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裴總半夜驚動家庭醫生的,除了林昭小姐,也沒有別人了。
李醫生在看到傷處時,鬆了一口氣。還沒有這兩年裴總打拳受得傷嚴重。
作爲一個懂得察言觀色的家庭醫生,他先給傷處進行消毒處理,再把藥膏交給了滿臉擔心的裴總,叮囑每天早晚各塗一次。
李醫生走後,裴時櫟給林昭兩個選擇:
既然渴膚症復發,要麼和他回家住,要麼他搬過來。
林昭沉默了幾秒。
想說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
要是實在不放心,不如給她留兩件貼身衣物。
話糙理不糙,可真要開口還有些難以啓齒。
裴時櫟:“知道了。”
還沒來得及問他知道什麼了,就聽他聯系何特助和管家明天把他的衣物和工作文件搬過來。
林昭:……
裴時櫟安排完,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先去洗澡,再給你塗藥。”
行,這就又管上了。
林昭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跟他犟,老老實實回到房間洗澡。
洗完澡,她裹着幹發毛巾,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即赤條條地浴室跑出來。
打開角落裏的行李箱,十幾條花樣百出的睡裙整整齊齊躺在裏面。
這就是江羽彤爲她準備的成人禮。
正想着如何處置,臥室響起叩門聲。
“昭昭,吹頭發。”
“等…等一下。”
她嚇得一個激靈,撿起行李箱裏的一件男士襯衫塞進衣櫃,趕緊把行李箱扣上。
在性縮力無敵的卡通睡衣和性感吊帶裙面前——
她都沒選。
從衣櫃裏拿一件分體的真絲睡衣。
有些保守,保守到像是在防着誰一樣。
她穿上睡衣,沖門外喊——“進來吧。”
裴時櫟推門而入。
頭發蓬鬆地搭在額前,身上帶着水汽的熱度,身上是和她同款洗護用品的味道,清新的雨後森林。
浴室裏。
裴時櫟立在身後,解開她頭上的幹發巾,一點點擦拭着水珠。
她則坐在椅子上,旁若無人地敷上黑乎乎的泥膜。
擦到半幹,裴時櫟打開吹風機,對着自己的手掌試了下溫度,才靠近她的頭發。
他動作嫺熟,吹頭發這件事不是他第一次幹。
林昭有拖延症,寫完作業再去洗澡,簡單擦擦頭發倒頭就睡,這個時候裴時櫟就會接過這個任務,坐在床邊幫她吹幹,還要順手幫她換個幹爽的枕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才20歲,爲什麼就要照顧一個小孩。好在他學習能力強,把小孩也照顧得井井有條。
五指穿過她的頭皮,輕輕抖動着發絲。電流從頭皮穿梭到脊椎,酥麻到肩頭輕輕顫了一下。
裴時櫟動作又放慢了一些,調低風速,浴室稍微安靜了一些。
“樂佩公主,對我的服務滿意嗎?”
原本以爲她和小明星是情侶發色,今天見到聞旻才發現並非如此。
什麼情侶發色,明明是在cos樂佩公主。
林昭猛地回頭,黑乎乎的泥膜襯托得眼神越發亮晶晶。
裴時櫟竟然能看出來她在cos誰。
她真誠提問:“那我下次換成愛麗兒還是梅莉達呢?”
托她的福,裴時櫟從前只認識白雪公主,後來把迪士尼公主的名字都記住了。
裴時櫟想了想,“愛麗兒吧,小美人魚。”
正好可以帶她去海邊度假。
林昭被他突如其來的稱呼搞得有點心癢。
裴時櫟從來不敷衍她的問題就算了,還能Get到她的點。
她要是裴時櫟的孩子就好了,裴時櫟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林昭頭發長,而他恰巧有的是耐心,吹到七分幹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後的事了。
結束後,拿起桌面的護發精油,在掌心指縫搓一搓,接着抓起她的頭發,細心地塗抹。
他小心翼翼試探道:“明天陪你去見張醫生,好嗎?”
林昭有些抗拒和他一起見心理醫生,“我不想去,今天發作只是意外。”
裴時櫟追問:“在國外發作過嗎?”
林昭搖搖頭。
遠離林正寧和孫柔,除非收到裴時櫟突然結婚的消息,否則很難被什麼事情刺激到。
大學生活很充實,江羽彤和她形影不離,假期也會一起度假旅行,她還找到了自己的解壓方式——下廚房。
她的身心狀態還算穩定,英國公寓裏的香水是裴時櫟同款,還偷偷帶走了他的襯衫。
當然,這是她的秘密,永遠也不會告訴裴時櫟。
裴時櫟不會強迫她看心理醫生,只是需要考慮怎麼才能把她帶在身邊,防止今天的情況再次發生。
“發作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不要忍着。”
林昭應下了。
除了媽媽和裴時櫟,還沒有遇到其他能安撫她的人。甚至和有些人產生肌膚接觸,會令她更爲煩躁不安。
林昭傷在大腿外側,要塗藥才發現自己的睡褲有些多餘了。
裴時櫟倒是一臉平靜,幫她蓋上被子,才將垂順的睡褲卷起,手指沾上藥膏,細細塗抹在血痕上。
指腹的輕揉令她舒服地想發出一聲慰嘆。
她真是病了。
感覺身體的每個毛孔都被填滿了。
她只好舉起手機漫無目的地亂刷,試圖轉移注意力。
原本計劃這次回來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沒想到第二天就破功了。
沒出息!
凌晨,主臥的少女已呼呼大睡。
而客臥浴室再度響起水聲,久久未停。
不知過去多久,裴時櫟回到床上躺下,仿佛產生幻覺了,嗅到一股昨晚還沒有的奶香味。
是林昭常用的無花果香身體乳,他太過熟悉這個味道,還調侃過林昭身上都醃入味了。
只是,客臥爲什麼會有她的味道。
……
夜裏下起一陣雨,伴隨着陣陣雷聲。
他驚醒後,少女已赤着腳跑進他的房裏,懷裏抱着一只玩偶,可憐兮兮看向他。
他無聲默許。
少女丟下玩偶,撲進他懷裏。
奶香味絲絲縷縷縈繞着,溫熱的手掌緊扣着光滑細膩的肌膚。
少女不知惹火爲何物,忽而伸手向下,“裴時櫟,你好燙。”
他無意與她解釋爲何會燙,他也不願再回避她某些地方的成長。
指腹摩挲着她水潤的唇,“告訴哥哥,那晚把我當成誰了?”
少女懵懂無畏,現場還原當日情景,細指捧起他的臉,再次貼上他的唇、下巴、喉結。
甜軟的聲音在耳邊蠱惑——
“裴時櫟,你要不要?”
夏日的暴雨本該來去匆匆,可這一場卻持續很久,未有停歇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