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知道,硬扛不行了,只能試着換個方式,看能不能用“大局”和“名聲”,來稍微牽制一下這個瘋子。

“林…林棟小子啊…”她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帶着刻意表現出來的老邁,和“語重心長”:

“你和你母親,還有你妹妹,終究…終究還是要在這個大院兒裏住下去的啊…”

她目光“懇切”地看着林棟,試圖營造一種“我爲你好”的氛圍:“中海、海中、富貴…還有柱子他們…

確實有做得不對、他們甚至有非常錯誤的地方!這一點老婆子我不偏袒…咱們該批評批評,該教育教育…”

她話鋒一轉,開始上價值:“但是你剛才的做法,是不是也有些太過激動…有些極端了?”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林棟的臉色,見對方只是冷笑,並無其他表示,便繼續硬着頭皮說道:“老婆子我不是威脅你,更不是乞求你…

我這點老臉,這點所謂的人脈,在你林團長面前,確實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她先自貶一番,然後圖窮匕見:“但是林棟小子啊,你要想想,現在是個什麼年代?是個講究名聲、講究群衆影響的年代啊!”

她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試圖讓周圍嚇傻的鄰居們,也“共鳴”一下:“你剛剛轉業回來,就在大院裏頭動槍…

打傷了人,還要把整個院子的人都抓起來,這事兒要是鬧大了、傳了出去,對你的前途,影響得多不好啊?”

她開始扮演“理中客”:“縱然你妹妹,你母親,這五年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麼咱們是不是也可以通過組織、通過街道、通過正常途徑來解決?你這樣動用私刑,手段如此激烈…

態度如此囂張、等你上面的領導、你的老首長知道了,你要怎麼交代啊?”

她最後試圖用集體來施壓:“是,院裏的人有錯,該給你林家一個交代,但你這個要法,是不是也太不給人留餘地了?

你非要搞得魚死網破,全院不得安寧嗎?這傳出去,咱們95號院還要不要做人了?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聾老太太這番話,可謂是軟中帶硬,綿裏藏針。先是承認錯誤(甩鍋給易中海他們),然後自貶身份,接着用“年代”、“名聲”、“領導看法”、“前途”來試圖綁架林棟,

最後又抬出“全院名聲”來道德施壓。一套組合拳,聾老太相信要是對付普通人,或許還真能有點效果。

可惜,她面對的是林棟。

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熟知劇情,更是在戰場上,和閻王殿裏走過幾遭,手握逆天金手指,並且剛剛立下潑天功勞的瘋批兵王!

林棟聽完,臉上的譏諷笑容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擴大,甚至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嗤笑。

“呵…呵呵…”他笑着,搖了搖頭,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他抬起了手中的槍,並沒有指向誰,只是用槍口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眼神中的瘋狂,和戲謔幾乎要滿溢出來:

“聾老婆子,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還是覺得我林棟的腦子跟你一樣,裝滿了封建殘餘的漿糊?”

“名聲?前途?領導看法?全院安寧?”他每說一個詞,語氣裏的嘲弄就加深一分:

“你拿這些狗屁不如的東西來道德綁架我?你覺得我在乎嗎?”

他猛地踏前一步,雖然還在笑,但眼神冰冷得嚇人:“我告訴你!老子在前線打仗,槍林彈雨裏趟過來,爲的是保家衛國!

爲的是讓老百姓,當然也包括你們這幫雜碎能過上安生日子!但是不是他媽爲了讓你們,在後面欺負老子家人的!”

“老子的前途?老子的名聲?”林棟的聲音陡然變得無比狂傲:“老子炸神廁…老子在戰場上立下的功勳,是用命換來的!

不是靠忍氣吞聲、看着自家老娘妹妹被欺負換來的!誰敢拿這個說事,老子先崩了他,再去軍事法庭解釋!”

“領導看法?老首長知道了心中不滿?”他嗤笑:“我他媽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老子今天就是把你們這群禽獸全斃了!

老子老首長知道了,也只會說一句‘斃得好’!你特娘的信不信?”

他目光再次掃過全場,如同看着一群螻蟻:“還全院名聲?還給你們留餘地?我留你媽了個逼!”

他猛地爆了一句粗口,殺氣再次沸騰:“你們他媽合起夥來,欺負我林家孤寡五年的時候!

怎麼不想想留餘地?怎麼不想想名聲?現在跟老子扯這個?”

“我告訴你們!魚,肯定會死!但網,破不了!”林棟的聲音斬釘截鐵,帶着絕對的自信和掌控力:

“今天這事兒,沒有任何迂回的餘地!必須按我的規矩來!”

“交代,這幫人少不了一個,必須給出來!而且是讓你們刻骨銘心、想忘都忘不了的交代!”

“至於方式…”林棟晃了晃手中的槍,露出了一個惡魔般的微笑:“我覺得現在這種方式就挺好。簡單,直接,高效。”

“你們覺得呢?”

他最後一句,是沖着所有已經徹底傻眼、連恐懼都快要麻木的禽獸們問的。

無人敢答。

林棟那番針對聾老太太的誅心之言,和毫不掩飾的威脅,如同冰水潑入滾油,讓本就極度壓抑的後院氣氛再次炸開,卻又詭異地陷入一種更深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種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甚至連德高望重(自封的)老祖宗面子都直接踩進糞坑裏的瘋批行爲震懾得靈魂出竅。

聾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指着林棟的拐杖直哆嗦,卻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她所有的算計、所有的依仗,在林棟這混不吝的“物理說服”,和“語言剝皮”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就在這僵持不下、空氣都仿佛凝固的時刻,前院終於傳來了衆人期盼已久(或者極度恐懼)的、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

“裏面怎麼回事?”

“誰在開槍?”

“都讓開!街道辦!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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