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愣神,司月月眉開眼笑走過來,“好啦,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冤枉你移情別戀,想一想要是我被你這麼錯怪,我也挺生氣的。所以,本小姐知錯就改給你道歉,對不起啦~謝逍~”
她自然又親昵地靠過來,抓着他的胳膊撒嬌輕晃。
廚房裏,謝迢不小心往這邊看一眼,忙遮住妹妹的眼睛不許她看。
謝遙小聲呵斥:“裝什麼大人謝迢,我倆一邊大!憑什麼你能看我不能看!”
謝迢紅臉申辯,“我是不小心看到的!不是故意的!”
兩人打打鬧鬧從廚房端着碗筷出來,看見哥嫂已經不在院中,而是去了房間。
這時,司月月打開房門探了個頭出來,笑眯眯地說:“你倆先吃,我和你們哥有事要商量!”
謝迢早餓得不行了,“哦!那我們給你倆留半邊!”
房間裏。
謝逍看着已經面目全非的房間再次瞳孔放大,表情麻木。
以前那個房間,除了床、桌子、椅子、衣櫃,還有一些必要的生活必需品,就沒什麼了,很是空曠。
但是現在。
漂亮的軟枕、精致的立鏡、還有很多明顯帶有女性色彩的家具用具,把他記憶裏熟悉的感覺全盤推翻。
“謝逍,好想你,一下午不見就這麼想你了。”
房門關上,司月月可憐巴巴抱過去,踮起腳,下巴擱在他鎖骨上輕輕摩挲着。
謝逍背脊一僵,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扯出懷抱。
她雙臂箍緊,“不要,我就想抱抱你。”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地方的環境對她而言是極度陌生且令人抗拒的。
她待在這充滿泥土氣息的鄉村,身體裏的細胞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叫囂着逃離,好像這地方對她而言……不祥。
對,就是特別不祥!特別壓抑!特別不吉利!
只有在謝逍身邊,她才本能地覺得緊繃情緒稍稍放鬆,不再那麼抗拒、那麼害怕,甚至分外依戀有他在身邊的安全感!
謝逍舉起雙臂盡量不碰她,愈發頭疼。
——明顯感覺跟司知青一下午不見,她病得更重了。
“好了,可以鬆手了嗎?”過了一會兒,他語氣盡量溫和道。
“嗯……”
司月月害羞點點頭,怯怯鬆開手。
剛鬆開,謝逍就退後兩步,跟眼前的人保持一個正常男女的社交距離。
“你怎麼在這兒。”他問。
剛剛,是謝逍提出要談談,然後司月月建議來房間裏談。
謝逍本意是不讓弟弟妹妹聽見,便同意了,沒想到一進門就被她抱住不撒手。
司月月回答地理所當然,“知青點條件太差,而且裏面有我很討厭的人,所以我來投奔你了。”
投奔。
謝逍強調,“我們並不是親屬關系。”
“嗯……那就借住?借住也可以,我聽文知青說過,知青也可以借住在村裏老鄉家裏。放心,我交房租的。”
謝逍頭疼地揉揉額角,想了想不能再任由她這麼不設防地跟自己相處下去。
“這不是借住與否的問題,我想說的是。”他看向她,眼神認真嚴肅,“我們倆個,並沒有任何關系,確實是今天才認識,在這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叫什麼。所以,我並不能接受一個剛認識一天的陌生人,住進我家。”
謝逍的嗓音偏冷冽,當他認真的時候,那語氣涼得仿佛是冰天雪地裏屋檐下的冰錐子,又冷又硬。
這麼疏離的態度、冷肅的語氣、陌生的表情,司月月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淚珠子大串大串往地下掉,鼻尖都泛着可憐的粉紅色。
“你、你、謝逍,你太過分了!”
司月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嚎啕大哭的聲音立刻引起堂屋吃飯的兄妹倆!
“哥?嫂子?你倆咋了!”
司月月傷心欲絕、心如死灰,任憑淚水奪眶而出,“嗚嗚!你哥不要我了!你們哥哥是個負心漢,他不要我了嗚嗚嗚嗚!”
司月月哭得傷心,謝迢和謝遙更是大驚失色。
謝迢心中的高山塌了,“哥,你咋能這樣?你、你、你……你這叫始亂終棄!”
謝遙也滿臉不可置信,隔着房門使勁拍,“對呀,哥你不能這樣!嫂子對我們家這麼好,都不嫌棄咱家的名聲!你知不知道前些時候奶奶想給你說門親事,讓我去找陳媒婆來,結果人陳媒婆都不敢上咱家的門!你有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兒,你咋能不珍惜呢!”
兩邊又是哭又是鬧,雙倍噪音吵得謝逍頭都大了!
“你們兩個!回去吃飯,別來添亂!”他冷聲呵斥。
謝迢抖了抖,謝遙壯起膽子,“不行!嫂子來我們家第一天就被欺負,我要告訴奶奶去!”
聞言謝逍立刻把房門打開,三兩步追上謝遙提起她的後衣領子,“不許拿這個事去打攪奶奶!”
那邊,司月月再忍受不了謝逍那陌生冷淡的態度,傷心欲絕之下攥緊拳頭就往外沖!
謝迢大驚,“嫂子!都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對呀。
除了這兒的其他地方,真是壓抑又憋屈,處處都透着讓她打心底裏厭惡的氣息!
而唯一能讓她感到安全的人又冷着臉不接納她!
司月月下午已經知道,她是下鄉支援農村的知青。
不出意外的話要在這個特別討厭的地方待上一輩子!
她光是想想都兩眼一黑,怎麼可能待得下去!
“我、我……”司月月傷心欲絕,“你哥要趕我走,我不知道還能去哪兒,反正在這個地方我是活不下去的,我這就、這就去找條河跳了!”
!
謝逍剛把謝遙逮回來,就聽得司月月說要去跳河,忙放下手裏的人又去追另外一個!
主要是謝家不遠處還真有條河!天這麼黑,她要跳下去,他真不一定能在溺水前把人撈起來!!
“嫂子!”
謝迢和謝遙跟在謝逍後面追!
好在司月月這嬌小姐腳程遠不如山裏跑得的謝逍,剛跑到門口正推門的時候,就被他攔下了。
“我沒有不要你!”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謝逍真是怕了她了!道理講不通,除了先哄着還能怎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