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婚期臨近,謝家和顧家是兩個態度。
謝家舍不得女兒出嫁。
顧家巴不得馬上就娶兒媳婦。
謝寬見妻子不舍的表情,說道:“女兒結婚後,也會在鎮上做豆腐,跟咱們住在一起,生活基本上沒有變化。”
周鳳英覺得有道理,心情立刻就好了起來。
謝心悅走過來說:“只怕沒那麼容易。”
周鳳英問:“嚴冬不同意嗎?我們下班後可以幫你泡黃豆,零碎活都可以幫你幹,可點滷還需要你親自動手來做。
從河東村到鎮上騎自行車也要半小時,每天往返很累,要是遇上刮風下雨,或者冬天,來回很不方便。”
謝心悅說:“他們家人應該不會反對,但是架不住會有人攛掇。”
周鳳英擔憂道:“難道你真要每天從河東村往返鎮上?”
謝心悅拍着母親的手說:“媽,不用擔心,最多半個月我就會搬回來住。”
......
婚期還有三天,顧嚴冬又來了。
這些日子,他每天借着送黃豆的名義,爭取跟媳婦在婚前好好培養感情。
結清貨款,說幾句話就回去,顧嚴冬也非常開心。
這次要離開的時候,顧嚴冬眼中滿是不舍:“結婚前三天,新人不能見面,明後天我就不來送黃豆了。”
謝心悅起身送他:“明天我們也要回家準備。”
都送到了門口,顧嚴冬還是遲遲不走。
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謝心悅問:“還有什麼事嗎?”
顧嚴冬張了張口,終於鼓起勇氣:“我......我能......牽一下你的手嗎?”
就這?
謝心悅笑了一下,主動伸出自己的手。
顧嚴冬見了,一把握住。
這情形就像是兩人達成了合作。
此時此景,好像應該說點什麼。
於是,謝心悅開口:“往後餘生,請多關照。”
顧嚴冬傻笑:“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
四月初二。
顧嚴冬坐着拖拉機,去河西村謝家迎親。
看到謝心悅穿着自己買的紅裙子和皮鞋,顧嚴冬走到她面前,毫不吝嗇地誇贊:“你今天真漂亮!”
接親隊伍在女方家吃過飯,便點響了鞭炮,催新娘子上車。
顧小西打着紅傘,攙扶着謝心悅上了拖拉機。
拖拉機上放着兩個草墊子,謝心悅和顧小西坐在草墊子上。
顧嚴冬和其他人坐在拖拉機車廂兩側。
......
河東村的村口,早就有村民和孩子們等在那裏看新娘子。
看到拖拉機開來,孩子們紛紛跟上去。
顧嚴冬從口袋裏掏出糖果,向人群中撒去。
到了家門口,把謝心悅陪嫁的箱子被子抱下來後,顧嚴冬直接把謝心悅也抱了下來。
看熱鬧的親戚朋友和村民們,全都起哄大笑。
“這還沒進洞房,就先抱上了。”
顧嚴冬得意道:“這是我自己媳婦!”
......
村裏的習俗是,新娘子來了,婆家這邊的同輩或小輩,要攔着門,不讓新娘子進屋。
有的婆家只讓新娘子站一會兒,就拿出糖果和煙,分給攔門的人,讓道給新娘子進來。
有的婆家想給兒媳婦下馬威,故意讓親戚們多攔一會兒,直到開席才會讓新娘子進門。
陸桂芬擔心兒媳婦累着,趕緊搬了凳子,讓女兒送去給兒媳婦坐。
顧小西剛放下板凳,就被村裏人搶了過去。
新人結婚時,開些玩笑很正常,大家都不會在意。
村裏的很多男人還在言語上調戲新娘子。
因爲是大喜的日子,新娘子也只能忍着。
......
村裏的光棍李三,看到顧嚴冬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心裏很不平衡。
趁着顧小西推開一個想靠近謝心悅的男人,李三沖過去把手伸向了謝心悅的。
周圍很多人都看到了,不過大家都等着看笑話。
豈料,謝心悅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李三的臉上。
衆人都驚呼,
新娘子怎麼還打人?
鬧喜而已,用得着這麼較真嗎?
李三不僅沒生氣,反而嬉皮笑臉地說:“新娘子的手真嫩,再來摸一下三哥的臉。”
顧小西連忙擋在謝心悅面前,使勁推開李三。
李三一把推開她。
顧小西摔倒在了地上。
見嫂子要被人欺負,顧小西也趕緊爬起來,抓着李三的胳膊咬了下去。
李三吃痛,抬手就要打顧小西。
說時遲,那時快,謝心悅搬起板凳砸向了李三。
衆人再次驚呼。
新娘子也太彪悍了。
陸桂芬見狀,拿起一根棍子就沖了過來,對着李三就抽。
“狗東西,敢欺負我家兒媳婦!”
李三被打得抱頭鼠竄。
顧長安見了,趕緊過來,攔着妻子,讓她別打了。
陸桂芬氣憤道:“他娘的,別人都到家門口來欺負我們家人,你不幫忙也就罷了,還攔着不讓我打,你還是人嗎?”
顧長喜過來,拿了一包煙塞給李三,讓他走。
李三挨了一巴掌,還被砸了一板凳,一點便宜沒占到,顧家一包煙就想打發了自己,他當然不同意。
指着謝心悅說:“今天要麼讓新娘子親我一下,要麼你們家給一條煙,否則這事過不去!”
謝心悅走過去,抬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李三想還手,被陸桂芬和顧小西死命攔住。
顧長喜皺眉:“嚴冬媳婦,你還沒嫁進顧家,就給顧家惹事。
都是一個村的,鬧就鬧唄,誰家結婚不這樣。
你動手打人,以後讓嚴冬怎麼在村裏跟人相處?”
陸桂芬說:“誰說心悅沒有嫁到顧家,從訂親那天起,她就是我家的一份子。”
然後對謝心悅說:“心悅,打得好!以後只要有人敢欺負你,你別怕,只管還手。”
顧長喜說:“他二嬸,今天是嚴冬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不要鬧?”
顧長安想息事寧人,從大哥手中拿過煙,塞給李三。
謝心悅開口問:“爸,今天我們結婚,他隨禮了嗎?”
顧長安搖頭。
謝心悅說:“結婚鬧喜都是親戚朋友開玩笑鬧着玩的,他一沒被邀請,二沒有隨禮,就是一個鬧事的,憑什麼給他煙?”
顧長安自己沒有主見,看向大哥。
沒等顧長喜開口,陸桂芬從李三的手裏搶來了煙:“拿來吧你,欺負我們家人,還想抽我們家的煙,門都沒有。”
......
顧嚴冬有一個朋友遠道而來,兩人正說着話,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
聽到村裏人討論媳婦打人,趕忙過來。
看到媳婦跟前圍了這麼多人,就問:“發生什麼事了?”
顧長喜說:“好好勸勸你媳婦,收斂一下脾氣,大喜的日子,動手打人怎麼能行,親戚朋友,還有村裏人都看着呢。”
顧小西連忙解釋:“是李三想占嫂子便宜,嫂子才打他。”
顧嚴冬聽了,一把抓住李三的衣領舉了起來。
“老子的媳婦你也敢調戲,找死!”
李三雙腳離地,拼命掙扎。
顧長喜勸說道:“嚴冬,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弄得這麼難堪。”
顧長安也跟着勸說。
顧小西說:“他剛才還想讓嫂子親他一口,要不然就訛咱家一條煙。”
顧嚴冬瞪着李三,混賬東西,自己都沒有親到媳婦,他竟然敢癡心妄想。
鬆開手,李三掉在了地上,還以爲顧嚴冬不計較,自己可以拿着一條煙走人。
誰知,剛要爬起來,就被顧嚴冬抬腳狠狠踢了一腳。
李三抱着肚子,蜷縮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叫聲。
衆人都害怕地後退,生怕被波及。
顧嚴冬環視一周,厲聲說道:“誰敢碰我媳婦一個手指頭,我就剁了他!”
李三本來還打算混包煙再走,聽了這話,連滾帶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