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啞口無言。
才發現是自己被算計了。
而這番話也讓皇後多想了。
沈睢寧得罪了淑妃,先是流言出,又是今晚的事情出,一切都剛剛好,怕針對的人就是沈睢寧。
只是冬雪怎麼去了?
“冬雪,你說你是被誣陷,可榮妃親眼看見你和衛風兩人......難不成榮妃看錯了不成?”
榮妃立刻保證,“不止是臣妾,臣妾帶着的宮女也看的真真的,兩人抱成一團正親熱呢。”
這話說的侍立的宮人都低下了頭。
皇後等着冬雪解釋。
冬雪才發現自己解釋不清楚了。
信箋是寫給姚晚寧的,她擔心被人發現,已經燒掉了。
現在她嘴裏要是吐出陸望舒的名字,那皇後對她的懲罰只會更重,或許命都難保。
認下眼前的罪責,至少不會死。
冬雪牙一咬,頭磕在地上,“回稟娘娘,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請娘娘饒奴婢一命。”
衛風驚訝的看着冬雪。
皇後閉了閉眼睛,知道冬雪是保不住了,“既如此,你觸犯宮規,打二十大板,趕出宮去。”
“至於這個衛風,他是乾清宮護衛陛下的侍衛,等本宮稟明陛下再行處置。”
冬雪的哭求聲漸行漸遠。
人已經被拖下去了。
待她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人已經被丟出宮門了。
至於衛風,也沒能逃脫責打,從侍衛除名,前程盡毀。
事後,皇後派人去查過,但一無所獲。
她還是心疼冬雪,偷偷派人在宮外照顧她。
沈睢寧知道,什麼也沒說。
將冬雪趕出宮,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舉兩得,少了兩個隱患。
日子總算平穩了下來。
鹿苑的溫泉極好,宮人一早就備下了。
皇後泡了兩回,氣色也好些。
這日沈睢寧來取皇後落下的鳳簪,出來時被黃忠攔住,他笑眯眯樣子,“陛下請姑娘去一趟。”
沈睢寧一萬個不願去,去了誰知道發生什麼。
且皇後不在,鞭長莫及。
黃忠見人不動,催促道,“陛下等着呢。”
違抗皇命顯然是不行的。
沈睢寧拖着兩條艱難的腿,跟在黃忠身後。
趙景乾在清華池泡溫泉。
黃忠停在門口,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姑娘進去吧,陛下泡溫泉不喜人多。”
沈睢寧,“......”
不喜人多還叫她來?
走進去,水聲潺潺,霧氣彌散,一個寬闊的背影落入沈睢寧眼底。
她心跳陡然加速。
不敢靠的太近,跪在三尺之外,屏氣凝神,“奴婢給陛下請安。”
趙景乾沒有回頭,聲音慵懶,“跪那麼遠,朕要跟你喊着說話嗎?”
沈睢寧不得不跪的近一些。
留了一尺距離。
趙景乾還是不滿意,輕吐出兩個字,“過來。”
他說話越短,越是嚇人。
腳比腦子更快靠近。
沈睢寧暗罵自己不爭氣。
死腿,叫你走你就走!
“給朕擦擦背。”
手和腿一樣,都有自己的意志,霧氣中看清了帝王的樣子,手已經拿着毛巾落在了帝王背上。
她小心翼翼的非禮勿視,不觸碰趙景乾。
可趙景乾卻不放過她,“你是準備把朕那一塊皮膚擦掉嗎?”
又戲謔的問,“還是你在報復朕?”
沈睢寧一睜眼,果然她手只在趙景乾背上一塊地方打轉,都給她擦紅了。
連忙換了一塊地方擦。
回答帝王後一句發問,“奴婢沒有,不敢。”
“除夕夜,太液池,你慌忙的跑進朕懷裏,是爲了躲誰?”
趙景乾突然的發問,讓沈睢寧的手微頓。
果然,沒什麼能瞞過趙景乾。
沈睢寧如實說了,末尾補了一句,“奴婢與衛風並無關系,是他色膽包天。”
“色膽包天?”趙景乾低聲笑,引起胸腔的震蕩。
充滿力量感的背脊鼓起,沈睢寧指尖不小心碰到,連忙縮回。
卻又忍不住看。
一抬頭就被趙景乾抓住,他用手抬起沈睢寧的下巴,問她,“你覺得你是絕色?”
“奴婢蒲柳之姿。”
她知道趙景乾生氣了。
卻又不知道他氣什麼。
只能仰着頭,不動不怒。
趙景乾的確是生氣的,他氣自己還沒到手的東西,倒讓別人覬覦上了。
一個陸望舒還不夠,還來個侍衛。
他是想懲罰她的,好叫她知道,紫禁城裏所有的人和物都是他所有,旁人沾染不得。
可手掌下的小宮女瘦弱的身姿跪着,沾染上了霧氣的雙眸無辜的很,他的氣消了。
“給朕按按肩膀。”
帝王撤下了鉗制她的手,人也跟着轉過去,像是沒動過氣一樣。
沈睢寧呼出一口氣,手搭在了趙景乾肩膀上。
結實的觸感讓她指尖發麻。
一只手竟攏不住帝王的肩膀。
沈睢寧收着力道捏着,卻突然被趙景乾抓住了手,嚇得花容失色,“陛下做什麼?”
趙景乾攤開她的手,“朕不是讓人送去了凍傷膏嗎,你這手怎麼還跟蘿卜一樣?”
沈睢寧,“......”
她哪裏見過凍傷膏。
一想,可能是皇後沒給她。
“奴婢忘記用了,”沈睢寧搪塞。
“黃忠。”
趙景乾話落,黃忠不出片刻就進來了,奉上了凍傷膏,又退了出去。
意識到趙景乾想幹嘛,沈睢寧掙扎了兩下,急道,“奴婢自己來。”
“不是你自己來,難不成還要朕來?”趙景乾挑眉看她。
沈睢寧,“......”
那你拿着凍傷膏不放手做什麼?
“朕今天心情好,勉爲其難做一回伺候人的事。”
不待沈睢寧反應,一股冰涼的觸感已經敷在了手上,跟隨着的是趙景乾強有力的大手揉弄。
“別沾水。”
凍傷膏塗完,趙景乾細心囑咐。
沈睢寧還跪着,腿麻了,想挪一下被趙景乾發現,他大發慈悲的吩咐,“坐着吧。”
本以爲小宮女還要說不敢。
眨眼就見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舉着雙手。
滑稽又好笑。
趙景乾雙手搭在池邊,目光灼灼的看着沈睢寧。
色膽包天真不算冤枉那該死的侍衛。
的確是絕色佳人。
賞心悅目。
沈睢寧生坐着,給趙景乾看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