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城軍事情報處,審訊室。
陰冷,潮溼,空氣裏彌漫着一股血腥味。
那個被活捉的中山裝名叫井上直樹,代號“曙光”,此刻被綁在刑架上,渾身是血,幾道鞭痕深可見骨。
趙峰站在一旁,臉色凝重。
“嘴硬得很,什麼都不肯說,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死士。”
林峰走進審訊室,掃了一眼那個昏迷的刺客。
“把他弄醒。”
一盆冷水潑過去,井上直樹悠悠轉醒,看到林峰,瞳孔猛地一縮。
“把他拖到那上面去。”
林峰指了指角落裏那把冰冷的鐵椅子。
電椅。
趙峰的眉毛跳了一下,“這玩意兒勁太大,萬一給弄死了,線索就斷了。”
“死不了。”
林峰的語氣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趙峰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揮了揮手,兩個組員將那刺客架到了電椅上,固定好手腳和頭顱。
林峰親自走到電閘前。
“說,誰派你來的。”
井上直樹咬着牙,把頭偏向一邊,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
林峰沒再廢話,直接合上了電閘。
“滋啦——”
刺耳的電流聲響起。
綁在鐵椅上的人身體猛地弓起,劇烈地抽搐,喉嚨裏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
十秒鍾後,林峰拉開電閘。
一股焦糊味和尿騷味在房間裏散開。
那刺客渾身冒着青煙,癱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五,四,三……”
林峰平靜地開始倒數。
井上直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二,一。”
“滋啦——”
電流再次穿過他的身體。
這一次,他的慘叫聲都變了調。
如此反復。
每一次都在他以爲解脫的時候,給予他更深的絕望。
半個小時後,椅子上的那個人已經大小便失禁,神志不清,嘴裏只會發出無意義的呻吟。
他昏死過去。
“弄醒他。”
又是一盆冷水。
那人被強行喚醒,看到站在電閘前的林峰,像是看到了魔鬼,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我…我說…我說……”
林峰沒理他,再次將手放在了電閘上。
“不!求求你!我說!我全都說!”
刺客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到了中午。
林峰拿着一份剛剛記錄好的口供,走出了審訊室。
陽光照在他身上,卻驅不散那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寒氣。
趙峰跟在後面,表情復雜。
“這幫小鬼子,是特高科從國內調來的頂尖行動小組,代號‘曙光’,一共十六個人。”
“任務有兩個,一是刺殺我們情報處的軍官,爲之前被幹掉的間諜報仇。二就是追查那個‘鷹首’殺手的線索。”
“他們全都藏在河東區二十一號的一間廢棄倉庫裏。”
兩人快步走向科長辦公室。
李偉聽完匯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好!好得很!”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他起身在辦公室裏踱步,身上的殺氣壓都壓不住。
“命令!”
“到!”
趙峰和林峰同時立正。
“趙峰,你帶行動科一、二、三組,作爲主攻。今晚十二點,突襲河東二十一號倉庫。”
“是!”
李偉轉向林峰。
“林峰,你任第二負責人,帶六組的人,把倉庫所有的進出口給我堵死,我要把他們包了餃子,一個都不能跑!”
“保證完成任務。”
……
夜色如墨。
河東區的廢棄倉庫周圍,一片死寂。
十幾輛軍用卡車悄無聲息地停在遠處的街角,一隊隊黑影從車上躍下,迅速沒入黑暗。
林峰帶着孫強和張虎,以及六組的另外幾名成員,潛伏在倉庫後方的一處矮牆下。
“組長,咱們就這麼幹等着?”
張虎壓低聲音問。
“我們的任務是封鎖,防止有漏網之魚。”
林峰通過夜視望遠鏡,觀察着倉庫的每一個窗口和出口。
鷹眼開啓。
倉庫內部,十六個刺目的紅色光團清晰可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午夜十二點整。
“行動!”
趙峰一聲令下。
倉庫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密集的沖鋒槍聲劃破了夜的寧靜。
倉庫內,槍聲和爆炸聲響成一片,火光不斷從窗口噴射而出。
戰鬥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過十幾分鍾,槍聲就稀疏下來。
趙峰帶着人清理現場。
“報告,擊斃日軍行動隊員十三人,活捉一人,我方三人輕傷,無陣亡。”
林峰沒有放鬆警惕。
他的鷹眼掃過整個區域,忽然,他的動作頓住了。
在二十一號倉庫旁邊,另一間更大的倉庫裏,鷹眼的視野中出現了大片大片柔和的金色光芒。
那些金光被一層層的帆布蓋着,看不清具體是什麼東西。
一輛軍用卡車停在那間倉庫的後門,林峰默默記下了車牌號。
現場人多眼雜,他沒有聲張。
他只是走到趙峰身邊。
“趙科長,這裏交給你們了,我帶人去外圍再巡查一遍,確保萬無一失。”
“去吧,小心點。”
趙峰正忙着指揮收隊,沒多想。
林峰帶着六組的人,在附近區域象征性地轉了一圈,便收隊返回了情報處。
……
深夜,法租界公寓。
林峰換上那身黑色的刺客夜行衣,將兜帽戴好。
他從物品欄裏取出一輛自行車,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幕裏。
一個小時後,他再次出現在河東倉庫區。
那間透着金光的倉庫門口,兩個穿着便服的男人正靠着牆抽煙,腰間鼓鼓囊囊的。
林峰潛伏在陰影裏,鷹眼確認,這兩人是藍色,中立,但並非友方。
“真他娘的倒黴,”其中一個男人吐了口煙圈,“復興社那幫瘋狗一來,這片兒就沒法待了。”
“誰說不是呢,上面催得緊,讓咱們趕緊把貨運走。”另一個男人附和道,“這批盤尼西林可是大價錢,黑市上都炒瘋了,出了事咱們都得掉腦袋。”
“還有那幾箱家夥事,也是緊俏貨。”
中統的人?
走私物資?
林峰心裏有了計較。
他繞到倉庫的另一側,這裏只有一個狹小的通風口,離地三米多高。
他後退幾步,助跑,腳尖在牆壁上連點幾下,身體輕盈地拔高,雙手扣住通風口的邊緣,悄無聲息地翻了進去。
倉庫裏堆滿了木箱和用帆布蓋着的貨物。
林峰撬開一個離他最近的木箱。
箱子裏,整整齊齊碼放着一排排嶄新的勃朗寧手槍,黃澄澄的子彈塞滿了縫隙。
他又撬開另一個箱子。
五支嶄新的德制沖鋒槍,槍身上還塗着防鏽的槍油。
他走到那片散發着金光的貨物旁,掀開帆布。
幾十個大木箱,裏面全是貼着外文標籤的玻璃瓶。
盤尼西林,還有碘伏、磺胺粉等急缺的戰地藥品。
好家夥,這是把哪家醫院給搬空了?
在最角落,還有一個小號的保險箱。
林峰用匕首輕鬆撬開,裏面是一整箱包裝精美的瑞士名表。
中統這幫蛀蟲,真是會發國難財。
林峰沒有猶豫,心念一動。
“全部收入物品欄。”
面前的木箱,藥品,武器,手表,一個接一個地憑空消失。
不到一分鍾,偌大的倉庫變得空空蕩蕩。
他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從通風口翻出,消失在夜色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現在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贏家。
……
回到公寓,林峰拉上窗簾。
他喚出系統界面,看着物品欄裏滿滿當當的圖標,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涌上心頭。
兩箱盤尼西林,五箱軍火,一箱名表。
這下發了。
他心念一動,從物品欄裏取出一個小藥箱,打開,拿出二十多盒盤尼西林,小心地裝進一個不起眼的皮箱裏。
做完這一切,他走到窗邊,輕輕拉開窗簾的一角。
對面二樓的窗戶黑着燈。
隔壁的蘇小姐,應該需要這些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