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體格異常魁梧,周身散發着凌厲的氣勢,尤其那雙丹鳳眼中不時閃過刀鋒般的寒光,令他脊背發涼。
此人極度危險!!
常年刀口舔血的刺客生涯造就了懸戩敏銳的直覺。
但他仍強作鎮定。
反而主動上前拱手行禮。
"在下法家弟子陳戩,敢問閣下可是關羽關將軍?"
羅網早已將贏餘身邊親信調查清楚,關羽這般獨特的長相,懸戩自然一眼認出。
因關羽隨霍去病出征立功獲封副將,懸戩便以將軍相稱。
至於僞裝法家弟子,則因羅網情報顯示贏餘倚重的張太嶽精研法家學說。
加之贏餘主張變法,羅網推測他必然青睞法家學子!
"賊子休得胡言!看刀!"
關羽拍馬直沖,青龍偃月刀破空斬來。
懸戩當場怔住。
這唱的是哪出?!
電光火石間,關羽已殺至眼前。
寒芒閃過,懸戩倉促矮身甩出背後劍匣。
"鏗!"
木屑紛飛中,劍匣應聲而裂。
一黑一白兩柄長劍凌空躍出。
懸戩堪堪握住黑劍,關羽第二刀已然劈落。
"鐺!"
金鐵交鳴處火星迸濺。
懸戩悶哼脫手,黑劍斜飛插地。
冰冷的刀鋒隨即壓上肩頭,巨力迫得他單膝跪地,冷汗浸透衣衫。
"關...關將軍,何故如此?"
懸戩顫抖的雙手虎口崩裂,鮮血順着指縫滴落,驚覺自己竟連一招都接不住。
"劍刃血氣未消。"
"老實交代!你究竟是誰?!"
關羽丹鳳眼微眯,殺氣凜然。
"我..."
懸戩肝膽俱顫。
作爲職業刺客,劍染鮮血本是尋常。
每次行動後他都仔細擦拭兵器,卻仍被嗅出血腥味。
空氣中依舊殘留着一絲血腥氣,卻淡得幾乎難以察覺。
懸戩自己都未曾在意。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微弱的痕跡竟會讓他暴露。
“將、將軍,誤會了!小人昨日只是宰了只雞……”
懸戩慌忙辯解。
“膽敢欺瞞關某!”
關羽目光一冷,厲聲道:“人血與雞血,關某難道辨不清?”
“看來你果然心懷不軌,今日便押你入獄,看你還能狡辯到幾時!”
聞言,懸戩心知不妙。
眼前這魁梧武將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一旦入獄,酷刑加身,必定生不如死。
懸戩咬牙,猛然從袖中抽出兩柄短劍,奮力架開關羽的大刀,隨即縱身撲去。
然而關羽手腕一翻,刀柄後發先至,重重將他掃開。
懸戩甩出一劍,卻被關羽徒手接下,反手擲回。
那短劍快如閃電,懸戩根本來不及閃避,肩頭被狠狠釘入地面!
“這家夥……還是人嗎?!”
他驚恐萬分,卻見關羽已翻身下馬,步步逼近。
贏餘曾叮囑關羽留活口。
可懸戩眼見無路可逃,竟舉劍自盡。
關羽凝視片刻,轉身上馬,疾馳回稟。
“此人大約是刺客。”
聽完匯報,贏餘略一皺眉,很快釋然。
變法觸動權貴利益,有人行刺並不意外。
既然人已死,追查也無意義。
“雲長做得不錯,記你一功。”
“謝主公!”
“繼續駕車吧。”
“諾!”
一旁的張蒼憂心忡忡道:“殿下,此事需告知御林鐵衛。”
“嗯,你去知會蒙武。”
“諾!”
張蒼剛離開,贏餘便對着虛空道:“張真人,搜查四周,若有同夥,盡量留活口。”
“諾。”
車底一道白影倏然掠出。
張三豐跨上一匹駿馬,疾馳如風,轉眼消失在驛道盡頭。
............
客棧內。
潛伏多時的刺客們在暮色降臨之際,終於收到懸戩斃命的噩耗。
而懸戩的殘軀,此刻已被蒙武麾下將士收殮!
“怎麼可能?羅網之中,懸戩的武藝僅在我之下!竟會敗給區區偏將?!”
演日瞳孔劇震。
刺客失手本是常事,縱使天字一等,亦難逃陰溝翻船之劫。
然而懸戩的死狀卻遠超演日預料——
竟是堂堂正正的決鬥敗亡!
“懸戩的劍術可與劍聖比肩,那關雲長究竟何方神聖?!”
“四公子從何處網羅此等高手?!”
“連懸戩都命喪其手,我等 ** 怕是在關羽面前走不過三合!”
........
屋內衆頂尖刺客皆面露惶然。
除演日外,餘人連懸戩都難以匹敵,又如何刺殺贏餘?!
“且靜。”演日按劍低喝,“速將情報傳予主公,刺殺之事容後再議!”
他目光掃過檐外漸暗的天色:“此非久留之地!”
贏餘遇刺,御林軍必毀全城 ** 。
演日這般外鄉劍客,本就如逆水行舟,更兼腰懸利刃,豈能避過盤查?
當夜,羅網衆人便趁黑撤離。
疾行整宿後,演日擇了處溪畔暫歇。
溪水淙淙間,炎日忽覺後頸寒毛倒豎。
猛抬頭——
荒徑盡頭竟立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寬袍大袖隨風鼓蕩。
“可算逮着你們嘍~”
張三豐拔開酒塞痛飲一口,晃着葫蘆朝驚駭的刺客們踱來。
刺殺贏餘的羅網刺客,盡數伏誅。
張真人原想留個活口,奈何這群亡命之徒困獸猶鬥,逼得老道不得不使出全力,結果......
消息傳回時,贏餘正執筆批閱文書,聞言不過擺了擺手:“辛苦真人了。”
贏餘遇刺之事很快傳遍鹹陽,嬴政震怒不已。
“查!給朕徹查!”
竹簡被狠狠擲在地上,秦始皇怒不可遏。
“朕倒要看看,誰有這個膽子,敢動朕的餘!”
章邯冷汗涔涔,連忙領命退下。
趙高站在一旁,心中驚恐交加。
羅網最頂尖的殺手傾巢而出,竟無一生還!
他雖預料到損失,卻沒想到全軍覆沒。
贏餘身邊的高手,竟可怕至此!
多年的心血,頃刻化作烏有。
趙高心痛如絞,卻不敢流露分毫。
“陛下……請保重龍體!”他佯裝關切,聲音微微發顫。
嬴政見趙高神情悲戚,以爲他忠心耿耿,語氣稍緩。
“趙高,依你看,誰會對餘下手?”
“這……還需詳查。”趙高低頭,避開嬴政的目光。
“六國餘孽尚未肅清,難保不是他們作亂。”
“哼!看來朕對他們太過仁慈了。”嬴政眸中寒光一閃。
“傳朕旨意,命蒙毅率三千精兵入京!”
趙高心頭一凜。
皇帝這是要震懾宵小,贏餘的安危,竟令嬴政如此重視!
“遵旨!”他躬身應命,暗自慶幸羅網行事隱秘,未留痕跡。
經此一事,趙高徹底打消刺殺贏餘的念頭。
此人身邊高手如雲,再動手無異於自取滅亡!
然而,嬴政勃然大怒時的威壓,仍讓趙高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趙高匆忙離開大殿時,額頭上已布滿細密的汗珠。
...........
西部邊陲。
"父皇在鹹陽城外處決了三千名六國貴族?還將首級堆成了景觀?"
贏餘剛從商貿區返回縣城,就聽聞秦始皇對六國舊貴族大開殺戒的消息。
他不由得搖頭嘆息。
這位父皇未免太過揮霍!
那些六國舊貴族大多飽讀詩書,學識遠勝尋常百姓。
即便要處置,也該先讓他們來封地參加考試,再處決落第者才是!
人才何其珍貴!
"主公,陛下此舉恐怕是爲震懾六國餘孽,以防他們再對您不利。"諸葛孔明向贏餘躬身稟告。
"罷了,不提父皇的手段。
近日連弩兵招募進展如何?新到的奴隸可安置妥當?"
"稟主公,已招募弩兵千人。
奴隸們大多安分守己,尤其是分得田地後,不少人對主公感恩戴德。"
"哦?有不馴服的?"
"確有少數,不過鞭笞數十後便都順從了。"
"諸葛連弩產量如何?"
"現有作坊五處,每日可制連弩百餘具。"
贏餘滿意頷首。
這種能連續發射的弩機,已遠超當世所有 ** ,必將成爲克制騎兵的利器。
"孔明,你與去病繼續擴軍練兵。
明年務必爲孤練就一萬精兵與一萬鄉勇!"
"孤要徹底蕩平匈奴左賢王部!"
贏餘神色凜然。
以霍去病與諸葛孔明之能,統領兩萬兵馬擊潰左賢王豈非易事?
昔年漢武帝時,霍去病僅率數萬鐵騎深入大漠,便一舉收復河西。
如今匈奴遠非鼎盛時期。
更有諸葛孔明與關雲長相助。
兩萬雄師,定可橫掃河西!
待來年土豆豐收,糧秣齊備,贏餘便要放手一搏!
"謹遵鈞命!"
諸葛孔明鄭重行禮後告退。
"雲長,傳令張太嶽:求賢令頒布多時,命他速建十五所私塾,籌辦首場科舉!"
私塾建成後還需延聘塾師。
加之新收三萬奴隸,諸多事務都需官吏打理。
系統籤到的間隔愈久,獲得高階獎勵的幾率愈大。
贏餘不願爲尋常官職浪費籤到機會,當即下令。
"遵命!"
贏餘的求賢令傳遍天下,引得各方震動。
大秦徐州沛縣驛站內。
一名男子手持竹簡,向身旁友人問道:"蕭兄,這求賢令當真可信?"
說話之人正是劉季,此刻正向擔任縣主簿的摯友蕭何請教。
蕭何聞言露出無奈神色:"既是朝廷頒布,自然可信。
不過劉兄還是別費心了,四公子招募賢才需經考試,可不是養閒人的差事。"
"這話說的!我劉季何時做過閒人?"劉季頓時瞪圓雙眼,氣勢洶洶地反駁。
他天生體格魁梧,瞪眼時頗具威懾力。
"你年輕時那些事,還需要我提醒嗎?"蕭何毫不退讓地直視對方。
劉季頓時氣勢全無,低聲辯解:"不過是跟隨張耳闖蕩過江湖,那叫行俠仗義......"
蕭何聞言搖頭嘆息。
作爲多年摯友,他太了解劉季了。
年輕時向往江湖,不願務農,跑去給張耳當門客混日子。
後來天下統一,張耳成了通緝犯,劉季只能返鄉,整日帶着一群閒漢在集市遊蕩。
說他是地方惡霸又不夠格,說是地痞頭目又沒壞到底。
總之就是渾渾噩噩度日。
後來當了泗水亭長,吃上皇糧後仍舊混日子。
劉季這人最擅空談,卻從未做成過正經事。
若非自幼相識的交情,蕭何早就不想理會這個朋友了。
"科舉考試共二十題,滿分一百,考的都是農工商實務。
劉兄識得幾個字?有把握通過嗎?"蕭何詳細解釋,想讓對方打消念頭。
劉季頓時愁眉苦臉。
他大半生都在混日子,雖然後來跟蕭何學過些字,能看懂公文,但也僅此而已。
若真去應試,必定名落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