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吃完晚飯，賀初棠還給滾滾換了套小企鵝造型的衣服，把帽子一戴，往鏡頭一站，矮墩墩，胖乎乎的，走路還一晃一晃的。
真的！
從背後看，真的和企鵝沒什麼差別。
“嘉皓說，剛才賀紫琳給你打電話了？”
給她捯飭好，賀初棠才想起來這個事情，隨口問滾滾。
“嗯。”
小胖崽兒點點頭，“她打電話，讓我叫她姐姐。”
小手“倏”的揮動起來，在自己的腦袋瓜子上拍了拍，“我用寄幾聰明的腦袋，把她說得好氣好氣，又說不過我，然後她就說，讓我今晚等着丟臉，就掛電話了。”
賀紫琳後面的話，滾滾聽着有點兒莫名其妙。
“她什麼時候打電話來的？”
賀嘉衡進來了，聽滾滾的話，趕緊問道，“她還說了什麼？你和哥哥說一遍。”
“嗯……”
滾滾歪着腦袋想了一下，就把賀紫琳說的話，復述了一遍，強調，“哥哥，我吵贏啦，她都生氣了，快要哭鼻子了，我是不是很聰明？”
“咱家滾滾是最聰明的。”
賀嘉衡刮了下她的小鼻尖，寵溺地說道。
“滾滾是最聰明的。”
小胖崽兒最喜歡聽彩虹屁了，晃着圓圓的腦袋，可高興了。
儼然已經忘了，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提醒瓜弟，要低調呢。
“外公，看來賀家那邊可能應該還有別的手段，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賀嘉衡憂心忡忡，跑去問韓遠川。
他真的很擔心，畢竟這是滾滾的首播，他不求會爆，只求能順順利利的，別讓滾滾受到傷害。
韓遠川斜睨他一眼，“都到這會兒，你說怎麼辦？”
賀嘉衡抿抿唇，那句“要不先取消”？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爲臨陣脫逃，不是他的風格。
可他又實在很擔心滾滾，怕賀家那邊萬一真的憋着大招，他們護不住滾滾，可怎麼辦？
“給我穩住了。”
韓遠川望了眼樂呵呵，正在積極準備開播前事宜的滾滾，收回視線前，順勢又瞪了賀嘉衡一眼，“我們是滾滾的依靠，我們要是慌了，還要讓她一個三歲的孩子，反過來安慰你，你覺得這樣合適？”
賀嘉衡一陣羞愧，趕緊調整情緒，“是我想岔了。”
他只想不讓滾滾受傷，卻忘了他們要是慌了，還有誰能保護滾滾？
“記住了。”
韓遠川也心疼這個大外孫。
但是家裏這個情況，以後他就是頂梁柱，不能遇事就慌。
韓遠川適時會“逼”着賀嘉衡冷靜、堅強一些。
他拍拍賀嘉衡的肩膀，“到了這種沒有退路的時候，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們只管拼盡全力，按着計劃往前走，至於其它的，就交給上天和命運。”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知道了。”
賀嘉衡點頭，認真地應道。
晚上八點。
滾滾準時開播。
不一分鍾的時間，就陸續就有人進來了。
韓遠川教過她，怎麼看有人進來了，“有人進來了，那會兒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可以和他們打個招呼。”
社牛小胖崽兒湊到鏡頭前，看到公屏上的字幕，一直在往上滾動，不停地顯示着有人進來了。
“你們好呀？”
小胖崽兒舉着藕節般胖胖的小胳膊，和大家打招呼。
下一秒，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滾滾還沒有上幼兒園，不認識字，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咧？”
她也不知道，進來的人是是男是女，是老的還是年輕的？
“有個網友說，讓你叫她‘嘛嘛’。”
賀初棠負責把網友，扣在公屏上的信息，讀給“小文盲”聽。
滾滾小臉立刻一繃，小表情很嚴肅呢，“不行的哦，媽媽雖然生病，沒有抱過滾滾和弟弟，但她永遠永遠都是滾滾的媽媽，滾滾不能叫別人‘嘛嘛’，要不然媽媽知道，會傷心的。”
[瞧瞧我女鵝，多貼心！]
[哇！好羨慕滾滾媽媽，有個這麼貼心乖巧的小棉襖，祝早日康復哦。]
[聽說滾滾媽媽是個植物人，希望老天爺看在滾滾這麼可愛，這麼萌的份上，讓滾滾媽媽早日醒過來，抱抱她的小棉襖。]
……
可愛的小胖崽兒，吸引來的網友，都很善良溫暖。
因爲她的一句話，大家都給韓靜淮最真誠的祝福。
直到有個剛進來的，IP叫災星去死的網友，一進來就開始刷屏，[大家快去賀氏的直播間啊喂！]
[賀氏直播間，賀家小福星正在給大家發紅包，大家趕緊去搶啊。]
[真的假的？]
[姐妹們，等我去探探路。]
有人給回了應。
沒一會兒，去探路的網友回來了，[賀家小福星真的撒紅包，紅包很大！大家快去領啊喂。]
[我去瞅瞅。]
[女鵝，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
紅包的威力果然夠大。
本來直播間已經有兩千多人了。
瞬間就被紅包“勾走”了三分之二。
剩下那三分之一，氣得拼命在刷屏，[說什麼最喜歡滾滾了，一個紅包而已，就把他們全勾走了。]
[沒事兒沒事兒，那些經不起利、誘的，早早淘汰出去也好，省得那些假情假意的人，和我們爭滾滾。]
……
“姨姨們，姐姐們，隔壁有紅包，你們需要紅包買東西的，可以先去搶紅包哦。”
在賀初棠的解釋下，滾滾知道，很多人去賀氏那邊了。
小胖崽兒可善解人意了，“滾滾在這裏等着您們呀。”
[不去不去，再大的紅包，也沒有和我女鵝聊天香！]
[就是就是，我女鵝這麼萌，看着像個小彌勒菩薩一樣，笑眯眯地坐在那裏，當了一天牛馬的我，頓時覺得被治愈得身心舒泰的。]
……
“姐姐，我悄悄和你們說哦，你們不要告訴別人哦。”
有賀初棠在，滾滾幾乎不受“文盲”的影響，實時知道公屏的信息內容。
肉感十足的爪爪放在嘴邊半捂着，對着鏡頭做出一個要說悄悄話的樣子，“你們去把紅包都領了，多領幾個，把紅包一個一個加起來，這樣幾買東西就不用花錢啦，然後就可以回來找滾滾聊天啦。”
說完，她對着鏡頭，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是不是個機靈鬼”的表情，求表揚的小模樣兒，可把大家給萌得能原地去世！
[娘耶！俺真的中不中了！太萌太萌！我那死手又想偷崽了，腫麼辦啊！]
“滾寶啊，小胖崽兒啊，大胖閨女啊，你這麼萌這麼機智，等一下下播後，沒有你陪着，你讓爲娘咋活啊！”
[滾滾好聰明！滾滾是全世界最聰明的寶寶了。]
[滾滾怎麼這麼機智呀！媽呀，太聰明啦！]
……
滾滾被大家誇得抿着小嘴兒，偷偷地樂呵着，“滾滾很聰明噠，姐姐們要聽話哦，趕緊去搶紅包哦。”
[可是，我們要是都去隔壁搶紅包了，誰來陪滾滾說話？]
[滾滾，你這樣可不行哦，隔壁明顯就是想用紅包，從你這裏把我們搶走的。]
……
“滾滾知道呀。”
小胖崽兒點着超圓的腦袋。
[知道你還讓我們去搶紅包？就不怕我們去了，就不回來找你啦？]
……
滾滾肉嘟嘟的大臉ber上，浮起一絲尷尬，兩只小手手不自覺，扣起手指，聲音也比剛才說了一點，“因爲滾滾要掙錢養家，滾滾沒有錢，給姨姨們，給姐姐們發紅包呀。”
發紅包，可是要自己掏錢的。
她要養家，她沒有錢錢，像賀紫琳那樣，給大家發紅包。
但是她可以等大家去搶了紅包再回來。
想到有網友問她[你就不怕我們被她搶走了？]
小胖崽兒黑溜溜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滾滾介麼可愛，姐姐會舍得拋棄滾滾嗎？”
很好，她在電視劇裏學的那些台詞，全都派上用場了。
[不會！滾滾放心，姐姐肯定不是拋棄你的。]
[我也不會！]
……
大家紛紛表忠心，滾滾抿着小嘴兒笑得眼睛彎彎的。
她的直播間，熱鬧又溫暖，隔壁賀氏直播間，賀紫琳都快把嗓子喊啞了，“你們不能搶了紅包就跑啊！你們搶着賀氏的紅包，嘴裏怎麼還在罵着賀氏啊？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開播不到半小時，她就發現，十五分鍾發一次的紅包，大家好像都調好了鬧鍾，一到時間就來搶，搶完就跑回隔壁，繼續和那個死胖子聊天。
除了搶紅包那幾秒，直播間的人比較多之外，其它時候，留在直播間的人，都是賀氏提前買的流量。
也就是說，她紅了錢，卻沒能從滾滾的直播間搶到人。
賀紫琳氣得，都想在直播間直接罵人了。
可她又不是真的三歲孩子，自然知道，不能這樣罵人，只能和賀老爺子商量，把十五分鍾發一次紅包，調整爲五分鍾發一次。
密度上來了，時間這麼短，有的人懶得跑來跑去的，就在賀氏直播間留下來了。
還真別說，這一招還是有點兒效果的。
而且爲了能徹底，從滾滾這邊搶走流量，她還做下決定，搶到的紅包，可以無限制疊加使用。
因爲如果限制了，每個IP只能領一個紅包。
那麼那些搶到紅包的人，就會一去不復返。
爲了徹底搶走滾滾的流量，她只能讓每個賬號，可以不限次數，一直搶紅包。
而且搶到紅包，也可以不限個數地疊加使用。
因爲不這樣做，這些賤人，馬上就會跑。
在賀紫琳這一系列的操作下，她好不容易把人給留了。
錢，卻沒了。
五分鍾撒一次紅包。
每次五萬塊，分五千個紅包，金額隨機。
雖說，賀老爺子剛開始的確說過，今晚可以砸錢撒紅包，爲他的寶貝孫女兒的首播保駕護航。
但是，他本想着，拿個五十萬就出來，就足夠砸的了。
現在，就賀紫琳這個撒紅包的速度，五十萬錢哪夠她撒的？
才一個小時，錢就砸完了。
一看紅包了，大家又全部撒回滾滾這邊……
[滾滾，姐姐肥來啦。]
[我也肥來啦，聽滾滾的真沒錯，我總共搶了五個紅包，加起來有三百六十多塊，你等着，姐姐這就給你打賞。]
……
有人帶頭，其她人也紛紛效仿，[女鵝等着喲，姨姨現在就把搶來的紅包，給你打賞。]
[要不是滾滾勸我去隔壁搶紅包，我也不會搶到五百塊，我女鵝真的很福氣，等着，姨姨給你打賞啊。]
……
於是，大家都把從隔壁搶來的紅包，全部打賞給滾滾了。
當然，從賀氏搶到的紅包，是不能用來打賞的。
網友們全部都是自掏腰包，把在賀氏搶到的紅包，用自己的錢，打賞給滾滾。
“不用不用。”
聽完賀初棠的解釋，滾滾趕緊揮擺着小胖手，“姨姨們，姐姐們，不用打賞，滾滾不要打賞。”
她知道，這個打賞，就是錢。
別人打賞給她，除去平台會收走一些錢之外，剩下的就都是她的。
但是滾滾覺得這樣不好。
“姨姨姐姐好不容易才搶到的紅包……”
她的話還沒說完，公屏上突然顯示，有人送了三個嘉年華。
一個嘉年華折合成現金，差不多是三千。
三個就是九千。
[哪來的土豪！一下就把我從榜一擠下去了！]
有個大哥，默默給滾滾打賞了兩千塊，本來是榜一的，沒想到，突然殺出個程咬金，把他從榜一上擠下來了。
他剛把這句話發上去，就又看到，又是打賞了三個嘉年華。
“是一個IP顯示在本城，叫玄玉，標識男的網友打賞的。”
接連兩次打賞這麼多，賀初棠趕緊去後台查它的信息。
聽說這個嘉年華要花很多錢的，滾滾趕緊說道，“玄玉哥哥？玄玉叔叔？玄玉伯伯？”
她也不知道這個叫玄玉的男人，多少歲了，只能一個個挨着叫了一遍。
[哥哥。]
玄玉在公屏上扣了兩個字回應。
滾滾，“玄玉哥哥，錢太多啦，不用給滾滾這麼多錢，你要留着自己用啊。”
[給你的，你就拿去養家，我有錢用。]
滾滾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了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對着鏡頭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