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社郵局,果然包裹已經到了,大大的兩個包裹裝滿了牛車,鐵栓驚得瞪大了眼睛。
陸星柚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陸母偏心,但陸母對陸星柚的關心也是真的,大棉被和軍大衣以及新買的兩身衣服和陸星柚原來的舊衣物已經有一大包了,陸母沒看到陸星柚放空間的臉盆熱水壺那些,又給她買了一份,加上兩罐麥乳精,幾大包大白兔奶糖以及另外的一些吃的,又是一大包,看起來的確是多了些。
“不好意思啊鐵栓哥,就是想着以後要在咱大隊生活了,帶的東西難免要準備齊了。”
鐵栓回過神來撓撓頭:
“沒事兒,應該的,應該的,小陸知青家人對你一定很好吧!”
陸星柚眸子閃了閃,沒解釋也沒應和:
“鐵栓哥我們去供銷社吧,晚了好東西都沒了。”
陸星柚說這話是轉移話題也是認真的,這年頭供不應求,去晚了真會買不着的。
鐵栓買的是日用品不那麼容易賣沒,但他擔心陸星柚要買的東西沒了,沒追着問,趕着車去了供銷社。
進了供銷社,陸星柚第一眼就看到擺放在顯眼位置的一大一小兩輛自行車。
也許是前世遺留的壞毛病吧,遇到喜歡的不買了,陸星柚就渾身難受。
而且那輛小的是難得的女士自行車,這可不好買的,很多時候都是有錢有票沒有貨。
男士二八大杠陸星柚不是不會騎,但騎着腳落不着地終究不那麼方便。
而且她今天那麼多行李回去難免高調,以後再買也少不了再高調一次,不如一次高調夠了。
好吧,其實就是陸星柚懶,不想來個供銷社還要走路。
紅旗公社到青山大隊,牛車要半小時,走路腿快的也要四十多分鍾,騎車十多分鍾就到了,輕鬆快捷不那麼累人。
陸星柚要把小院的東西過明陸,難免找機會單獨來外面帶回去,自行車還是很有用的。
想好了沒多糾結,陸星柚直接問櫃台那唯一的售貨員女同志:
“同志,這輛女士自行車多少錢?”
遞火柴和鹽給鐵栓的售貨員以及接的鐵栓都愣住了,驚訝的看向陸星柚。
兩人都一副你說啥再說一遍的樣子,陸星柚無奈只好再說一遍。
那售貨員上下打量了陸星柚好幾眼,見她長得那麼白淨好看,身上的衣服也沒什麼補丁,本來就因爲采購員鐵牛是鐵栓哥哥對鐵栓態度不錯,現在更是難得露出個笑來:
“哎呦,同志這個可是很難得的鳳凰牌女士自行車呢,整個紅旗公社就這一輛,157要自行車票,妹子買了你絕對不會吃虧的!”
這輛自行車到貨其實已經一年多快兩年了,但紅旗公社舍得買自行車的人兩個巴掌都嫌多,更何況大家要買都買大的男士自行車,她今天要是把這輛滯銷車賣了,領導指定表揚她,說不定還有獎金呢!
陸星柚覺得挺好的,想都沒想,拿出前世逛高檔商場的氣勢,手一揮:
“那我要了,今天就騎走可以不。”
售貨員馬小娟仔細數了十六張大團結和看了自行車票,看到票據發行居然是京都的,更加笑的燦爛了。
給陸星柚找了三塊:
“可以可以,一會騎出去到對面公安局上個牌就可以了,來,找你的三塊,妹子我叫馬小娟,以後你來買東西就找我。”
說着她湊近了陸星柚壓低了點聲音:
“妹子你需要啥可以和我提前說,我給你留着,你到時候直接來找我拿就行!”
陸星柚笑着應下了,這年頭在供銷社有熟人可是硬關系。
告訴了馬小娟自己的姓名身份,又買了一口大鐵鍋,一公斤雞蛋,一公斤桃酥,一公斤水果糖,陸星柚和馬小娟已經姐妹相稱上了。
又和馬小娟閒聊了幾句,陸星柚就推着自行車走了。
鐵栓暈乎乎的跟着陸星柚去給自行車上了牌照,又暈乎乎趕着車跟在騎車的陸星柚後面,直到出了公社,鐵栓才砸吧砸吧嘴:
“天老爺,將近兩百塊錢就這麼花了,俺家總共也沒那麼多錢吧?”
“大隊那些愣頭青還想着和陸知青處對象呢!這人陸知青看得上他們才怪!”
陸星柚騎着自行車路過,後面跟着的牛車上還那麼大兩個包裹,不開玩笑,這架勢對於現在的青山大隊村民來說比後世大明星走紅毯還奪目。
只見地裏的大隊村民都像地鼠冒頭一樣紛紛抬頭看來,目光追隨着滿滿一牛車兜行李和嶄新嶄新的自行車,要不是上工時間,陸星柚沒個個把小時是回不到家了。
陸星柚鬆了一口氣,她特意飯都不帶鐵栓去吃就趕回來,就是爲了避免被正午下工的村民堵上。
雖然人家也不能搶她的啥,但把她堵住要摸摸看看的避免不了。
等鐵栓幫忙把包裹放屋裏,陸星柚拿了四塊桃酥和一把糖給鐵栓:
“鐵栓哥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趕着回來也沒來得及請你吃個飯啥的,這你拿着填填肚子,別嫌棄。”
陸星柚不好留他一個訂了婚的男人在家單獨吃飯,只能這樣了。
從初到這裏劉小米的話就可以看出鐵栓是個饞嘴的,桃酥可是好東西,他咽了咽口水,想着未婚妻小花,厚着臉皮接了:
“謝謝陸知青,以後有需要幫忙就來找我,我能幫一定幫!”
他也不吃,小心的捧在手心裏,想着小花一塊,小妹一塊,娘一塊,他和爹各半塊,有點迫不及待想回去分了吃了。
陸星柚送出去了也不管他怎麼處理,猜到他要帶走回家分享,拿了片油紙給他包起來,目送他牽着牛車離開。
而此時的地裏早已炸開了鍋:
春香嬸子:“我的老天奶喲!這小陸知青怎麼騎着個自行車回來了,那嶄新嶄新的,不會是她買的吧!”
翠花嬸子:“那一定是了,總不能是栓子買的吧!”
錢嬸子:“那不能夠,大隊長家還沒我家有錢呢,我家兩個兒子都在縣裏當臨時工也才堪堪買了一輛,就鐵牛那點工資,他們家也就沾了咱們的光,書記獎勵了輛舊車,他家自己肯定買不了。”
桂花嬸子:“嘿,錢小草你又知道了,你趴我家錢袋子裏看過了呀?人小陸知青那是大城市來的,買輛自行車輕輕鬆鬆,可不像你家打腫臉充胖子,去年買那輛自行車家底都掏空了吧,小虎子可是說了,他吃麥茬子餅都快吃吐了。”
這錢小草男人當年和自家男人競選大隊長,輸給了自家男人,啥啥都要比着她家來,她兒子考上供銷社工作了,她就想辦法給她倆兒子弄縣裏煤礦廠當臨時工,那累的,當娘的是一點不心疼呀!
這不,去年她男人帶着青山大隊拿了先進大隊,書記把他那輛舊自行車獎勵給她男人了,這錢小草氣不過,咬牙買了輛全新的,沒少嘚瑟。
哪怕現在講究誰窮誰驕傲,大家都哭窮還來不及,桂花嬸子也是忍不了錢小草的奚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