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天:絕境裏的 “誘餌”】

“哐當 ——!”

變異喪屍的第三次撞擊讓鐵門劇烈晃動,門框上的水泥簌簌掉落,一道深可見骨的裂縫從頂端延伸到地面。慕南感覺肩膀傳來一陣劇痛,抵在門上的力氣又弱了幾分,手臂上被喪屍指甲劃傷的傷口,已經開始紅腫發燙 —— 雖然沒有被咬傷,但末世裏任何一點傷口感染都可能致命。

“撐住!再撐一會兒!” 隋緣的聲音帶着顫抖,卻刻意拔高了幾分,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在安撫身後的老百姓,“慕南,你想想辦法!你不是熟悉地形嗎?有沒有其他出口?”

慕南喘着粗氣,眼神掃過超市內部 —— 貨架傾倒,商品散落,唯一的通風管道在天花板上,直徑不足 30 厘米,成年人根本鑽不進去;倉庫裏的後門被磚石堵死,之前他清理喪屍時特意加固過,現在反而成了逃生的阻礙。他故意露出 “凝重” 的表情:“沒有其他出口,唯一的辦法就是有人出去引開喪屍,剩下的人趁機突圍。”

這話一出,超市裏瞬間安靜下來。五個老百姓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接話 —— 出去引開喪屍,和送死沒什麼區別。隋緣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半步,遠離鐵門,手裏的槍悄悄垂到身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 他既不想自己去,也不想讓別人看出他的膽怯。

慕南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冷笑 —— 時機到了。他深吸一口氣,故意提高聲音:“我去!我熟悉周邊的地形,能最快把喪屍引走。隋所,你帶着大家準備好,我引開喪屍後,你們從後門往西邊小巷跑,那裏有臨時躲避點。”

“慕南!你……” 隋緣臉上露出 “驚訝” 的表情,像是沒想到他會主動請纓,隨即又換上 “感動” 的神色,“你一定要小心!我們在躲避點等你匯合!” 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慕南的肩膀,目光卻快速掃過慕南的背包 —— 確認裏面沒有多餘的物資,才鬆了口氣。

慕南沒有戳破,只是 “堅定” 地點點頭,轉身走向超市正門。他從背包裏掏出最後一支弩箭,裝在弩上,又將剩下的兩包壓縮餅幹和半瓶水分給老百姓:“這些你們拿着,突圍時省着用。”

走到正門處,慕南回頭看了一眼 —— 隋緣站在人群後面,眼神裏沒有擔憂,只有一絲如釋重負;老百姓們滿臉感激,有人甚至對着他鞠躬。他心裏沒有絲毫波瀾,拉開正門的插銷,猛地推開門,朝着街道東側的廢棄工廠沖去 —— 那裏巷子交錯,最適合引開喪屍,也能讓他暫時脫離隋緣的視線。

“怪物在這兒!來追我啊!” 慕南故意大喊,聲音在街道上回蕩。聚集在後門的喪屍聽到聲音,紛紛轉身朝着他撲來,變異喪屍也嘶吼着跟在後面,沉重的腳步聲震得地面微微發麻。

隋緣站在後門,看着慕南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臉上的 “感動” 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急切。他對着身後的老百姓大喊:“快!趁現在,跟我走!”

可就在他們剛沖出後門,巷口突然沖出來十幾只喪屍 —— 是被慕南的喊聲吸引來的散兵遊勇。“快跑!” 隋緣第一時間轉身往超市裏退,兩個反應慢的老百姓被喪屍撲倒,慘叫聲瞬間響起,墨綠色的血液濺在隋緣的褲腿上,他卻連回頭都沒回頭,死死關上了後門。

“砰!砰!” 隋緣用槍托砸着門鎖,將後門重新鎖死,臉上滿是驚魂未定。剩下的三個老百姓癱坐在地上,看着門外漸漸消失的慘叫聲,眼神裏滿是絕望。隋緣靠在門上,喘着粗氣,心裏卻在盤算 —— 慕南大概率被喪屍困住了,能不能回來還是未知數,接下來,得靠自己 “帶着” 這些人活下去,才能維持住 “好所長” 的形象。

【第二天到第四天:死守與棄逃】

接下來的三天,成了無休止的煎熬。

第二天清晨,超市裏的物資就見了底。三個老百姓分食了最後一包壓縮餅幹,喝光了慕南留下的半瓶水,每個人的嘴唇都幹裂起皮,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隋緣靠在貨架上,手裏緊緊攥着槍,彈匣裏還剩1發子彈 —— 他沒舍得用,每次遇到喪屍靠近,都讓老百姓用鋼管硬拼,他必須留着這顆子彈,才能在這群幸存者中樹立威信。

“隋所,我們不能再等了……” 叫張強的老百姓忍不住開口,他的聲音嘶啞,“慕副所…… 他會不會已經……”

“別亂說!” 隋緣立刻打斷他,語氣帶着刻意的嚴厲,“慕南肯定沒事,他熟悉地形,只是暫時沒找到我們。再等等,等晚上喪屍少了,我們再突圍。”

可晚上的突圍,成了又一場噩夢。他們從倉庫後門砸開縫隙鑽出去,剛走到巷口,就遇到五只喪屍。隋緣拿鋼釺打死一只,剩下的四只撲了上來,叫王浩的老百姓被喪屍撲倒,手臂被咬傷。

“隋所!快開槍救我!” 王浩嘶吼着,臉上滿是絕望。

隋緣猶豫了 —— 開槍會浪費子彈,還可能引來更多喪屍。他看着王浩被喪屍撕咬的手臂,咬了咬牙:“你…… 你自己找地方躲起來!我們突圍後會回來救你!” 說完,他轉身就跑,張強和叫李娟的女老百姓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跑了起來。

他們躲進了小巷盡頭的廢棄倉庫,王浩的慘叫聲漸漸消失在夜色裏。第三天,倉庫裏徹底斷了水,李娟開始發燒,張強也沒了力氣。隋緣靠在倉庫門口,看着外面空蕩蕩的小巷,心裏的念頭越來越清晰 —— 帶着這兩個人,根本跑不回派出所,只有拋棄他們,自己才能活下去。

第四天清晨,隋緣叫醒張強和李娟,聲音帶着 “溫柔”:“我出去探探路,找到水和食物就回來接你們。你們在這兒等着,別亂跑。”

張強抬起頭,眼神裏滿是疲憊:“你…… 會回來嗎?”

“當然!” 隋緣笑了笑,卻沒敢看他的眼睛,“我是所長,不會丟下你們的。”

他悄悄走出倉庫,沒走幾步,就轉身將倉庫的門死死鎖上 —— 他怕他們跟上來。然後,他背着從超市裏搶來的物資,朝着派出所的方向狂奔,背包裏的壓縮餅幹和水撞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在嘲笑着他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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