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妤卿方才換好衣服就走了。” 永華公主立刻接話,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冷意.
“她前幾日染了風寒,今日又被茶水潑了涼,身子受不住,便讓聽音先送她回府了。”
說到這兒,永華公主的目光冷冷掃過裴令姝,聲音陡然拔高。
“裴小姐,你讓大家在這等了這麼久,鬧了這麼大動靜,原來就是爲了看我府上小廝與侍女私通?”
“青天白日做出這等不堪之事,敗壞我公主府的名聲!”
她頓了頓,對着身後的侍衛厲聲道:“把這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拖下去,丟去亂葬崗喂狗!”
侍衛們立刻上前,架起還在發抖的兩人往外拖。
周圍的貴女們見沒了熱鬧可看,又怕觸怒公主,紛紛識趣地閉了嘴,跟着永華公主往前廳走。
永華公主走在最前面,今日雖沒出大事,可 “公主府管教下人不嚴” 的罪名,終究是落下了。
裴令姝,這筆仇,她記下了。
剛被抬回自己雲舒閣的軟榻上,白妤卿便猛地睜開了眼。
“小姐!”
守在一旁的聽音立刻撲上前,聲音裏滿是後怕與心疼,指尖輕輕拂過她脖頸處淡紅的抓痕,眼圈瞬間紅了。
“您嚇死奴婢了!方才見您渾身是汗,臉上還有淚痕,脖子上又......”
話沒說完,眼淚就先掉了下來。
白妤卿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平靜得像在說旁人的事:“我沒事,不過是演了場戲。”
這時,聽雲端着一碗熱湯快步進來,將湯碗遞到床頭:“小姐,先喝碗姜湯暖暖身子。”
“另外,屬下辦事不利,還是讓二小姐溜了出去,請小姐責罰。”
“罷了,也是意料之中。” 白妤卿接過湯碗,指尖觸到溫熱的瓷壁,卻沒喝,只放在一旁,身上粘膩的不舒服。
“先不說這些了,聽雲,去讓人燒水,我要沐浴。另外,備好帷帽和常服,等下,你陪我去個地方。”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帶上幾個手腳利落的護衛,多備些銀兩。”
聽雲雖疑惑,卻還是躬身應下:“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白妤卿昏迷被抬回府的消息,早已傳到了白夫人與丞相耳中。
書房裏,白丞相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臉色沉得嚇人。
“去查!把公主府裏發生的事查得一清二楚,誰敢動我丞相府的嫡女!”
半個時辰後,換上一身玄色勁裝、頭戴帷帽的白妤卿,帶着聽雲和幾名護衛,悄悄出了丞相府,直奔京城最隱秘的黑市奴隸場。
她記得話本裏寫過,男主葉清塵就是在這裏救了一名女奴隸‘十七’,那女子不僅武功高強,還對葉清塵情根深種,後來成了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而她白妤卿,從來不會給對手留後路,要對付葉清塵,第一步便是斷了他的臂膀。
奴隸場的接待人見白妤卿一行人衣着考究,雖戴着帷帽遮了容貌,卻難掩周身的貴氣。
立刻諂媚地迎上來:“這位客官,您想要什麼樣的奴隸?在咱們這都能找到!”
“我要,武功高強的,越桀驁不馴越好,女奴。” 白妤卿的聲音透過帷帽傳出來。
接待人愣了一下,眼底飛快閃過一絲詫異。
來這買奴隸的,不是要溫順聽話的,就是要能幹活的,從沒見過有人特意要 “桀驁不馴” 的,難道這位客官有什麼難以開口的特殊癖好?
但他在黑市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懂得一些,連忙點頭:“客官稍等,您隨我來!這幾位都是咱們場裏‘上號’的女奴,個個都有些拳腳功夫。”
他領着衆人走到一處鐵籠前,指着最左邊的籠子介紹:“您看最左邊這位,是 1 號鬥場的常勝冠軍,已經連勝 36 場了,性子確實烈得很,之前有幾個買主都被她傷了......”
白妤卿掃了一眼這一排籠中女子,都不是,搖了搖頭:“還有嗎?”
接待人這下更犯難了,苦着臉回話:“客官,會武功的女奴本就少,武功高強又桀驁的,更是屈指可數...... 這已經是咱們場裏最好的了。”
他甚至在心裏嘀咕,若不是自家奴隸場是黑市裏最大的,都要懷疑眼前這是同行來砸場子的了。
白妤卿沉吟片刻開口道:“若沒有合適的女奴,桀驁不馴、武功高強的男奴也可以。”
“有!有!” 接待人立刻眼睛一亮,連忙領着衆人往另一處走去,“男奴裏會武功的多,性子烈的也不少,客官您慢慢挑!”
果然,在看到第五批奴隸時,白妤卿的目光頓住了。
在一堆壯碩高大的男奴裏,有一個略顯瘦小的身形在其中,墨色的頭發豎着,縮在角落但渾身透着冷意,即便穿着粗布囚服,人群中也很難忽視。。
應該就是她了,十七常年跟在葉清塵身邊,少言寡語,是以很多人以爲十七是葉清塵的侍衛,哪裏知道其是女兒身。
“她今晚有鬥場場次嗎?” 白妤卿問道。
接待人連忙點頭,語氣愈發諂媚:“有!就算原本沒有,也得給貴人您安排上,好讓您驗驗貨!”
聽雲見狀,立刻上前遞了一錠沉甸甸的銀子作爲賞錢,接待人接過後,臉上的笑意更濃,忙引着衆人往鬥場方向走。
很快,白妤卿便在高台上看到了十七的對手。
是個高大魁梧的異族人奴隸,膀大腰圓,臉上帶着猙獰的刀疤,手裏拎着柄寒光閃閃的巨斧,光是站在那裏,就透着凶神惡煞的壓迫感。
再看十七,一身粗布囚服裹着清瘦的身形,站在異族人面前,竟顯得有些單薄,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周圍看客們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這還用比?肯定是碾壓局啊!那異族人一斧頭下去,這小子怕是要碎了!”
“就是說啊,誰給這十七號安排的對手?4 號鬥場的異族人可是出了名的狠,跟他對戰的就沒活着走出來過!”
話音剛落,鬥場的鐵門 “哐當” 一聲落下,異族人率先發起進攻,巨斧帶着風聲劈向十七,每一步都踩得擂台地面微微發顫。
十七卻不硬接,只憑着清瘦的身形靈活躲閃,巨斧每次都擦着他的衣角劃過,看得台下衆人的心都跟着揪緊。
直到某次躲閃後,異族人突然轉身,龐大的身軀直接往十七身上擠壓過去 。
而十七身後就是冰冷的鐵欄,根本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