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廢墟中永恒的低語者,時而嗚咽,時而咆哮。此刻,它正卷起漫天的黃沙與塵埃,如同一條無形的、渾濁的巨蟒,在斷壁殘垣間肆虐翻滾,發出令人心悸的嘶鳴。能見度被壓縮到極限,十步之外,便只剩下模糊的、扭曲的輪廓。
在這片昏黃混沌的風暴中,一個**小小的、幾乎與環境融爲一體的身影**,正以一種異常謹慎的方式**獨自前行**。她步履輕捷,動作精準,每一次落腳都避開鬆動的碎石和隱藏的金屬碎片,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破爛的深色鬥篷裹着她瘦小的身軀,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線條緊繃的下巴。
她是**波西米婭**。
風暴的呼嘯掩蓋了她細微的動靜,但她並未放鬆警惕。一陣更加猛烈的狂風突然從側面席卷而來,裹挾着碎石和鋒利的金屬片!波西米婭的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礫,瞬間**消失**在原地!她並非真的消失,而是利用風沙的遮蔽和自身超強的敏捷,如同壁虎般緊貼在旁邊一堵巨大混凝土斷牆的背風面陰影裏,蜷縮成一團,氣息收斂到極致。
幾秒後,風勢稍緩,確認周圍只有風沙的怒吼,再無其他危險的氣息,她才如同幽靈般,再次從陰影中**浮現**,繼續她的旅程。她的左臂不再是簡陋的機械裝置,而是覆蓋着一層啞光的黑色合金外殼,結構更加流線緊湊,手指部位是鋒利的合金爪刃,此刻緊緊收攏着。右手中,則始終虛握着什麼,保持着隨時可以發力的姿態。
肮髒的、散發着刺鼻化學氣味的廢水坑遍布道路,她毫不在意地涉水而過,冰冷的污水浸沒了她的小腿,卻絲毫沒有影響她如同精密儀器般的判斷力和方向感。她的藍色眼眸,透過兜帽下的陰影,銳利地掃視着前方。
前方,風沙的間隙中,隱約出現了幾個晃動的身影。一個**六人小隊**。他們裝備精良,穿着統一的、帶有某種部落圖騰標記的耐磨作戰服,行進間保持着標準的警戒隊形。兩個重裝戰士在前方開路,手持塔盾和鏈鋸斧;一個身形瘦削、眼神銳利的家夥在隊伍側翼遊弋,顯然是偵察兵;中間是一個背着長管狙擊步槍的射手和一個手持雙彎刀、動作靈巧的戰士;最後壓陣的,是一個氣息沉穩、不斷觀察四周環境的男人——隊長。
很強。至少從裝備和隊形看,比“拾荒者”殘部遭遇的“鬣狗幫”和後來的六人獵殺小隊更加專業,更加危險。尤其是那個偵察兵,其感知範圍似乎不小。
波西米婭瞬間做出判斷:**尾隨,避免爭鬥。** 風暴是天然的掩護,只要保持距離,對方未必能發現她。她如同真正的陰影,借助風沙和廢墟的遮蔽,遠遠地吊在小隊後方,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然而,天意弄人。
一陣毫無預兆的、方向詭異的旋風突然倒卷回來!原本處於下風口的波西米婭,瞬間被卷到了**上風口**!
幾乎在風向改變的刹那,那個遊弋在側翼的**偵察兵**猛地停下了腳步!他像獵犬般抽動着鼻子,耳朵微微抖動,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瞬間鎖定了波西米婭藏身的大致方向!
“身後有人!警戒!”偵察兵的聲音短促而清晰,穿透了風沙的噪音。整個小隊瞬間停下,如同受驚的刺蝟,武器齊刷刷地對準後方,陣型收縮,重裝戰士的塔盾轟然落地,組成一道簡易防線。
“一名敵人!女性!左臂…有機械裝置!年齡…七歲左右?!”偵察兵的聲音帶着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但情報依舊精準地報出,“能量反應…**C級巔峰**!狀態…精力充沛!危險!” 他似乎在通過某種特殊的能力,讀取風中攜帶着的着波西米婭的信息!
波西米婭的心沉了下去。這個偵察兵的能力,遠超她的預估!不僅感知敏銳,還能瞬間分析出如此詳細的情報!是個**巨大的威脅**!
退?身後是更加狂暴、足以撕裂鋼鐵的風暴核心!前進?直面一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且有強力偵察兵的六人小隊!
電光火石間,波西米婭做出了決斷。她緩緩地、清晰地從藏身的斷牆後走了出來,站在了風沙稍小的一片相對開闊地。她高高舉起了自己僅存的**右手**,左手(機械爪刃)則自然垂在身側,掌心朝外,表示沒有武器。她最大限度地遠離小隊,確保自己在對方可見可聽的範圍內。
兜帽下,傳出她刻意壓低的、帶着一絲沙啞,卻異常平靜的聲音,穿透風沙:
“我並無惡意。風暴凶險,前路難行。如果朋友們不介意,我可先行半日,爲諸位探路,互不幹擾。”
她的姿態放得很低,理由也合情合理。風暴確實是共同的威脅。
小隊的隊長,那個氣息沉穩的男人,目光銳利地打量着風沙中那個小小的、模糊的身影。七歲?C級巔峰?左臂殘疾?這組合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權衡風險。最終,他沉聲開口,聲音洪亮:“可以。請吧。” 他揮了揮手,示意隊員讓開道路,但武器並未放下,警戒依舊。
波西米婭心中微鬆,正準備邁步。
就在這時,小隊裏那個手持雙彎刀、一直用淫邪目光打量着波西米婭(盡管看不清面容)的戰士——代號“零”——突然嗤笑一聲:“老大,就這麼放她走?多浪費啊!” 他舔了舔嘴唇,目光在波西米婭被鬥篷包裹的身體上逡巡,“緊繃的肌肉線條…雖然小了點,依然誘人,面部的面具遮擋…嘿嘿,反而更添情趣啊!還有那背包…鼓鼓囊囊的,肯定有好東西!” 他像在評價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
話音剛落,零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下一秒,他已經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波西米婭面前不足一米處!速度快得驚人!一把通體黝黑、槍管修長、表面流淌着微弱青色靈能光暈的手槍,穩穩地**指向了波西米婭的眉心**!
“小妹妹,想過路也行。”零的聲音帶着戲謔和毫不掩飾的貪婪,“不過,得留下‘買路錢’!哥哥我看你背包不錯,裏面的東西,分我一半?或者…”他淫笑着,空着的左手緩緩抬起,伸向波西米婭的兜帽,“…要是沒錢,讓哥哥我‘快活’一下也行啊!哈哈哈哈!” 他根本無視了波西米婭剛才展現的C級巔峰實力,只把她當成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落單的“羔羊”。
波西米婭沒有動。她沒有看眼前近在咫尺的槍口和那只伸來的手,而是緩緩地、將目光越過零的肩膀,投向了後方的隊長。兜帽下的陰影中,她的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
“閣下,”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着一種與年齡和外表截然不符的、沉重的壓迫感,仿佛在質問對方的信譽,“也是如此想法嗎?”
這股突如其來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壓迫感,讓遠處觀望的隊長心頭莫名一凜!一個七歲的C級巔峰小女孩,面對槍口和赤裸裸的威脅,竟然能如此冷靜,甚至反過來施加壓力?這太反常了!他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安。
但…己方六人,裝備精良,配合默契。對方只有一人,還是個殘疾小女孩。就算她真是C級巔峰,又能翻起多大浪?隊長壓下心頭那絲不安,沉聲道:“零,小心些!拿了東西就回來!” 他選擇了默許零的行爲,畢竟,廢墟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
得到隊長的默許,零更加肆無忌憚。“嘿嘿,聽到了嗎?老大發話了!”零得意地笑着,伸向兜帽的手更加堅定,“看來你是喜歡強硬點的咯?” 他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兜帽的邊緣。
就在這時,波西米婭一直虛握的右手突然抬起,掌心攤開,露出一塊散發着柔和**乳白色光芒**、拳頭大小、品質不錯的靈石!
“我給買路財。”波西米婭的聲音毫無波瀾。
靈石的光芒在昏黃的風沙中顯得格外誘人。零的目光瞬間被吸引,貪婪之色更濃!但他伸出的手卻**詭異地錯過了那塊價值不菲的靈石**,反而更快地抓向了波西米婭的兜帽!
“錢?哥哥我現在更想‘劫色’了!”零淫笑着,猛地一把**掀開了波西米婭的兜帽**!
風沙吹拂着波西米婭枯黃糾結的金發。當她的臉完全暴露在零的視線中時——
時間仿佛凝固了。
零臉上的淫笑如同被凍結的冰雕,瞬間**僵硬**!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驚愕、惡心和一種源自本能的、毛骨悚然的恐懼**!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
左半邊臉,皮膚如同被強酸腐蝕過,又像是被烈火反復灼燒,呈現出大片大片暗紅、焦黑、扭曲的疤痕,肌肉組織猙獰地裸露着,一只眼睛只剩下渾濁的白色,毫無生氣。右半邊臉相對完好,但也布滿了細小的疤痕,唯一完好的右眼,此刻正用一種**絕對零度般的、非人的冷漠**注視着他!這張臉,如同從地獄深淵爬出的惡鬼,將“美”與“醜”的界限徹底撕碎,只剩下純粹的、令人作嘔的毀滅痕跡!
巨大的視覺沖擊和心理震撼,讓零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握槍的手甚至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在這不足0.1秒的僵直和失神中——
零突然感覺胸口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冰涼!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一把**古樸、殘破**,卻散發着令人心悸蒼涼氣息的短劍,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髒**!劍柄正握在波西米婭那只完好、卻沾滿污垢的右手中!而那塊散發着白光的靈石,早已消失不見!
太快了!快到連近在咫尺的隊長和狙擊手都只看到白光一閃,緊接着就看到零胸口多了一把劍!
“呃…”零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漏氣聲,眼中的恐懼和難以置信凝固。他至死都不明白,對方是如何在瞬間完成靈石消失、拔劍、刺擊這一系列動作的!
“零!”隊長驚駭欲絕的怒吼和狙擊手條件反射般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
“砰!”
一顆高速旋轉的狙擊子彈撕裂空氣,直射波西米婭的頭顱!
波西米婭的反應如同預演過千百遍!她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身體猛地前傾,用零尚未倒下的屍體作爲盾牌,同時發力頂着屍體,朝着小隊的方向**發足狂奔**!
噗嗤!子彈射入零屍體的後背,濺起一蓬血花,未能傷到波西米婭分毫!
“攔住她!”隊長(偵察兵)厲聲嘶吼,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分析波西米婭的異常和弱點!
小隊瞬間反應!
* 那名手持雙彎刀的女戰士嬌叱一聲,背後竟伸展出一對由靈能構成的半透明羽翼,**騰空而起**,試圖從空中壓制!
* 狙擊手冷靜地拉動槍栓,子彈上膛,槍口緊緊鎖定在零屍體後方若隱若現的波西米婭,準備進行**火力壓制**!
* 一名手持合金塔盾的重裝戰士怒吼着,如同人形坦克,**朝着頂着屍體沖鋒的波西米婭猛撞過去**!試圖將她撞停!
* 另一名戰士則身體詭異地**沉入地面,消失不見**——顯然是擁有土系或潛行類能力!
* 隊長則雙目精光閃爍,全力發動偵察分析能力,試圖找出波西米婭的破綻!
面對迎面撞來的重裝戰士,波西米婭在距離撞擊點不足兩米時,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柳絮,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極限側身滑步**,險之又險地貼着塔盾的邊緣**滑了過去**!動作流暢得如同鬼魅!
就在與重裝戰士錯身而過的瞬間,波西米婭那只覆蓋着黑色合金的左臂閃電般抬起!**左臂前端,不知何時已經切換成了一支造型緊湊、槍管黝黑的手槍**!槍口幾乎抵在了重裝戰士毫無防備的**後腦勺**上!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但那顆浸泡在保險櫃高濃縮靈液中不知多久的子彈,在出膛的瞬間便裹挾着狂暴的靈能!它輕易地撕裂了重裝戰士頭盔的防護和堅韌的頭骨,如同燒紅的餐刀切入黃油!
重裝戰士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轟然向前撲倒!後腦勺上一個焦黑的小洞,汩汩流出紅白之物。
波西米婭動作毫不停滯!左臂手槍開火的瞬間,她的右腳如同鞭子般狠狠**踢起一大片混雜着碎石和骨灰的沙塵**!沙塵如同幕布般揚起,瞬間遮蔽了空中女戰士和狙擊手的視線!
與此同時,她右手那把剛剛刺穿零心髒的古樸殘劍,被她如同投擲標槍般,灌注了全身的力量和冰冷的殺意,朝着狙擊手藏身的位置,**狠狠擲出**!
“嗡——!!!”
殘劍破空,竟發出如同巨型蜂群振翅般的**刺耳尖嘯**!速度之快,在空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殘影!空氣仿佛都被撕裂!
“小心!”空中那名女戰士憑借飛行優勢,視野稍好,看到了那柄帶着死亡尖嘯飛向隊友的殘劍,驚恐地尖叫示警!她下意識地想要俯沖攔截!
然而——
“砰!”
又一聲槍響!來自波西米婭左臂尚未收回的手槍!
子彈如同長了眼睛,精準無比地**貫穿了空中女戰士的眉心**!她的示警聲戛然而止,靈能羽翼瞬間潰散,身體如同折翼的鳥兒,從空中直直栽落!
狙擊手聽到了同伴的示警和那恐怖的破空尖嘯!生死關頭,他爆發出驚人的反應,猛地向側面撲倒!
“轟嚓!”
古樸殘劍帶着恐怖的動能,擦着他的身體,狠狠**釘入**了他剛才藏身的混凝土掩體!堅硬的混凝土如同豆腐般被洞穿,劍身深深沒入,只留下劍柄在外嗡嗡顫抖!濺起的碎石打在他臉上生疼!他驚魂未定,冷汗瞬間溼透後背。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躲過一劫,甚至沒來得及重新架起狙擊槍,一道裹挾着死亡氣息的陰影已經如同瞬移般出現在他面前!
是波西米婭!
她借助擲劍的壓制和踢起沙塵的掩護,如同獵豹般沖刺,速度快到在身後拉出了一道殘影!此刻,她右拳緊握,骨節因爲巨大的力量而發白,整條手臂的肌肉賁張隆起,帶着一股**毀滅一切**的氣勢,朝着狙擊手剛剛抬起的、還掛着驚駭表情的臉,**狠狠砸下**!
狙擊手只看到一個沾滿沙塵和血污的拳頭,在他的視野中急速放大!
“砰——咔嚓!!!”
拳頭**狠狠砸碎了**狙擊槍昂貴的瞄準鏡!破碎的鏡片混合着狂暴的拳勁,如同霰彈般**狠狠貫入了狙擊手的眼眶和面門**!
狙擊手的頭顱如同被重錘砸中的西瓜,瞬間變形、塌陷!紅的白的混合着破碎的骨骼和金屬碎片,呈放射狀向後噴濺!他連慘叫都未能發出,整個身體被這股恐怖的力量打得離地倒飛,如同破麻袋般**狠狠砸進了**後方一堵搖搖欲墜的磚牆裏!磚牆轟然倒塌,將他徹底掩埋!只有一灘迅速擴大的血污從磚石縫隙中滲出。
不到一分鍾!
零,死!
重裝戰士,死!
空中女戰士,死!
狙擊手,死!
風沙似乎都在這一刻凝滯了。廢墟中只剩下風暴的嗚咽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波西米婭緩緩轉過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兩把淬毒的匕首,**鎖定在已經徹底嚇傻的隊長身上**。她一步步向他走去,腳步踩在碎石和血泊中,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如同死神的鼓點。
隊長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剛才的沉穩和算計蕩然無存,只剩下無邊的恐懼!他手中的武器“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雙手顫抖地舉起,聲音帶着哭腔,語無倫次:
“朋…朋友!停手!停手!我投降!我認輸!放過我!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東西都給你!隊伍也歸你!饒我一命!饒命啊!”
波西米婭的腳步沒有停,依舊一步步逼近。
當波西米婭走到他面前不足三米時,隊長終於看清了兜帽陰影下那張如同地獄惡鬼般的臉!那扭曲的疤痕,那死寂的獨眼…巨大的視覺沖擊和心理壓力,讓他喉嚨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他拼命吞咽着唾沫,卻只能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求饒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只剩下極致的恐懼。
波西米婭仿佛沒有聽到他的求饒,也沒有看到他臉上的恐懼。她只是冷漠地抬起了左臂,那支黝黑的手槍再次出現,槍口穩穩地對準了隊長的眉心。
隊長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絕望徹底淹沒了他!
“砰!”
槍聲清脆。隊長的頭顱猛地向後一仰,眉心處多了一個焦黑的血洞,後腦勺炸開一團血霧。他眼中的恐懼凝固,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波西米婭保持着舉槍的姿勢,如同冰冷的雕塑,**矗立在原地**。
一秒…兩秒…三秒…
就在第三秒結束的瞬間!
她身後地面的陰影,如同活物般**無聲無息地隆起**!一道矮小瘦弱、全身包裹在緊身夜行衣中、臉上戴着黑色面罩的身影如同毒蛇般竄出!他手中握着一把通體漆黑、刃口卻閃爍着幽藍劇毒光芒的**淬毒尖刀**,帶着凌厲的破風聲,狠辣無比地**刺向波西米婭毫無防備的後頸**!角度刁鑽,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正是之前潛入地下的那名隊員!他竟然一直潛伏在側,等待着這絕殺的一刻!
然而,尖刀刺中後頸的觸感,並非預想中刺入皮肉的阻滯感,而是如同刺中了**堅硬的合金鋼板**!發出一聲刺耳的“叮”響!刀刃甚至因爲巨大的反作用力而微微彎曲!
殺手眼中瞬間被巨大的驚駭和難以置信填滿!這怎麼可能?!她的身體…
他瞬間意識到——自己死定了!情報有誤!這根本不是普通的C級巔峰!
就在他絕望的念頭剛剛升起,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撤退動作的刹那——
一只冰冷、沾滿血污和沙塵、卻如同**精鋼鑄造的鐵鉗**般的手,已經**精準無比地、死死地掐住了他脆弱的脖頸**!
波西米婭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那雙冰藍色的獨眼,毫無感情地俯視着被自己單手提起、雙腳離地的矮小殺手。透過面罩的眼洞,她看到了一雙屬於**少年**的、充滿了驚駭、恐懼和求生的眼睛。對方的身形,甚至比她還要矮小瘦弱。
“我本想放過你,”波西米婭嘶啞的聲音響起,冰冷得不帶一絲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因爲…你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和我一樣。”
少年殺手眼中瞬間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望,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似乎在祈求。
但波西米婭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那只掐住他脖子的右手,五指猛地**收攏**!
“咔嚓!”
一聲清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頸骨碎裂聲**響起!
少年殺手眼中的光芒瞬間熄滅,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向一邊,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軟了下去。
波西米婭鬆手,少年的屍體噗通一聲摔在血泊和沙塵中。
她不再看地上的屍體,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捏死了一只螞蟻。她冷漠地掃視了一遍血腥的戰場——六具形態各異的屍體,散落在風沙彌漫的廢墟中。
然後,她開始**沉默地、高效地收拾戰利品**。
她走到狙擊手的掩體廢墟旁,用力拔出深深嵌入混凝土的古樸殘劍,甩掉劍身上的血污,殘劍瞬間消失。她撿起零那把靈氣手槍,檢查了一下彈匣,收好。從重裝戰士身上卸下相對完好的合金護甲部件(肩甲、臂甲),塞進背包。從隊長身上搜出地圖、一個裝着幾塊靈石的皮袋、還有幾支急救針劑。空中女戰士的靈能羽翼發生器已經損壞,她看都沒看。最後,她走到那個少年殺手的屍體旁,蹲下身,從他腰間解下一個做工精良、帶有空間壓縮效果的戰術腰包,裏面裝着一些小巧的陷阱工具和毒藥。
整個過程中,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如同凍結的冰湖,不起一絲波瀾。沒有復仇的快意,沒有殺戮後的空虛,甚至沒有對那個少年殺手最後的憐憫產生任何漣漪。只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如同機器執行程序般的**高效和漠然**。
收拾完畢,她將沾滿血污的背包重新背好,拉上兜帽,遮住那張令人恐懼的臉龐。她最後看了一眼風暴依舊肆虐的前方,邁開腳步,再次**孤身一人**,踏入了漫天的黃沙之中。風沙很快吞噬了她小小的身影,仿佛她本就是這片死亡廢墟的一部分。
留下的,只有六具漸漸被風沙掩埋的屍體,以及空氣中久久不散的、濃重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