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答應雲唯,要送雲唯去機場。
可現在雲嫵要他陪着逛街。
他猶豫了片刻,對雲嫵的愛意戰勝了一切。
他關掉了手機,帶着重傷的身體,陪雲嫵去商場,吃飯,看電影,買東西。
傍晚回到別墅時,沒站穩腳步,高大的身體摔在玄關處,眼前一片漆黑。
“雲唯......”他在昏厥前喊出了雲唯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原地蘇醒,腹痛占據了全身,別墅裏安安靜靜。
他捂着腹部,蹣跚着上樓。
二樓空蕩蕩......
雲唯已經走了?
“林秘書,”他腹部痛的冷汗直流,彎着腰打電話:“來雲唯別墅,送我去醫院!”
一個小時後,醫院vip病房。
陸老爺子滿臉怒意:“你不要命了?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手術第三天,就陪她逛了一天街?”
“她又不是不知道,你脾髒摘除了!”
陸盡野滿臉蒼白,半響張開嘴聲音幹啞:“爺爺,嫵嫵不知道,況且,她值得我這麼做!”
“爺爺,她很好,你會知道的。”
“!你爲她擋刀受傷,她就在當場,她不知道?”陸老爺子暴怒
陸盡野虛弱,滿目眷戀:“我的命,是她救回的,爲她做一切都值得!”
陸老爺子暴怒攥拳,甩袖子離開。
老爺子離開後,陸盡野躺在安靜的病房裏,望着天花板。
徒然莫名想起,去年——
他陪雲唯去畫展遇襲,爲了保護雲唯,肩膀挨了一刀,砍到大動脈失血過多。
“陸盡野,你爲什麼不躲開?你分明能躲開的!”
雲唯送他去醫院的路上哭着吼:“你傻嗎?你敢死?”
“沒事的......我在,陸盡野別怕......”
吼到最後,她無助的抱着他哽咽,眼淚惶惶,可憐的像個小兔子......
就像這次,他爲雲嫵擋刀後,她哭着送他去醫院時一樣。
那次命保住後,她開始學習煮飯煲湯,每天給他煲各種湯,煲了半年——
從一個廚渣,變成廚藝精妙。
那半年,她不讓他做任何事,連他的衣服,都是她親自洗。
回憶到這裏,陸盡野有些恍惚,他回憶裏的她,那三年,溫暖的讓他唇角上揚。
反觀,他不是不知道,他爲雲嫵擋刀後,被她狠狠的推開......
忽然,他猛地怔住。
他爲什麼要想這些,爲什麼要拿雲嫵和雲唯比較?
一定是他糊塗了,他愛的分明是雲嫵,心底裏的那個人,始終都是雲嫵。
嫵嫵還小,她偶爾有些神經大條,他可以包容。
爲了驅逐剛才古怪的想法,他立刻打電話給雲嫵。
“盡野哥哥,才剛剛分開,你就想我了嗎?”電話裏傳來雲嫵嬌羞做作的聲音。
陸盡野剛才腦海裏的異樣情緒瞬間驅逐掉,目光變得溫柔帶着笑意。
聲音溫和對着電話:“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愛着嫵嫵小姐的。”
“嘻嘻,討厭啦盡野哥哥。”雲嫵嬌笑出聲:“姐姐聽見,會生氣的。”
“她不重要。”陸盡野面若春風拂過。
吸了一口氣,聲音溫柔淺淡:“你喜歡我嗎?嫵嫵小姐。”
“我當然喜歡盡野哥哥。”雲嫵嬌羞萬分。
陸盡野的心裏猶如輕飄的羽毛掠過,這就是他等了三年的回答。
讓雲嫵親口說喜歡他。
他很高興,如願以償,可不知爲什麼心中有些麻木僵硬。
頓了頓,他笑着說:“那麼三天後,我帶嫵嫵小姐去一個地方,有些話想與您說。”
掛斷電話,他按動了電鈴,林秘書走進來。
“三天後,我要和嫵嫵求婚。”
林秘書張了張嘴:“是,陸總。”
“地點在天頂蒼穹,通知意大利國家交響樂團伴奏,再準備滄海之淚鑽戒......”
“是!陸總。”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清晨。
陸盡野睜眼時,習慣性想起雲唯。
他蹙了蹙俊眉,平復了心情,躺在病床給雲唯發了信息:“大小姐,您到新西蘭了嗎?”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他又打電話給雲唯。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他冷着俊臉,按動電鈴,林秘書畢恭畢敬走進來。
陸盡野冷聲說:“她又在鬧什麼?去查,雲唯去哪了,是否去了新西蘭。”
半個小時之後。
林秘書站在病床邊,欲言又止:“總裁,機場那邊調查,雲唯小姐並未乘坐任何航班,不過......”
陸盡野臉色冷下來,皺眉:“說!”
“咱們的人查到,前夜雲唯小姐在天野酒店,和一個男人開了房......昨天早上就搬去了琉璃山。”
“開房?”陸盡野情緒悄然間失控,音調高了幾度。
眼底裏驟然炸開殺意憤怒。
他過濾掉琉璃山,滿腦子都是開房兩個字!
他本該無所謂,他又不愛雲唯,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好像被狠狠的抓了一把,攥的疼痛。
這突如其來的失控,讓他煩躁,很想驅散掉。
他終究沒有控制住自己,瞬間從病床坐起身,冷聲吼道:“去琉璃山!”
林秘書擔憂:“您的傷......”
車子駛向琉璃山。
這一片私人住宅,規模恢弘。
車子在莊園門口停下來。
陸盡野傷口未愈合,坐在車裏表情凜冽。
清晨的曦光照在莊園裏,他看到雲唯穿着白色的睡裙,蹲在角落裏,長卷發鬆軟。
睫毛耷在眼瞼,她在喂貓吃東西。
樣子乖巧又柔順,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一時之間,陸盡野怔住,腦海裏出現許多年前的回憶。
他12歲時,和母親一起去陸氏接父親下班,父母在他眼前,被人暗殺,他一個人逃出了幾十裏,後面的人依舊不停的追。
那是夜晚,他筋疲力竭跑到一個黑暗的巷子裏,分明是黑夜,卻看到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蹲在角落裏,抱着膝蓋抽泣。
一定是被遺棄的小孩,他來不及多想。
那群殺手追上來了,刀抵在他脖子上時,那個小女孩居然顫顫的大聲喊:“我已經報警了!我媽媽是警察,我把你們的照片發給我媽媽了!我媽媽馬上就來了!”
她手裏拿着手機,開着閃光燈。
那些殺手對視一眼,他們有規矩,不動警察和警察的家屬,慌亂間丟下他們,迅速逃離。
她其實只是拙劣的謊言,她根本就沒有報警,她拿的只是個手機模樣的電子閱讀器。
她和女孩一起跑到警局時,他問:“你叫什麼名字?你爲什麼在夜裏,一個人。”
女孩臉上髒兮兮,遮掩了大半容貌,才十歲左右的樣子,那雙眼睛幹淨清澈,幾乎透明。
那個畫面定格在他腦海裏,猶如一幅畫。
至真至純摯愛......
她說:“我叫雲嫵,我爸爸和壞女人,與他們的女兒一起打我,我就跑了。”
雲嫵?
女孩轉身跑了,似乎是怕警察把她送回家。
他從此再沒見過女孩,直到幾年前他派人調查,才知道雲氏的二小姐叫雲嫵。
雲家還有一個大小姐,叫雲唯,從小刁鑽任性,欺辱妹妹雲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