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握着手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張總，實在對不起，貨車追尾是意外，我們已經聯系保險公司定損了。您的活動不能耽誤，我們現在就組織工人連夜熬醬，明天早上用冷鏈物流給您送過去，保證不耽誤您的活動，違約金我們也會承擔，您看可以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張總的聲音緩和了些：“連夜熬醬？能趕得上嗎？我明天上午十點就要用貨。”
“您放心，我們合作社有兩台熬醬鍋，今晚通宵生產，凌晨五點就能裝瓶，六點用冷鏈車出發，到您那邊只要三個小時，肯定能趕上。” 陳默說，“要是趕不上，我們不僅賠償違約金，還會給您打八折，作爲補償。”
“行，我就信你這一次。” 張總掛了電話。
陳默鬆了口氣，趕緊召集工人：“大家辛苦一下，今晚通宵熬醬，趕明天的訂單。王嬸，你負責清洗小果；李剛，你負責去核；小張，你聯系冷鏈物流，明天早上六點必須到合作社。”
農戶們沒有怨言，紛紛行動起來。熬醬車間的燈亮了一夜，蒸汽嫋嫋，工人們輪流休息，陳默也沒閒着，一會兒幫着去核，一會兒盯着熬醬的火候，額頭上的汗擦了又擦。老周也來了，他負責記錄生產數量，手裏的筆飛快地寫着：“小陳總，沒想到你這麼能扛，換做別人，早就被王總的事和車禍壓垮了。”
“老廠長說‘路正則業興’，只要咱們不放棄，就沒有走不通的路。” 陳默笑着說，“您以前總說要跟風，現在覺得，咱們自己的路是不是更好走？”
老周的臉有點紅：“以前是我糊塗，總覺得別人的路穩當，現在才知道，實事求是走自己的路，才最踏實。以後我跟你好好幹，把合作社做大。”
凌晨五點，五十瓶醬終於裝瓶完畢，貼上標籤，整齊地擺在箱子裏。六點整，冷鏈車準時到了合作社，司機師傅下車檢查：“你們這醬包裝得很嚴實，路上不會灑，放心吧。”
看着冷鏈車駛出山坳，陳默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看着天邊的朝陽，心裏很感慨 —— 從一開始的虧損，到後來的合作社，再到一次次應對王總的陰謀，雖然難，但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實。
上午十點，張總打來電話，聲音很滿意：“陳總，醬收到了，質量很好，活動很成功！我跟你說個好消息，我身邊的幾個朋友也想訂你們的醬，大概要兩百瓶，你能做嗎？”
“能做！我們現在就安排生產，三天內給您發貨。” 陳默的心裏樂開了花 —— 這意味着合作社的外地生意打開了局面，以後會有更多的客戶。
掛了電話，農戶們都圍過來，聽到要訂兩百瓶醬，都很開心。李大爺說：“小陳總，咱們的醬能賣到外地，都是你堅持‘心誠則果甜’的結果，要是像王總那樣摻假，早就被淘汰了。”
“是啊，以後咱們要多開發新產品，比如山楂果凍、山楂果膠，讓更多人知道咱們山坳的小果。” 陳默說，“王嬸，你統計一下農戶們的小果產量，咱們再擴大收購，滿足訂單需求。”
可就在這時，小張拿着一張催款單跑過來，臉色不好：“陳總，保險公司的定損結果出來了，貨車的維修費和醬的損失，一共要一萬五千元，保險公司只賠一萬，剩下的五千要咱們自己承擔。而且，冷鏈物流的費用比普通物流貴兩倍，這次的訂單利潤，剛好夠付物流費和賠償，根本沒賺錢。”
陳默的心裏一沉 —— 五千塊賠償加上高昂的冷鏈費，這次的訂單等於白幹了。要是以後外地訂單多了，物流成本和意外風險都會增加，合作社的利潤會越來越薄。他坐在石凳上，眉頭皺了起來：“小張，你去查一下，有沒有更便宜的冷鏈物流？或者能不能跟其他合作社一起拼車，降低成本？”
“我已經查過了，咱們縣只有一家冷鏈物流公司，沒有其他選擇。拼車的話，要等其他合作社有貨才能一起發，可能會耽誤訂單。” 小張說。
王嬸也着急了：“要是物流成本這麼高，咱們的外地訂單根本不賺錢，還不如只做本地生意。”
陳默搖了搖頭：“本地市場有限，只有做外地生意，合作社才能擴大。老廠長以前說過，‘要想業興，就得敢闖’，咱們不能因爲物流成本高就放棄，得想辦法解決。”
他想起之前去鄰縣調研時，看到鄰縣有個農產品物流園，專門給農戶提供低價冷鏈服務。他趕緊給鄰縣物流園的趙經理打電話：“趙經理，您好，我是青山山楂合作社的陳默，想跟您諮詢一下，咱們物流園能不能給我們提供冷鏈服務？價格能不能優惠點？”
“青山山楂合作社？我知道你們，之前在網上看到你們直播打假，做得很好！” 趙經理的聲音很熱情，“我們物流園對誠信經營的合作社有優惠，冷鏈費可以打七折，要是你們能長期合作，還能再便宜。”
陳默的心裏一亮：“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們以後每個月至少有兩百瓶醬要發往外地，咱們可以長期合作。”
“沒問題，我現在就給你發合作協議，你籤好字寄過來就行。” 趙經理說。
掛了電話，陳默把好消息告訴農戶們，大家都很開心。李剛說：“陳總，還是你有辦法，這下咱們的外地訂單能賺錢了！”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 陳默說，“以後咱們要更加注重質量，堅持‘低糖無添加’，讓山坳的小果走出大山，走向更多地方。”
下午，陳默去派出所做筆錄，張警官告訴他，王總和他的表弟因爲破壞電力設施和故意栽贓，已經被提起公訴，可能要被判一年有期徒刑，賠償合作社的五萬元也已經到賬。
走出派出所，陳默感覺心裏很輕鬆 —— 王總的事終於解決了，合作社可以安心發展了。他開車回合作社，剛到村口，就看到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在等他，手裏拿着一份文件。
“你是陳默吧？我是省農產品展銷會的工作人員，我們看到你們合作社的醬在網上很受歡迎，想邀請你們參加下個月的展銷會，要是表現好，還能獲得‘省優質農產品’的稱號。” 男人笑着說，把邀請函遞給陳默。
陳默接過邀請函，心裏很激動 —— 省農產品展銷會是全省最大的農產品展會，要是能參加，合作社的知名度會大大提高，訂單也會更多。他趕緊說：“我們願意參加！謝謝你們的邀請！”
男人說：“那就好，你們要準備好展品和介紹材料，下個月十號在省展覽館開幕。”
回到合作社，陳默把邀請函給農戶們看，大家都很興奮，紛紛討論要準備什麼展品。王嬸說：“咱們要把山楂醬、山楂果凍都帶去，讓大家嚐嚐咱們的產品。”
“還要做個展板，把咱們合作社的故事寫上去，讓大家知道咱們是怎麼從虧損走到現在的。” 老周說。
陳默點點頭：“好，咱們一起準備，爭取在展銷會上拿到‘省優質農產品’的稱號。”
可就在大家興奮地討論時，小張突然跑進來，臉色蒼白：“陳總，不好了！縣農科所打來電話，說咱們山坳的山楂樹得了白粉病，要是不及時防治，下個月的小果產量會減少一半！”
白粉病？陳默的心裏 “咯噔” 一下 —— 白粉病是山楂樹的常見病，要是防治不及時，葉子會枯萎，果子會掉落，產量會大大減少。下個月就是小果成熟的季節，要是產量減少一半，展銷會的展品和訂單都會受影響。他趕緊給縣農科所的王所長打電話：“王所長，白粉病怎麼防治？需要什麼農藥？咱們還有時間嗎？”
“白粉病要及時噴灑生物農藥，不然擴散很快。” 王所長的聲音很着急，“我現在就給你送農藥過去，你們要盡快組織農戶噴灑，不然真的會減產一半！”
陳默掛了電話，對農戶們說：“大家別慌，王所長會送農藥過來，咱們現在就去山楂地噴灑，一定要保住小果產量！”
農戶們趕緊行動起來，拿着噴霧器，往山楂地跑。陳默也拿起噴霧器，跟着大家一起噴灑農藥。夕陽照在山楂樹上，葉子上的白粉病斑清晰可見。他看着眼前的山楂樹，想起老廠長的讖語 “心誠則果甜，路正則業興”—— 這次的白粉病，會不會影響小果的質量和產量？展銷會還能順利參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