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黴了?”
謝拂一看,果然不少都發黴了。
因着薛沁歡的緣故,她這一年來心思都在怎麼挽回阮衡身上,許久沒作畫了,沒想到顏料都發黴了。
“罷了,左右遲幾日再修也沒事,我有空再重新制一些。”
謝拂畫畫喜歡用特別的顏色,但現下並沒有能直接售賣顏料的店鋪,是以畫師只能自己買來原材料制作,後來也演變爲一種畫師必備的功夫。
謝拂又讓她們繼續去檢查畫作,若是有破損的都拿過來,等她有空了一起修補上。
……
何管家的信快馬加鞭,僅僅三日就送到了嶽陽。
青墨拿到信的時候,看到上面的“夫君親啓”四個字,當即要交給阮衡。
但此時阮衡正在午睡,他想了想,大人忙碌了這麼些日子,他還是暫時不進去了,等大人醒了他再過去吧。
未時末,阮衡醒了。
青墨臉色一喜,當即要稟報,“大人,有……”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跑過來的薛沁歡打斷,“阮衡哥哥,咱們留在湖邊的人說有消息了!”
阮衡“噌”地站起來,“有消息了?青墨,快走!”
找了好幾天,要不是薛沁歡極力保證一定有金龜,他早就想放棄了,誰知道竟然真的有消息了!
青墨的信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只好跟上去湖邊。
到了地方,阮衡迫不及待地下車,爲了更快地找到,他特地找了當地的漁民來幫忙找。
那村民也是十分激動,“今日中午我們在這裏休息,誰知夫人讓我們守着的洞口突然就出現了一抹金色,起先還以爲是日光,但是今日要下雨,根本就沒太陽,想來就是公子要找的東西了!”
正說着,阮衡也看到了一塊金色的龜殼浮現在不遠處的湖面上,因爲天氣陰沉,十分顯眼。
想來也是因爲要下雨,金龜才會浮出水面。
阮衡大喜過望,“好好好,今日非得布下天羅地網,一定要把那金龜抓到!”
提前布置好準備好的大網,阮衡又親自上陣,和幾個人拿着繩索,只要看見金龜,立刻拉動繩索把網兜起來。
薛沁歡負責用特制的餌料勾引,爲了勾引成功,她把他們剩下的所有餌料都用上了,做成了五點梅花陣型。
那金龜能活上千年,自然是有足夠警惕,阮衡一行人等了快兩個時辰,也不見金龜再現身。
“哎呀,今兒怕是又沒有收獲了,天要下雨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收網了。”
有經驗的漁民說着,示意其他人象征性地收網,果然沒多久,湖底漸漸出現一抹金色。
所有人大喜過望,但都沒有發出聲響,生怕把金龜嚇跑了!
那金龜剛靠近最近的一個餌料點,還沒有急着過去,而是慢悠悠地觀察,確定沒有危險才又靠近。
直到它到達餌料附近,“拉!”
握着繩子的幾人一齊發力,金龜反應過來立刻要遁走,卻是來不及了,只好落入網底。
它力氣十分大,撈的時候青墨一時不察,竟一個不穩被它帶着摔下了水!
好在青墨熟水性,很快就爬上來了。
好不容易撈上來一看,那金龜得有臉盆那麼大,粗略估算得有幾十斤重,看起來就十分長壽的樣子。
薛沁歡大喜,“太好了,我就知道這裏一定有金龜!”
這會兒大夥都高興,也就沒有人刻意去想薛沁歡話裏的意思。
最高興的莫過於阮衡了,這可不只是金龜,這是他的青雲路啊!
阮衡吩咐讓人好生養着,不能出任何差錯。
找到了金龜,他們也差不多能返程了。
回到客棧,青墨才想起信的事,敲響了阮衡和薛沁歡的房門。
“大人,夫人差人送了信來,可要跟上次的一塊回信?”
阮衡一愣,“上次?上次是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青墨也是一愣,“啊?約莫五六日前,屬下收到了準備給大人的,但大人當時有事,屬下就給了薛姑娘,薛姑娘沒給大人嗎?”
阮衡看向薛沁歡。
薛沁歡身子一僵,“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當時急着去找金龜,我就隨手放馬車裏了,我叫人去找找。”
阮衡叫人去找。
“先看這封吧。”
青墨一摸懷裏,這才想起來自己先前掉水裏了,一拿出來,信果然已經被水泡壞了,別說是上面寫的字,信封都泡爛了。
青墨十分自責,自己竟然把夫人給大人的兩封信都弄沒了。
這時,阮衡叫去的人也回來了,沒找到。
薛沁歡轉了轉眼珠子,“哎呀,阮衡哥哥,姐姐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叫你趕緊回去,左右咱們金龜也找到了,早些回去就是了。”
阮衡一想,“也是,她能有什麼要緊事,無非是叫我趕緊回去。”
到這裏就不是青墨適合聽的了,他當即躬身出去。
薛沁歡走過來,徑直坐到了阮衡腿上,雙手抱着他的脖子,“那阮衡哥哥,你還要給姐姐回信嗎?”
“回吧,”見薛沁歡噘着嘴,阮衡又笑着安撫,“這幾日忙着找金龜,都沒好好遊玩,回去的路上就不趕路了,邊走邊看看,況且這次回京,咱們的婚事也該安排上了,謝拂在京中,正好爲咱們操辦。”
薛沁歡這才滿意,“喜服我要最好的,次品我可不要!”
“好,都依你。”
阮衡放開薛沁歡之後給謝拂寫了封信,大致意思就是那些,讓謝拂好好操辦他和薛沁歡的婚事,又敷衍着安撫了她幾句,然後就讓青墨送出去。
他們的盤算謝拂不清楚,就算清楚也不會理,她有自己的事要忙。
是夜,她還在囑咐兩個丫頭,“這次去京郊山上尋顏料,正好在莊子上住幾日,明日要帶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歡梔和歡梓又檢查了一遍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謝拂頷首,卻不想還是出了差錯。
翌日,她收拾好準備出發,剛出門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溫延卿穿着常服,雙手背在身後,一臉陰沉地看着謝拂。
謝拂臉上淡淡的笑容消失不見。
“你從阮家搬出來,就是住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