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黔䦹站在那,也不知道自己此時該要做什麼了。
眼看着宋知音拿起塊大石頭就要朝着宋老四身上砸,周黔䦹還是沒能控制住,上前阻攔了。
“宋知青,你聽我說,他確實是做了對你不好的事,我可以替你作證,把他舉報了,送他去蹲局子。但是如果你私下裏把人給解決了,那這件事就沒那麼簡單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犯了事,你爸媽怎麼辦?他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被你爺爺奶奶他們欺負一輩子嗎?你忍心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宋知音眼神犀利,看着周黔䦹時候的眼神,帶着殺意。
但同時,她也在打量着這個人。
周黔䦹,是他們村子的知青,來了有很久了。
之前,他都是跟一個叫顧前進的人待在一起,兩人單獨住,並不在知青點,所以原主跟他們也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她穿過來以後,今天就是她記憶裏的第一次交集,她也不清楚,這個人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身手,以及……
“周知青,你該不會……”
周黔䦹有些緊張。
他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識破,也擔心,會暴露。
他其實也有些後悔,不該站出來阻攔的,他應該在背後默默注視着,把她的一舉一動都記住。
可偏偏,他還是……
“宋同志,我這樣說也是爲了你好,我讀了那麼多書,肯定也是懂一些法律的。”
他還想要掩飾一下,可宋知音根本就不聽他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跟條子很像?”
條子?
什麼條子?
周黔䦹不太懂她的意思。
宋知音一拍腦門。
她倒是忘記了,這個年代,好像是叫公安吧。
“你是公安派來的臥底?”
周黔䦹的神色當即變得警惕起來,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對宋知音出手。
宋知音翻了個白眼:“我對你的身份沒興趣,你也不要試圖來阻攔我。不然,我可不會顧及你的身份,我會照打不誤的!”
她說完,就搬起石頭,朝着宋老四的大腿狠狠砸了下去。
哪怕人現在是昏迷的,也因爲這劇烈的疼痛而悶哼了幾聲。
眼看着宋老四的兩個腿都被廢了,她還想要繼續往上,周黔䦹再也看不下去,出手制止。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如果你明天就想進派出所的話,那你就當我沒說,可如果你還想好好的在村子裏待着,那這樣就可以了!”
宋知音很煩躁。
可最終,她還是停手了。
想到宋建設和王盼妮,她還是乖乖聽話了。
她知道,她現在這是有了軟肋。
“周知青,你成功了。”
說完,她把石頭往旁邊一丟,轉身離開。
看她離開的背影,周黔䦹這才深呼吸口氣。
他查看了一下宋老四的情況,知道他沒什麼大事,最多就是廢了兩條腿而已,他這才放心。
他想追上去看看宋知音的情況。
剛才,宋知音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擔心會暴露。
可剛追上人,還沒等兩人說話呢,他們就被樹林子裏窸窸窣窣的動靜給吸引了。
“噓!”
周黔䦹比了個噓聲的動作,就帶着宋知音跟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帶着宋知音一起,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跟着來到山裏頭了。
“這些人是什麼人?”
宋知音很是詫異。
周黔䦹皺眉,搖頭:“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我覺得……不是好人。”
其實,他是覺得,這些人是敵特。
其實,他的身份正如宋知音所說的那樣,是臥底。不過,不是公安部門的臥底,而是更高級別的。
他們接到消息,說是這邊的村子裏發現了敵特的蹤跡。他和顧前進被派過來執行任務,裝成了知青的樣子,就是生怕會引起敵特的注意。
這麼久了,他們的身份隱藏的很好,除了大隊長知道他們的身份外,別人誰都不知道。
可今天,竟然被宋知音給猜出來了。如果這個人是敵特分子,那他們的臥底任務,也將會宣告失敗。
“宋同志,我能信得過你嗎?”
想了很多,最終,周黔䦹還是打算問一句。
宋知音看他就看跟看傻子似的。
“我要是能,你還真的會相信我?”
然後,她看到的就是周黔䦹鄭重地點頭。
宋知音:……
不是,這人沒病吧?
他們兩個到底誰有神經病啊?
她忍不住扶額!
“算了,我不想跟傻子說話。”
周黔䦹只覺得頭疼。
這個宋知音,怎麼突然……
“大哥,那邊好像有動靜。”
周黔䦹還想說什麼的,然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對話聲。
周黔䦹和宋知音忙將腦袋給低了下去,就連呼吸都放輕了。
等那些人檢查過沒發現什麼後,他們這才繼續往前走。
這次,他們也不敢跟的太近了。
宋知音看了眼周黔䦹,詢問道:“我聽到剛才那個人說話的口音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有點……像是島國那邊的人說話。”
周黔䦹眼神瞬間落在她的臉上,可他看到的,只是宋知音在思考,沒有其他任何的表現。
此刻,周黔䦹的內心,很是不能平靜。
所以,這個宋知音,真的可以信得過嗎?
“喂,你發什麼愣啊,那些人都走遠了,你再不趕緊追上去,估計他們都要跑沒影了。”
宋知音的一聲吼,把失神了的周黔䦹給喊醒了。
二人繼續跟蹤,竟是在一座墳前停了下來。
“這些人該不會……要刨墳吧?”
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刨人家祖墳,腦子有病吧?
這墳裏埋着的那個,到底是造了多大的孽,才會有這樣的‘待遇’啊?
“看樣子,好像是的。”
“這片山都是屬於我們大隊的,你知道這是誰家的墳嗎?”
周黔䦹盯着那邊看,眼睛一眨不眨。
宋知音撇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覺得我像是會知道的人嗎?”
周黔䦹輕咳一聲,也覺得有些尷尬。
如果宋知音還是之前的宋知音,那還真是白問了。
畢竟,她自打懂事開始,就被她那個奶奶壓迫着幹活,平時出村都少,更別說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