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一驚。
“什麼?!熊瞎子?!”
“想不到前些日子,二虎哥剛被熊瞎子拍癱了,這會兒它又出來了!”
“東華叔,這熊瞎子不會下山進屯子吧?”
“劉波,你沒把那熊瞎子打死嗎?”
守山隊這幾個人是雞一嘴鴨一嘴的接連說道。
看得出來,他們是有一些慌張的。
“我這個槍不太行,沒能打死那頭熊瞎子。怕是那家夥只受了一些皮肉傷,就驚走了。”劉波無奈搖了搖頭說道。
劉東華聞言,眉頭緊鎖。
他看了看自己肩上背着的步槍,又看了看劉波。
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屯子裏唯一的一把步槍交給劉波。
因爲,這把步槍是他守衛劉家屯安全生產的唯一依仗。
如果他把這殺傷力更大的步槍交給劉波。
屯子裏進了老虎或是外面來的歹人,他處理起來就會十分麻煩。
土槍的殺傷力,對付大型野獸,還是有些威力不足,當初劉二虎就是吃了這個虧。
“這樣吧!我多留一些彈藥給你!一旦你發現有野獸出沒,就不必顧忌,直接放槍。有個這麼幾次,附近就沒有野獸敢靠近了。”劉東華說罷,就吩咐其他隊員,把帶來的火藥包和彈丸分給了劉波一部分。
其實,劉波早就看中了劉東華背着的那把步槍。
可是人家壓根沒提,他也不好硬要。
於是,只能客氣的收下了土槍的火藥包和彈丸。
“你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回去了。你在山上,多加小心。”劉東華囑咐了兩句,就要帶着守山隊下山。
“娘,我沒事兒。您跟着東華叔他們一起下山吧!”
趙春蘭聞言,一想到李老婆子那副嘴臉,劉長水那窩囊的模樣。就一陣陣心寒。
“娘不回去了,以後娘就跟着你在這山上過。”
劉波聞言,頓時雙眼微眯,目露寒光。
他都不用多問,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自己母親是受了什麼樣的委屈。
“行!那您就甭回去了!走,咱先進屋,外頭冷!”
劉波說着,就拉着趙春蘭回到了那小木屋。
一進屋子,趙春蘭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這小木屋雖說四處透風,可是溫度卻明顯要比外頭暖和上不少。
那爐子上坐着的水壺,正呼呼冒着熱氣。
趙春蘭嗅了嗅,發現這屋子裏,竟然有着飯香肉香。
她平日裏伺候李老婆子他們,每一頓飯都是她在夥房忙活的。
所以,對於這種飯菜的香氣,自然是更加熟悉。
她一下子就聞出,那是大米和豬肉的香氣。
“小波,這屋子裏,怎麼會有肉香,還有大米飯的味道?”
劉波聞言一怔。
如果說,自己的媳婦和妹妹,一個瘋傻,一個年幼,還比較好糊弄。
可是自己的親娘,可就沒那麼好糊弄了。
“我不是答應了妙雲,要幫她們姐妹兩個麼。她十分感激,看我分家就只得了兩斤棒子面,便在上山之前送給了我一點兒豬肉和大米。”劉波眼珠一轉,便把這大米和豬肉的來源引到了徐妙雲頭上。
趙春蘭聞言點了點頭,並沒有絲毫懷疑。
要說趙家屯裏誰家有大米和豬肉。
別人家她趙春蘭不敢說,但那劉二虎家是肯定有的。
一來,人家新婚。家裏本就有一些過日子的家底兒。
二來,劉二虎爲了幫屯子裏找孩子,被拍癱在了床上。
於公於私,大隊和屯子裏的老少爺們,都得表示表示以做補償。
於是,劉二虎家就收到了一些精糧和肉。
“小波,不是娘說你。你現在自己都養活不了,還怎麼幫她們呀?”趙春蘭有些擔憂的說道。
“娘!相信我,你兒子我已經今非昔比了。這日子肯定會越過越紅火的!”劉波頗爲自信的說道。
趙春蘭確實感受到了劉波的變化,就連劉波說話的方式都變了。
自己這唯一的兒子,根本就不受李老婆子待見。
自然也就別談什麼讀書了。
然而,此時劉波說話咬文嚼字兒的,倒是像縣城裏的教書先生。
她哪裏知道,此時劉波體內的靈魂,已經是經歷過新時代幾十年商海沉浮的人了。
文化水平自然也是跟着他的人生閱歷水漲船高,根本不是這窮山溝裏的那些文盲能比的。
“行,娘相信你。既然你收了二虎家的好處,他家要是有點兒什麼事兒,你能幫襯的,就盡量去幫襯着點兒吧!”趙春蘭把劉波收了人家大米和豬肉的事,放在了心裏。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知道了,娘!”劉波說罷,就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巴,繼續封堵起了牆縫。
趙春蘭見自己那年僅八歲的閨女,以及劉波的瘋傻媳婦兒都跟着一起幹活兒。
一生忙碌的她,自然也是不能閒着。也抓了一把泥巴,跟着忙活了起來。
多了一個幹活兒麻利的趙春蘭,僅僅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
這四處漏風的小木屋,就被劉波他們給封堵嚴實了。
很快,這屋子裏的溫度就很明顯的提升了上來。
衆人呼吸間,都看不到口鼻噴出來的白霧了。
劉波拎起那一壺已經燒開了的水,倒入臉盆中,準備幫自己的妹妹和傻媳婦兒洗手。
也就在此時,趙春蘭看到了爐子裏那已經燒的通紅的蜂窩煤。
“哎呀,我說這屋子怎麼這麼暖和。小波,你哪裏弄來的蜂窩煤?!”
“額。。。都是妙雲姐給我送來的!”劉波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就只能全推到徐妙雲頭上了。隨後,他連忙岔開話題詢問道:“對了,娘!你吃飯了沒?”
“娘不餓。”
很顯然,趙春蘭被擠兌走的時候,根本就沒吃上飯。
但是她心疼自己兒子這邊沒多少糧,想着能省一頓是一頓,便搖搖頭說道。
“那就是沒吃吧?等着,我這就給您燜點兒飯”幫劉雪和徐妙可擦幹手後,劉波就連忙說道。
燜飯這個詞兒,就說明了劉波是要做點兒幹飯。
這年頭,誰家都吃不上一頓幹飯。大多數人家,也就是煮點兒稀粥。撐死了,能做點兒苞米面窩頭。那都已經算很不錯了。
一聽劉波要燜大米飯,趙春蘭頓時急了,連忙阻攔說道:“你大姨子給你拿的細糧,你得省着點兒吃!煮點兒稀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