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的邊境口岸還浸在冷霧裏,蘇硯裹緊了陸崢準備的深色沖鋒衣,帆布包緊貼在身側——裏面的便攜光譜儀、地質錘和一小塊滇西隕石碎屑復制品,是她今天的“武器”。陸崢站在她身邊,手裏捏着張僞造的“礦石采購商”名片,壓低聲音叮囑:“一會兒跟着貨車隊走,別盯着緝私隊的方向看,鑫源的人可能在附近盯梢。”
口岸入口處,幾輛印着 “建材運輸” 的貨車正排隊等候檢查,輪胎壓在水泥地上的痕跡深得異常 —— 蘇硯一眼就看出不對勁:“普通建材的密度大多在 2.5g/cm³ 左右,這貨車的輪胎壓痕至少是 3.5g/cm³ 的荷載,很可能裝的是礦石。”
陸崢點頭,拿出手機給緝私隊發消息:“目標車輛,車牌號雲 A・36892,輪胎壓痕超標,疑似載有非法礦石。” 兩人假裝討論 “采購建材”,慢慢靠近那輛貨車,蘇硯的目光掃過貨車尾部的縫隙,隱約看到裏面露出的深綠色礦石邊角 —— 和滇西翡翠礦脈的伴生礦顏色一模一樣。
“師傅,你們這建材是從哪運過來的?我們工地想批量采購。” 陸崢敲了敲貨車車門,司機是個滿臉橫肉的男人,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他們:“私人運輸,不對外供貨,別多問。” 說完就想關車門。
蘇硯立刻上前一步,手指指向門縫裏的礦石:“師傅,你這‘建材’看着不像普通石料啊 —— 表面有金屬光澤,還泛着綠色,不會是銅礦石吧?我們之前收過類似的,密度得有 4.5g/cm³,運費可比建材貴多了。” 她故意報出銅礦的密度,試探司機的反應。
司機的臉色瞬間變了,猛地推了蘇硯一把:“你少管閒事!再糾纏我報警了!” 這一推正好撞在蘇硯的帆布包上,包裏的地質錘滑出來,“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 —— 錘頭的金屬光澤在晨霧裏格外顯眼,司機看到後,臉色更慌了,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別打了,我們已經報警了。” 緝私隊的隊員突然從旁邊的巡邏車裏出來,迅速控制住司機,隊長李隊走到蘇硯身邊:“多虧你們及時發現,這貨車的申報單寫的是‘石灰石’,實際裝的全是非法開采的銅礦石,還有少量含鉻礦石。”
蘇硯蹲下身,用地質錘敲下一小塊露出的礦石,對着晨光觀察:“這礦石的結構是粒狀變晶結構,和滇西礦脈的銅礦石特征一致,而且表面有淡淡的藍綠色氧化層,說明含銅量不低於 3%。” 她拿出便攜光譜儀,將礦石樣本放進去,屏幕上很快跳出數據:【銅 3.2%、鉻 0.29%、氦 - 3 同位素微量】。
“有氦 - 3!” 蘇硯心裏一震,立刻拿出隕石碎屑復制品對比,“這礦石裏的氦 - 3 同位素含量,和滇西隕石碎屑的數值幾乎一致,說明這些礦石不僅來自同類礦脈,還可能和隕石碎屑的來源有關!”
陸崢湊過來看光譜儀屏幕,眉頭緊鎖:“境外礦販要的不只是銅礦石,還有含氦 - 3 的礦石 —— 他們想通過這些礦石,進一步定位滇西的隕石礦點,采更多含有特殊同位素的礦石。”
緝私隊在貨車裏搜出一份加密文件,破解後發現是境外老板給司機的指令:“將礦石運至緬甸仰光,交給代號‘黑蛇’的人,途中若遇檢查,銷毀所有與‘隕石’相關的資料。” 文件裏還附了一張手繪的礦脈圖,上面標注的地點就在滇西的一個廢棄礦坑附近 —— 正是 2019 年蘇硯和陳峰勘探過的地方。
“黑蛇?” 蘇硯想起老鄭提到的 “境外老板”,“老鄭說陳峰賣隕石碎屑時,對接的人就叫‘黑蛇’,看來這就是我們要找的關鍵人物!”
李隊將文件收好,對蘇硯和陸崢說:“我們已經聯系緬甸警方,協助追查‘黑蛇’的下落,但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 鑫源還有殘餘人員在口岸活動,可能會報復你們。”
就在這時,蘇硯的手機響了,是張姨打來的,聲音帶着哭腔:“蘇小姐,不好了!剛才有人去家裏找你,說你要是再多管閒事,就對鄰居們不客氣!”
蘇硯心裏一緊,立刻讓張姨報警,又跟李隊說明情況。李隊安排了兩名隊員去保護張姨和鄰居,安慰道:“別擔心,我們會加強周邊巡邏,不會讓他們傷害無辜的人。”
處理完貨車的事,天已經亮了,口岸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蘇硯和陸崢坐在巡邏車裏,看着被查封的貨車被拖走,心裏既鬆了口氣,又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 雖然截住了這批礦石,但 “黑蛇” 還沒抓到,滇西的廢棄礦坑也可能有危險。
“我們得盡快去滇西。” 蘇硯看着手裏的礦脈圖,“這張圖上標注的礦坑,我 2019 年去過,當時陳峰說裏面沒有有價值的礦石,現在看來,他是故意隱瞞,把礦坑留給了境外礦販。”
陸崢點頭,拿出手機翻看地質研究所的消息:“我朋友已經分析出隕石碎屑的同位素特征,只要我們在滇西找到類似的礦石,就能定位隕石礦點,阻止‘黑蛇’采礦。另外,科普專場的直播反響很好,有很多地質專家聯系我們,想加入礦脈保護的隊伍,還有學校邀請你去做講座,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擴大地質保護的影響力。”
蘇硯看着手機裏粉絲的留言 ——“主播注意安全!我們支持你!”“一定要抓住境外礦販!”“滇西勘探我們會準時看直播!”—— 心裏一陣溫暖。從破產負債到現在,她不僅找回了自己的專業價值,還帶動了更多人關注地質保護,這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
“謝謝你,陸崢。” 蘇硯突然說,“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在被陳峰陷害,找不到反擊的方向。”
陸崢轉過頭,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們是戰友,不是嗎?保護礦脈,揭穿陰謀,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事。”
巡邏車駛出口岸,朝着市區的方向開去。蘇硯看着窗外掠過的田野,手裏緊緊攥着那張礦脈圖 —— 滇西的廢棄礦坑、代號 “黑蛇” 的境外礦販、還沒找到的隕石碎屑…… 接下來的路還很長,但她不再害怕。有陸崢的陪伴,有緝私隊的支持,還有幾萬粉絲的期待,她一定能守護好滇西的地質寶藏,讓非法礦販無處遁形。
而此刻,口岸附近的一家小旅館裏,一個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看着被拖走的貨車,狠狠摔了手裏的杯子 —— 正是 “黑蛇” 的手下。他拿出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老板,貨被截了,蘇硯和陸崢壞了我們的事…… 對,他們要去滇西…… 好,我會在滇西等着他們,讓他們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