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極北冰原的第七日,朔風裹挾着雪粒子打在獸皮鬥篷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石鑫攏了攏鬥篷邊緣,指尖觸到布料上凝結的薄冰,寒意順着指縫鑽進袖口——即便丹田內五種異火正緩緩釋放溫熱,也擋不住這北地深冬的凜冽。
身旁的蘇清月早已換上了素白棉袍,領口繡着的冰梅暗紋在風雪中微微晃動。她的頭發被一根青色的發帶束起,幾縷碎發貼在臉頰上,凍得有些發紅。白塵則依舊是那身灰布長衫,背着半舊的藥箱走在最後,他的步伐極穩,即便踩在覆雪的凍土上也聽不到半點聲響,只有偶爾抬手拂去藥箱上積雪時,才能看到他手腕上那道淺褐色的舊疤——那是早年在藥廬試藥時被毒草劃傷留下的印記,如今已成爲他過往經歷的見證。
“再走半個時辰就能到落雪城了。”白塵抬頭望了望天色,鉛灰色的雲層壓得很低,像是隨時會砸下一場暴雪,“城裏的‘百草堂’是我們同心堂的據點,掌櫃老周是跟着堂主多年的老人,爲人可靠,我們在那裏暫時休整很安全。”
石鑫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前方隱約可見的城郭輪廓上。落雪城的城牆是用當地的青黑色岩石砌成的,表面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積雪,遠遠望去像是一頭蟄伏的巨獸。城牆上方的城樓裏,隱約能看到士兵走動的身影,城門口掛着兩盞紅燈籠,在風雪中搖曳,給這冰冷的北地小城添了一絲暖意。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裏藏着記載着“鎖焰冰陣”破解之法的《藥經》,書頁邊緣早已被反復翻閱得有些毛糙。自從在極北冰原收服極寒冰焰後,他總覺得丹田內的異火氣息變得更加活躍,五種火焰時而交融時而分離,像是在相互試探,又像是在尋找某種平衡——這種平衡若是能穩定下來,他的實力或許還能再上一個台階。
“石公子,你看。”蘇清月突然停下腳步,指着城門口的方向。石鑫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幾個穿着白色長袍的人正站在城門兩側,雙手背在身後,神色倨傲。他們腰間的徽章在雪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澤——那是聖丹宗的標志,一枚燃燒的火焰圖騰,邊緣刻着細密的雲紋,圖騰下方還繡着“聖丹”二字,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氣焰。
白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壓低聲音說道:“是聖丹宗的人。他們動作這麼快,肯定是冥火教的殘餘勢力泄了密——之前我們在極北冰原遇到冥火教的人,他們肯定早就把消息傳給了聖丹宗。”他的手指微微握緊,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的短刀,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石鑫皺起眉頭,心中泛起一絲疑惑:聖丹宗的勢力範圍主要在南方,怎麼會突然派人來這北地的落雪城?難道他們一直在盯着異火的蹤跡?“聖丹宗動作這麼快,看來他們早就布下了眼線,從我們開始尋找異火的時候,就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們。”石鑫沉聲道,“他們肯定是得知我收服了極寒冰焰,才立刻派人來圍堵我們,想要搶奪異火。”
蘇清月握緊手中的長劍,劍柄上的冰紋裝飾在她的掌心泛着涼意。她看着城門口的聖丹宗弟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現在怎麼辦?落雪城的城門被他們守着,城裏肯定也安排了人手,我們根本無法出去。若是硬闖,只會引來更多的聖丹宗弟子,到時候我們會被他們團團圍住。”
石鑫沉思片刻,目光掃過城門口的聖丹宗弟子,又看向城內隱約可見的房屋輪廓。他想起白塵之前說過,百草堂有後門通向城外,或許可以從那裏尋找突破口:“不能坐以待斃。聖丹宗的人既然敢來,肯定有所準備,但他們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發現他們的蹤跡,暫時還不會對我們動手——他們想要的是異火,不會輕易傷我。我們可以先進入落雪城,利用百草堂的地道從後門離開,然後繞到落雪城西側的山林,那裏有同心堂的傳送陣,可以直接前往南方的‘流雲城’。流雲城勢力錯綜復雜,聖丹宗的影響力相對較弱,我們到了那裏會安全很多。”
白塵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好主意!那地道是我們早就準備好的,專門用來應對突發情況,聖丹宗的人肯定不知道。我們現在就出發,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先進入城裏再說。”
三人整理了一下衣物,將武器藏在鬥篷下,裝作普通的行商,緩緩朝着城門走去。城門口的聖丹宗弟子只是掃了他們一眼,並沒有過多盤問——在他們看來,三個穿着普通、帶着行李的人,不過是路過的行商,根本不可能是他們要找的“收服異火的人”。
進入落雪城後,街道上覆蓋着一層薄雪,行人不多,大多行色匆匆。兩側的店鋪大多開着門,門口掛着的幌子在風雪中搖曳,有賣熱湯的店鋪飄出陣陣香氣,驅散了些許寒意。三人快步穿過街道,很快就來到了百草堂門口。百草堂的門面不大,木質的招牌上刻着“百草堂”三個大字,邊緣還掛着幾串曬幹的藥草,透着一股淡淡的藥香。
走進百草堂,掌櫃老周正坐在櫃台後整理藥材。他看到白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立刻起身迎了上來:“白先生,你們怎麼來了?”白塵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