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姜懷意身着一襲禮裙,手裏拿着一支粉薔薇,悄無聲息地走到關風月身邊。
關風月眺望着遠處,並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
“哎~太可憐了~”姜懷意站在關風月身邊,幽幽開口,語氣中包含着遺憾。
關風月被身旁的突然降臨的聲音嚇了一跳,看到是姜懷意後,鬆了口氣。
“姜懷意?那個......你男朋友沒事的吧,我記得,穿上那雙鞋子就會一直跳舞,直到砍掉雙腳啊。”
“沒事,他是上個副本的BOSS,這個副本的BOSS不會弄死他的。嘖......”姜懷意轉身,沒有和關風月一同離開。
等關風月走後,她才小聲地暗罵兩句,“破壞遊戲規則的家夥,我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而姜懷意的篤定語氣讓關風月想了一路。
她來“綠洲”也有些日子了,只知道些基本的事項,比如——到綠洲來的人都會參與副本遊戲,可以任意選擇四個副本類型,也可以全部選擇,無論是多選還是全選,所有人都必須選擇第七類作爲通關最終副本。進來的人不限制待多久,休息區有吃有喝,只要有積分就可以待在綠洲一輩子。
並且,在副本中受傷,走出副本是不會立即痊愈的。
所以說,如果死在副本,就不能像虛擬遊戲一樣再復活。副本BOSS會清理不屬於副本的東西,包括屍體。
而姜懷意所說的副本BOSS不會弄死同類,這一說法還是關風月第一次知道。
姜懷意是怎麼知道的呢......
關風月下了馬車,走進老婦人的屋子,她不再思考姜懷意的話,而是進房間找老婦人。
老婦人還躺在床上,似乎病得不輕。
*
穿着紅鞋的商硯按照故事走向一直跳到了森林裏。
紅舞鞋仿佛有了自主意識,拖着他旋轉跳躍向前。
耳邊風聲輕微,樹木的影子在月光下張牙舞爪,像是無數只手伸向商硯。
他剛開始還盼望這雙鞋子不要六親不認,盼望這個副本的BOSS可以稍微放放水,放過他這個同行,可雙腳不聽使喚,鞋子也不聽使喚。
鞋尖輕點地面,紅舞鞋帶着他在林間穿梭,跳着一支瘋狂而優雅的舞。
他滿眼生無可戀,雙臂環胸,邁着輕盈的步伐尋找着劊子手的小木屋。
雙腳不知疲倦地跳動,剛開始還是華爾茲,進了森林就變成了芭蕾。
商硯只覺得腳累,心更累。
如果不觸發劊子手劇情,那就會一直跳到累死吧。
正想着,小木屋已經出現在眼前。
來了......劊子手就在小木屋裏。
在小木屋等候許久的劊子手正拿着斧頭,等着有緣人。
原本以爲會是某個女生成爲這個倒黴蛋,沒想到屋子外是個不耐煩的男聲。
“喂!有人嗎!”
隨着舞步,商硯跳到小木屋的窗口,他板着臉,扒拉着窗口,“果真是你啊,小屁孩。”
姜懷意是“公主”,關風月是“卡倫”,他是鞋匠,舞會上應該出現的王子沒有出現,可能是因爲他去找公主,占用了王子的角色。
那只剩下劊子手這個角色了。
吳迪迦就是“劊子手”。
讓一個小孩cos劊子手......真不愧是這個副本BOSS的安排。
拿着斧頭、百無聊賴的吳迪迦看到窗外有人後,既興奮又擔心,他看了看閃着寒光的斧刃,緊張得咽了口唾沫。
這要真砍下去......不會出人命吧?
“商硯哥?......”吳迪迦走到窗邊,像只新生小貓哆哆嗦嗦地伸着腦袋向外看。
就在吳迪迦猶豫的時候,紅舞鞋帶着商硯圍着小木屋跳了一圈。
再回到窗前,商硯趕緊回應劊子手吳迪迦:“快開門......”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心急還想不起來台詞。
吳迪迦提着斧頭開門,還貼心地給商硯搬來椅子。
即使是坐着,那雙紅舞鞋還在跳動。
吳迪迦關切地看着商硯,準備問他是不是真的要砍,話還沒說出口,雙手被一種力量控制,慢慢舉起了斧頭。
商硯瞪着眼睛,“不是,你真要砍死我啊?”
“不是我!是這個斧頭!啊啊啊,快走——”話音未落,吳迪迦手中的斧頭狠狠砸向木質椅子,一聲脆響,把椅子劈散架。
“扔了它啊!”
吳迪迦哭喪着臉,手裏的斧頭又被迫舉起,“扔不掉啊,怎麼甩都甩不掉!快走啊啊啊——”
哐當——
鋒利的斧子砸下,釘在了木屋的牆壁上。
吳迪迦想脫離這把陳年老斧頭,可惜他的手緊緊握着木柄,沒有放開的意思。
“救命啊,殺人啦——商硯哥快走!”吳迪迦側着身子,沖原地跳舞的商硯嚷着。
明明要殺人的是他自己,他卻喊着救命,吳迪迦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經歷這些。
當然,他做夢一般都是夢見自己去航海,並獲得了惡魔果實。
吳迪迦的手握起斧子,將斧子從木屋牆壁裏拔出來。他似乎控制不了身體,快速轉身,瞪着商硯陰笑。
桀桀桀......
那不是吳迪迦的絕美辣條音,而是一個沙啞的、充滿惡意的聲音。
商硯還在原地跳舞,他奮力邁動自己的腿,但還是無法拗過紅舞鞋。
吳迪迦舉着斧頭,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斧子落下瞬間,他閉上眼睛,預想着剁肉的手感。
說時遲那時快,商硯在斧子劈下來瞬間想起來紅舞鞋副本的BOSS,他大喝一聲:“樂樂!”祈禱建設這個副本的小女孩有點良心。
閃着寒光的銀色斧頭頓時懸停在商硯腿前,吳迪迦臉上的陰險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茫然的眼神。
哐當——
吳迪迦被手裏快要劈開商硯腳踝的斧子嚇了一跳,他甩開手,斧頭掉在了地上。
“殺人了......”吳迪迦雙眼圓睜,心髒沉悶地跳動着,一下一下,敲擊着胸腔,“不對,不對,商硯哥還活着。”
商硯如釋重負,鬆了口氣,癱在椅子上望着木屋天花板喘息。
他腳下一輕,心裏明白紅鞋子的“詛咒”已經散去。
就在商硯拍着心口慶幸自己沒殘的時候,木屋窗口出現一團白光,隨之而來的是極具少年意氣的聲音:“喂!怎麼是你?!你來湊什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