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十板子打完後,蘇禾第一時間哭着撲了上來:“小主......小主您怎麼樣啊。”
阮玉琢意識已經模糊了,小臉兒慘白一片,身上單薄的夏衣已經被血染紅了。
她想要動一動,可一動就傳來鑽心的疼,她苦笑一聲知道怕是傷到骨頭了。
白良娣輕飄飄吩咐:“先將阮侍妾關去柴房吧,等殿下回來了,等殿下定奪怎麼處罰她。”
最後她和蘇禾被一起扔到了柴房關了起來。
到了下午烏雲密布,天空開始下起了大雨,柴房內一片的黑暗。
“小主,小主您醒一醒......快別睡。”
昏昏沉沉之間,她聽到了耳畔傳來蘇禾焦急的呼喚聲,她無意識的應了一聲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傷口疼的厲害,她隱隱察覺到自己似乎發熱了,這樣下去拖着肯定會傷口惡化有性命之危的。
肯定不行。
可心中這麼想着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晚間之時東宮大門打開了,一襲黑衣的聞蒼玉面無表情的回來了,他身上披着大氅,身側跟着護衛爲他打着傘。
雨下的很大雷聲轟鳴,他抬腿朝着院內走去,一路上的下人全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喘。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是先皇後的忌日。
先皇後就是十二年前這一日的酉時離世的,每年這一天殿下都會心情不好。
聞蒼玉是一國太子,他不允許自己被情緒左右,所以只允許每年這天的酉時後隨心所欲心情不好。
“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
白良娣在門口候着,見到他回來了滿臉欣喜的迎了上來,而在看到男人冰冷的神色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她們這些東宮老人自然知道殿下今日回來心情定然會不好,阮玉琢今日注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她滿臉焦急:“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您快去看看鄭妹妹吧,鄭妹妹遭大罪了。”
“鄭侍妾她怎麼了。”
男人腳步停住,冷聲問,12年前他母後離世時也是這樣一個雷雨天,因此他此時心情差到了極點。
渾身氣壓低沉,只想要發脾氣卻還強忍着。
“是阮侍妾竟然將用杏仁汁浸泡過的帕子送去了鄭妹妹那裏,鄭妹妹想着她一番好意就用了,沒想到引發了喘疾。”
“殿下知道的,每次鄭妹妹發了喘急都是九死一生受了大罪的。”女子說着說着拿帕子拭了拭眼角,一臉感同身受的模樣。
“阮侍妾實在是心思歹毒,竟然因爲嫉妒鄭妹妹受殿下您的寵愛,差點害得鄭妹妹丟了命。”
聞蒼玉眉梢微動,眸底神色暗沉一片,然後便抬腳換了個方向去了鄭侍妾的院子。
而院子中的仆從們早就得了消息他已經回府了,此時見到他來了一個個神色激動。
聽到腳步聲,鄭侍妾在床上掙扎着要起來,貼身丫鬟連忙過來扶:“小主,您快別亂動了,你如今身體虛成這樣,殿下不會介意的......”
“不行,這是規矩,快扶我下床迎接殿下......”女人臉色蒼白掙扎起身,搖搖欲墜如同風中的浮萍看的人擔憂。
聞蒼玉進來瞧見這一幕,他上前一步扶住了人,看着她白着的臉色皺眉。
“不是說過了嗎?你身體不好就在床上好好休息,不用總是非要守規矩給孤行禮,我並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這怎麼行,殿下心疼妾身妾身心中都明白,但是不能仗着殿下的寵壞無法無天不守規矩。”
見到他來了鄭侍妾瞬間委屈紅了眼眶,小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襟:“殿下,您終於回來了,妾身還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
她身上只穿着單薄的寢衣,常年病弱身體瘦弱纖細,那張素來柔弱溫婉的臉上滿是害怕。
高大男人將她摟在懷,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這一幕看着格外賞心悅目。
可身後跟來的白良娣卻暗恨的捏緊了帕子,心中罵了一句就會裝模作樣的狐狸精。
都是這東宮中的女人誰不知道誰啊。
後面得了消息的孫良娣此時也帶着人趕了過來,她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然後她一臉關切的望向女子:“鄭妹妹怎麼樣了,身體可有好些了。”
“快別哭了,大夫都說了你有心悸和喘疾不能哭的,殿下這不是已經來看你了嗎,肯定會給你做主的。”
她這才又看向了男人:“殿下,阮侍妾被打了二十大板已經關去了柴房,後面要如何處置她妾身不敢妄自定奪,還要殿下您吩咐。”
聞蒼玉將懷中女子重新扶到床上躺好,聞言他語氣淡淡:“不可能是阮侍妾做的,她沒有理由這麼做,讓人將她從柴房裏放了,找大夫給她看看傷。”
那女子會因爲嫉妒他對別的女人寵愛而害鄭侍妾,這怎麼可能。
阮玉琢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
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離開他身邊,他還是能看出來的,並不是假裝的。
何況她如今在給自己治病,倘若真的想要寵愛,單憑這一點她就能獲得獨一無二的盛寵,哪裏用這樣手段。
可其她人不知道他的想法,在場的幾人聽了他的話都是面色微變,鄭侍妾不禁攥緊了手垂下眸子。
聲音發顫:“殿下......您就這麼相信阮妹妹嗎,您與她相處時間尚短,怎麼能摸清她的品行呢。”
說着因爲着急咳嗽起來,然後便有一些呼吸急促喘着粗氣,臉色微微泛白。
旁邊她的貼身丫鬟嚇了一跳。
“小主......您別急,殿下肯定會爲您主持公道的。”說着她撲通一下跪在了聞蒼玉的腳下哭着磕頭。
“殿下,你不能就這麼饒過阮侍妾啊,我們小主遭了這麼大的罪,差點連命都丟了,都是阮侍妾心思惡毒害的。”
“小芳,住口......咳咳。”
鄭侍妾急促呵斥,眼尾嫣紅一片:“殿下既然已經說了不再計較,殿下定然是有自己的決定,哪有你多嘴的份。”
“我就算遭了罪,如今不是也沒事了嗎......沒必要這麼咄咄逼人,這次就算了吧。”
旁邊的白良娣急了:“殿下,您不能這麼放了阮侍妾啊,這不是助長她的威風嗎?等以後她仗着您的寵愛怕是要在這東宮橫着走了。”
心中對鄭侍妾這故作大度惱火死了,別以爲她不知道這件事就是她自己自導自演的,如今又來裝白蓮花。
真是惡心死了。
聞蒼玉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孤已經說了,這件事不是阮玉琢做的,她不會做。”
“何況只要她想要孤的寵愛,孤就能給她,她不需要來害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只要治好了他的毒,阮玉琢想要做側妃都是完全可以的,哪裏需要把東宮如今這些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