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嫿輕而易舉聽懂了他的暗示。
明嫿覺得她這位夫君吧,一提到男女之事,就跟狼似得,兩只眼睛都放光。
吃飯的時候,視線都死死盯着她。
害得她晚上都不敢多吃,只吃了三口便停筷子了。
時下就喜歡美人少食,清淡,才能達到呵氣如蘭的效果,但是季淮安問也不問她食飽了沒,明嫿心裏頭還是有一些淡淡的失落。
“既然停筷了,那就快進屋吧。”
這破落小院都是女兒家的東西,明嫿也沒什麼好物件給他賞析,除了做那事,季淮安根本沒興趣。
他剛才一想到能睡到明嫿,心中亢奮,那種睡了楚厲梟的女人的感覺,真是讓他血脈賁張。
可是轉頭又恨明嫿,又恨自己,一時貪杯多喝了兩口酒,這會身上帶着酒意,一起來差點晃了晃。
“夫君小心着點。”明嫿伸手攙扶他,一邊走一邊覷他,小心開口道:“夫君等會可不能像之前那樣使勁。”
季淮安現在最討厭她老是拿昨晚上的楚厲梟比,“怎麼,你怕我沒力氣還是伺候不好你?”
明嫿輕笑,“夫君,我是怕,萬一已經有了孩子,這不是傷着了麼?”
季淮安突然如遭雷擊。
孩子。
是啊……
楚厲梟的孩子會在明嫿肚子裏頭?
她敢生下這孩子,楚厲梟的種會叫他爹?
季淮安心裏不知道怎麼,仿佛那醋壇子丟進了鍋裏熬煮,飄飄渺渺散發出這股酸臭味來。
“你想懷孕?”他突然語氣陰沉地問了這一句。
楚厲梟的兒子,給他季淮安當兒子,他搶了他媳婦,他兒子還想搶他兒子的位置?
明嫿覺得季淮安今天怪怪的,怎麼有些陰晴不定的模樣。
“爲夫君誕育子嗣,是每個妻子的責任啊,夫君爲何這麼問。”
季淮安喉結一滾,“沒事,我隨口一說。”
明嫿笑了笑,“夫君一定是喝醉了吧,我讓小石榴去廚房倒碗醒酒茶來,我伺候夫君沐浴。”
明嫿侍女不多,季淮安觀察過,其他幾房的小姐,不說那個明月,但說語氣比較尖酸刻薄的三房明香,身邊也有一個大丫鬟,一個嬤嬤,另外幾個小丫鬟跟着的。
而明嫿身邊,只有一個年紀看起來比她還要小的小石榴。
看起來呆呆蠢蠢的,不太機靈。
這會他要沐浴,小石榴一個人抬水。
季淮安只想快點跟明嫿成其好事,“我昨晚上沐浴過了,不用麻煩了,何況看她這樣抬着也累。”
小石榴聞言瞪圓了眼,“怎麼會累呢,姑爺你不知道,我這人平時沒啥大本事,就是力氣大!我一人能舉起石鎖,而且廚房還很近,我繼續去打水了。”
明嫿正在調試水溫,見小石榴匆匆去了,笑着道:“夫君這是怎麼了,不是你說的麼,自己每次行房之前都會清洗一番,所以總是有皂角香氣,今天如此急色。”
季淮安有些不想聽她說話了。
她一字一句,都在說着另一個男人在她身上留下來的痕跡。
原來楚厲梟來她屋子裏,還會特地清洗一番,這樣的在乎麼?
“夫君,可以寬衣了。”明嫿說着過來要替他解衣裳。
終於要來了是麼。
季淮安喉結劇烈滾動,看着她蓮布輕移,緩緩走到他的身邊,低頭去解開他的腰帶。
“六姑娘!”
突然!
門外有人喚了一聲。
兩人俱是一驚,那人已經進來的,是大哥明揚房裏的翠煙。
“喲。”翠煙笑道:“是我來的不巧了,六姑娘跟姑爺這是準備沐浴了?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翠煙姐姐怎麼來了。”
“哦,還不是咱們家大少爺麼,說起六妹夫第一次上門,想跟探花郎討教學問的,不知道姑爺可有空去。”
季淮安當然是想拒絕,可這會他既然還沒脫衣服,若是被這些多嘴多舌的下人說他吃了晚飯就拉着明嫿……
豈不是有損他的名聲。
季淮安是極其在乎這點的,可不能給自己的青雲路再沾上一些不好的言論。
“我這就過去見大哥,夫人要不……”
明嫿其實都怕了他了,跟吃不飽似得,現在見他要去,立刻道:“那夫君過去吧,有勞翠煙姐姐多照顧着。”
翠煙接了明嫿遞過來的銀子,推了回去,“六姑娘自己存些錢也不容易,大少爺那邊有的是呢,姑爺跟我來吧。”
小石榴汗涔涔趕了回來,卻發現屋子裏只剩下明嫿了。
“怎麼回事,我方才瞧見翠煙姐姐帶着姑爺走了,這是去大少爺那了?”
“可不是麼,大哥最是傾慕讀書人,估計這會才有功夫去請夫君過去,想來沒一兩個時辰是回不來了,趁着這個功夫我趕緊洗個澡補個覺,回頭你記得叫我。”
小石榴點點頭,“大少爺這讀書讀不成怎麼還盡裝文化人呢,還不如從軍去。”
徐氏生的三個兒子,各有各的蠢笨,不過明嫿與他們相處時間不多,他們也懶得管她這個異母生的親妹妹,明嫿對他們也只是維持表面關系。
在小石榴的服侍下褪了衣衫,身子浸入水中,明嫿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對了,之前我存放在家中的玫瑰香膏,你去找出來。”
“唉!”小石榴這便開門出去了。
沒一會,房門吱呀一聲再次被打開。
沉穩的腳步聲混合着酒氣,明嫿蹙眉,“夫君?是你麼?”
不是走了麼,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
難不成跟明揚話不投機?
明嫿回過頭,只見到屏風後面,一道高大的人影閃過。
她正想繼續出聲,一雙手卻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手掌很大,喝的酒也是今日季淮安喝的。
明嫿立刻嬌嗔道:“夫君怎麼回來了還裝神弄鬼的,是要嚇我不是?!”
楚厲梟看着她的俏臉粉腮被熏蒸的紅粉霏霏,將手伸入浴桶之中,“怎麼這個時辰沐浴。”
明嫿不起疑心,只覺得他的聲音又沉了幾分,比平時更好聽了。
“夫君,你每次這樣的時候,嗓音都不一樣了,像變了另一個人。”
“哦?那萬一我就是另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