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靈獸園的三個月,對葉春鳴和金不來而言,是身體與嗅覺的雙重煉獄,也是臉皮厚度的極限錘煉。他們每日與各種靈獸的排泄物爲伍,掃帚和鐵鍬成了最親密的夥伴。金不來那身金光閃閃的行頭徹底報廢,取而代之的是散發着不可描述氣味的粗布工裝。葉春鳴則開發出了一套“閉氣功”(其實就是憋氣),並試圖改良金不來的“鈔能力”,用凡俗糖果賄賂那些相對溫順的靈獸(效果時好時壞,曾被一群貪吃的“香香豬”追着拱翻了糞車)

而凌霜寒那“寒潭冷靜”的懲罰,效果拔群——字面意義上的。被丟進那口終年不化、寒氣刺骨的“靜心潭”泡了足足一個時辰後,葉春鳴和金不來凍得嘴唇發紫,渾身哆嗦了三天,連帶着腦子裏那些“奇思妙想”似乎也被凍僵了。至少短期內,兩人看着凌霜寒的眼神都帶着敬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懲罰期滿,兩人如同刑滿釋放,灰溜溜地滾回棲霞坪。靈獸園的“芬芳”似乎已融入骨血,走到哪裏都自帶一股淡淡的“存在感”,成功取代了“陳老爺私生子”的梗,成爲外門弟子新的嘲笑點。

或許是靈獸園的高強度勞動(搬糞也是鍛煉),或許是寒潭激發了某種潛能(凍的),更或許是之前凌霜寒給的丹藥終於起了點作用,兩人的修爲竟然……有了一丟丟進步!

葉春鳴成功從煉氣三層巔峰突破到了煉氣四層!雖然只是初期,靈力依舊稀薄,但丹田那點氣旋總算凝實了些許。

金不來更是創造了奇跡!他竟然從硬生生被“逼”到了煉氣四層中期!雖然這點修爲在外門依舊墊底,但對他這廢柴資質而言,已經是祖墳冒青煙(如果修仙界有祖墳的話)的進步了!

這點微末的進步,如同給奄奄一息的鹹魚打了一針強心劑。“臥龍鳳雛”那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只是這次,他們學“乖”了,決定將“智慧”(作死天賦)用在“合法創收”上。

“老葉!我們不能坐吃山空啊!”金不來看着空空如也的靈石袋和貢獻牌,痛心疾首,“得想辦法賺靈石!賺貢獻!買丹藥!買好吃的!”

“說得對!”葉春鳴摩挲着下巴,眼神閃爍着“臥龍”的光芒,“靈獸園的經歷給了我啓發!那些靈獸,就是一座座移動的靈石礦啊!”

“啊?你要回去偷……偷糞?”金不來胖臉一白,心理陰影巨大。

“庸俗!”葉春鳴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是副產品!比如……靈獸毛發!你看那些‘追風駒’,跑起來毛發飛揚,多浪費!還有‘厚土犀’,換季時掉的毛能做幾床被子!這些都是上好的煉器、制符輔材啊!我們完全可以提供專業的靈獸毛發收集與初步處理服務!幫宗門回收資源,賺取合理報酬!”

金不來小眼睛亮了:“這個好!合法!環保!還能跟靈獸搞好關系(方便以後偷……啊不,是收集更多副產品)!老葉,你真是個商業奇才!”

“說幹就幹!“臥龍鳳雛”拿着葉春鳴連夜趕制的“商業計劃書”(一張鬼畫符般的草圖配幾行歪歪扭扭的字),找到了負責靈獸園後勤的孫管事。孫管事是個圓滑的中年人,早就聽聞這兩位的“大名”,本想一口回絕,但架不住葉春鳴舌燦蓮花,把“資源回收”、“變廢爲寶”、“爲宗門開源節流”說得天花亂墜,再配上金不來那“真摯”(主要是想賺錢)的眼神,孫管事抱着“死馬當活馬醫”和“趕緊打發走瘟神”的心態,勉強同意他們在非核心區域,對幾種性情相對溫順的靈獸進行“試點收集”,按量支付微薄貢獻點。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且搞笑)。

追風駒速度快,毛發柔韌光滑,是上好的風屬性材料。葉春鳴借鑑前世吸塵器原理,用凡俗材料(竹筒、牛皮、彈簧)打造了一個簡陋的手動“靈力吸毛器”(核心動力是金不來貢獻的一絲微弱靈力)。他興致勃勃地對準一匹正在吃草的追風駒屁股,啓動!

呼呼呼!

風力微弱,只吸起幾根絨毛。追風駒感覺屁股癢癢,不耐煩地甩了甩尾巴。

“加大功率!”葉春鳴指揮金不來。

金不來憋紅了臉,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吸力陡然增大!

噗——!

吸毛器前端承受不住驟然增大的風壓和追風駒受驚後猛地一尥蹶子,直接炸了!竹片紛飛,牛皮破裂!更要命的是,巨大的響聲和氣流驚擾了馬群!

唏律律——!

十幾匹追風駒受驚,揚起前蹄,嘶鳴着在獸欄裏狂奔沖撞!一時間煙塵滾滾,草料亂飛!孫管事聞訊趕來,看着一片狼藉的獸欄和驚魂未定的馬群,臉都氣綠了!葉春鳴和金不來灰頭土臉地縮在角落,手裏還拿着吸毛器的殘骸。

吸取教訓,兩人轉向以性格溫吞著稱的厚土犀。這種靈獸體型龐大,換毛期毛發脫落很多。葉春鳴覺得用工具風險大,提議用“溫柔收集法”——由金不來給犀牛“跳舞”,分散其注意力,葉春鳴趁機在後面撿毛。

金不來爲了靈石(貢獻點),豁出去了!他對着那頭小山般的厚土犀,扭動着肥胖的身軀,跳起了改良版的“廣場引靈舞”(自認爲很溫柔)。厚土犀瞪着銅鈴大眼,好奇地看着眼前這個不斷扭動的“肉球”。

葉春鳴瞅準機會,拿着大麻袋,躡手躡腳地靠近犀牛屁股,開始撿拾地上脫落的粗硬毛發。

開始很順利。金不來跳得投入(且滑稽),犀牛看得“入神”。葉春鳴很快撿了大半袋。

就在這時,金不來一個高難度(對他而言)的旋轉動作,腳下被一塊石頭絆倒,“哎喲”一聲,肥胖的身軀如同肉彈戰車,直直地撞在了厚土犀粗壯的後腿上!

厚土犀雖然溫吞,但被這麼一撞,也感覺到了!它疑惑地回過頭,看到那個撞自己的“肉球”正趴在自己腳邊哼哼唧唧,而另一個家夥正拿着麻袋在它屁股後面鬼鬼祟祟,頓時菊花一緊……

“哞——!” 厚土犀發出一聲低沉但不滿的吼叫,抬起一只巨大的蹄子,不輕不重地……踩在了金不來那裝滿毛發的麻袋上!

噗嗤!

麻袋瞬間被踩扁!裏面辛辛苦苦收集的毛發被壓得嚴嚴實實,還混合了泥土和……某種不可言說的蹄底殘留物。

“我的毛!我的貢獻點啊!”金不來看着被“犀足封印”的麻袋,發出了絕望的哀嚎。厚土犀則打了個響鼻,慢悠悠地走開了,留下兩個欲哭無淚的“毛發收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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