立政殿,公孫皇後先讓人給秦墨上藥,上完藥後,就揮退了宮人,連李越都被叫出去了。
秦墨暗暗吞咽口水。
他故意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口中不斷的哀嚎,“嶽母,我疼啊.......”
看着秦墨這樣子,公孫皇後想笑,“好了,陛下如果真的想打死你,別說四十棍子,就是一棍子,你都承受不住,你以爲你胡言亂語,本宮不知道?”
完了完了,果然是找他算賬來了。
秦墨只好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公孫皇後卻不吃這一套,“秦墨,你好大的膽子,裝病也就算了,陛下讓公主給你送藥,你居然伺機欺負公主!”
昨日,李玉漱哭着跑到她這裏,說明了一切。
知女莫若母,李玉漱雖然討厭秦墨,但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打他。
“嶽母大人,我沒有啊......是公主打我,你看我後腦勺,現在還沒消腫呢,要不是我命大,就被她打死了!”
“玉漱打你,是她不對,但是她是我生的,什麼秉性我能不知?”
公孫皇後道:“她本就許配給你了,遲早是你的人,你知道這件事傳出去會有什麼後果嗎?殺頭都是輕的,說不得要誅三族,流放千裏!”
秦墨背後都被冷汗給浸透了。
他搞定了皇帝,卻忘了還有皇後。
而且皇後也不是簡單角色,敢呵斥梁征,當着皇帝的面說教,顯然深得皇帝敬愛。
不過,如果皇後真的想找他麻煩,直接找皇帝說清楚不就得了?
爲何要悄悄把他叫過來?
明擺着是不想外揚家醜,皇家不要面子?
“嶽母大人,我冤枉啊,這件事我也是被人慫恿的!”
“誰?”
“李越!”
秦墨一臉委屈的說道。
“胡說,李越怎麼會慫恿你欺負玉漱!”
八皇子雖不是她親生的,可從小也是在她身邊長大的。
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是他,就是他,不信嶽母大人將李越叫進來對質!”
雖然李越維護自己讓他有些感動,但一切問題都是他搞出來的。
必須找他一起背鍋!
公孫皇後臉色有些難看,秦墨雖然憨,但是這種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會不會說謊。
有什麼說什麼。
他如果會說謊,也不會被皇帝杖打了。
她將李越叫進來,李越什麼都不知道,可下一秒,公孫皇後的話,卻讓李越如墜冰窖,“秦墨說,是你慫恿他欺負玉漱的!”
完了,秦憨子,居然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秦墨,恨不得罵娘。
他一心一意爲他考慮,他居然出賣自己!
撲通!
李越放棄了狡辯,因爲秦墨肯定不會說謊,“母後,兒臣錯了!”
公孫皇後有些失望的看着李越,“說吧,爲什麼要這麼做,母後對你們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你應該明白這件事若是讓你父皇知道了,會有什麼後果!”
李越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若是讓父皇知道,他少不了鞭笞,禁足,嚴重恐怕還會提前讓他就藩!
秦墨心中也十分好奇,爲什麼李越要慫恿前身欺負李玉漱!
“因爲,因爲......”
李越看着秦墨,這憨子,他想氣又起不起來。
“因爲什麼?”
公孫皇後道表情雖然鎮定,可是眉頭卻皺了起來,李越知道皇後有心悸的毛病,不能受氣。
連忙道:“母後,您別動怒,兒臣這就說!”
公孫皇後,深吸口氣,心悸才稍稍好點。
“兒臣知道七姐討厭秦憨子,一心想要退婚,秦憨子雖然憨直,不愛學習,但爲人單純,沒有心機。
若是退婚,秦憨子和秦家也會成爲笑柄,兒臣跟秦憨子是好友,不忍看他淪爲笑柄......”
“所以,你就唆使他欺負你七姐,想生米煮成熟飯?”
“是!”
李越跪在地上,“母後,所有的錯都是兒臣造成,秦憨子不懂男女之事,全是因爲聽了兒臣的教唆,這才冒犯了七姐,母後要罰就罰兒臣吧!”
他心中苦笑,心想,這件事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進父皇耳中。
到時候,他肯定會離開京城。
這,也是他爲秦墨做的最後一件事!
秦墨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可旋即李越的話,又不得不讓他相信。
他挨了自己的揍,卻不記恨,反而處處維護自己。
害怕他被皇帝懲罰,到立政殿來找皇後求救。
這一切的一切,不正說明,他是真把自己當朋友?
沒想到一臉猥瑣的八皇子,居然這麼夠意思!
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一個人攬了下來。
這人能處,有事是真的上啊!
“嶽母大人,這件事我也有錯,其實我也知道公主不喜歡我,既然她不喜歡我,那就算了,嶽母大人,你還是給公主另找一個如意郎君吧!”
秦墨一臉憨憨的說道。
李越苦笑一聲,這憨憨,一點也不懂,退親會有什麼後果。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秦墨,你當公主是路邊白菜,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公孫皇後知道真正原因後,心中的氣也消了大半。
不爲別的,李越只是爲秦墨着想,其實李玉漱的事情,她也很頭疼。
可是事情已經定下來,要是反悔,會讓秦家寒心,有損天家威嚴。
所以婚事不能退,也退不了。
“那嶽母大人,你別打李越,你看他瘦胳膊瘦腿的,萬一打幾下,死了怎麼辦呢,我身體強壯着呢,抗揍!”
秦墨鼓了鼓肌肉。
李越心想,秦憨子雖然憨,但是對他言聽計從,從小就是他跟在自己身邊,在其他皇子排斥他,欺負他的時候,是秦墨站出來維護他。
現在也不例外。
“母後,兒臣的錯,兒臣一力承擔!”
李越恭敬朝着公孫皇後磕了三個響頭。
“你承擔的起嗎?”
公孫皇後嘆了口氣,“一個個都長大了,翅膀硬了,這件事就這樣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秦墨單純,很容易被人利用,你記住了,要好好保護他,免得他被壞人利用!”
李越大喜,連忙道:“謝謝母後!”
見秦墨一臉憨憨,他連忙拍了一下他,“憨子,快謝謝母後!”
秦墨也知道,這件事這件事算是正式過去了,這也就是他憨憨的身份,要是換成別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謝謝嶽母大人,以後我誰的話都不聽,就聽你的!”
“那以後不許再說退婚的事情,還有,等玉漱禁足期過了,找她賠禮道歉,她現在還在禁足呢!”
說來說去,李玉漱才是背鍋俠。
秦墨憨憨的撓了撓頭,心裏卻苦笑,“好了,這下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聽到沒?”
“聽到了,不過,公主不會又拿棒槌打我吧?”秦墨做出一臉害怕的樣子!
“不會!”
公孫皇後道:“出去後,這件事爛在心裏,傳出去,別怪本宮找你們算賬!”
“是,母後!”
“放心吧嶽母大人,我保證守口如瓶!”秦墨胸口拍的作響。
......
從立政殿離開後,秦墨和李越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件事,總算過去了!
公孫皇後捂蓋子,除非兩人傻到自己掀開。
“憨子,你千萬記住,不能對外亂說!”李越說道。
“我答應嶽母大人了,放心吧!”
見秦墨一臉正色,李越也稍稍鬆了口氣。
“我剛才打你,你爲什麼還要保護我?”
“嗨,我們怎麼打都行,別人打你不可以!”
李越勾着秦墨的肩膀,一點也沒有皇儲的樣子,“我是不受寵的皇子,你是憨子,這滿朝也沒人瞧得起咱,那就獲得舒坦一點。
等過兩年,我就藩了,就沒人保護你了,憨子啊,你要學會照顧自己,不能做什麼都這麼莽了!
我本來還想,如果你能早點拿下七姐,也許七姐就會認命了,到時候等我走了,七姐也能護佑你一生!”
聽着李越的話,秦墨心中一暖。
他是個憨子啊,李越沒必要說這種話來騙他。
說明,這就是他的真心話。
這兄弟,能處!
秦墨也勾住他的肩膀,“咱們去喝花酒怎麼樣?”
李越愣了愣,“你瘋啦,要是讓那些御史知道,我們都得完蛋,而且你是駙馬,你進勾欄之地,父皇饒不了你!”
“靠,這駙馬真憋屈,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還要爲公主守身如玉,沒意思!”
秦墨撇嘴說道。
一直送秦墨來到午門,李越道:“回去吧,記住我的話,不想屁股開花的話,就別去勾欄之地!”
他是皇子不能隨意出宮,照理說他這個年紀早該有自己的府邸了。
但是公孫皇後喜歡一大家子在一起,將他們都留在皇宮。
這也讓不少皇子有了異樣的想法,反正他是沒想法,皇位輪到誰都不可能輪到他。
“走了!”
秦墨擺擺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今天擺平了皇後,挨了頓打,倒也不虧。
只不過,公主恨他入骨,娶回來也不會和睦的。
所以這李玉漱還是不能娶。
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正想着,幾個人騎馬狂奔而來。
稀律律!
爲首一身穿學子服的男子勒馬停在了秦墨的面前,翻身下馬,帶着幾個人走到他面前,抬手就要打:“秦憨子,欺我表妹,我打死你個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