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派出所重逢:謊言與追問】

慕南是在第四天下午回到派出所的。

他引開喪屍後,在廢棄工廠裏躲了兩天,又繞了遠路清理了幾只擋路的喪屍,才終於回到派出所附近。剛走到後門,就聽到裏面傳來隋緣的聲音 —— 帶着刻意的 “悲傷”,正在講述 “突圍經歷”。

他放慢腳步,悄悄推開一條門縫,看到隋緣站在人群中間,手裏拿着他搶來的物資,臉上滿是 “憔悴”:“…… 當時情況太危險了,慕南引開喪屍後就沒了消息,我們找了他很久都沒找到,大概率是…… 犧牲了。張強和李娟也在突圍中不幸遇難,只有我,拼盡全力,才帶着這些物資逃了回來……”

老百姓們紛紛露出 “感動” 的表情,有人甚至開始安慰他:“隋所,你已經盡力了,別太自責。”

“是啊,慕副所是英雄,我們會記住他的。”

慕南看着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深吸一口氣,推開後門,緩緩走了進去:“隋所,辛苦你了。我剛回來,就聽到你在說突圍的事?”

聲音落下的瞬間,派出所裏瞬間安靜下來。隋緣的身體猛地一僵,手裏的物資 “啪” 地掉在地上,他緩緩轉過身,看到慕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是見了鬼一樣:“慕…… 慕南?你…… 你沒死?”

“我沒死,” 慕南走到他面前,眼神平靜地看着他,“引開喪屍後,我在工廠裏躲了兩天,又繞了遠路回來。倒是隋所,你們突圍很順利吧?我聽你說,張強和李娟都遇難了?”

隋緣的喉結動了動,趕緊撿起地上的物資,勉強擠出笑容:“是啊…… 太可惜了。我們從後門突圍後,遇到了大量喪屍,張強和李娟爲了掩護我,被喪屍困住了…… 我想救他們,可實在沒辦法……”

“哦?” 慕南挑了挑眉,語氣帶着 “好奇”,“從超市後門突圍?我記得超市後門的巷子很窄,最多只能容兩個人並排走,你們是怎麼被大量喪屍困住的?”

隋緣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趕緊解釋:“是…… 是後來跑到大街上遇到的!我們從巷子出來,大街上突然沖出來十幾只喪屍,張強和李娟走在後面,就被圍住了……”

“十幾只喪屍?” 慕南繼續追問,語氣依舊平靜,“隋所,你手裏的槍不是還有子彈嗎?當時怎麼不開槍救他們?”

隋緣的手心開始冒汗,他沒想到慕南會問得這麼細。他趕緊說:“當時太亂了,子彈都用來打退靠近的喪屍了,沒來得及救他們…… 而且張強和李娟被圍得太緊,我開槍也怕誤傷他們……”

“這樣啊,” 慕南點點頭,像是相信了,可下一秒又問,“那你們後來躲到哪裏了?我去了西邊的躲避點,沒看到你們,還以爲你們走了別的路。”

隋緣的心髒猛地一跳 —— 他根本沒去西邊躲避點,當時一門心思只想回超市。他只能硬着頭皮編:“我們…… 我們沒去躲避點,怕那裏有喪屍,就躲進了附近的廢棄倉庫…… 後來倉庫被喪屍圍住,我們才又突圍的……”

“廢棄倉庫?” 慕南的眼神微微一冷,“是小巷盡頭那個紅磚牆的倉庫嗎?我昨天路過那裏,看到倉庫門是鎖着的,還以爲裏面沒人。對了,我還在倉庫門口看到了半瓶水,瓶身上有李娟的名字 —— 她平時喜歡在瓶身上寫名字,你還記得嗎?”

隋緣的臉色徹底變了,他沒想到慕南會去過倉庫,還看到了水。他張了張嘴,想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 說李娟留下的水?可他說李娟已經遇難了;說自己鎖的門?又會暴露他拋棄隊友的事。

“隋所,你怎麼不說話了?” 慕南看着他,眼神裏帶着一絲 “疑惑”,“難道我說的倉庫不是你們躲的那個?還是說…… 有什麼事,你沒跟大家說?”

老百姓們也漸漸察覺到不對勁,紛紛看向隋緣,眼神裏滿是懷疑。隋緣看着衆人的目光,又看着慕南平靜卻帶着壓迫感的眼神,心裏突然生出一絲殺意 —— 慕南肯定知道了什麼,他是故意的!故意追問,故意讓他出醜!如果慕南一直這麼問下去,他的謊言遲早會被戳破,到時候,他就徹底完了。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藤蔓一樣纏繞住他的心髒。他悄悄將手放在腰間的槍上,手指碰到冰冷的槍身,眼神裏閃過一絲狠厲 —— 只要殺了慕南,就能堵住他的嘴,就能繼續維持他 “好所長” 的形象。

可他很快又冷靜下來 —— 現在人太多,他要是開槍,肯定會引起衆怒。他只能強裝鎮定,對着慕南擠出笑容:“可能…… 可能是我記錯了,當時太亂了,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慕南,你能回來就好,我們先把物資分了,大家都餓了。”

他說着,趕緊拿起地上的物資,想轉移話題。可慕南卻沒打算放過他,繼續開口:“對了隋所,我還在倉庫附近看到了王浩的鋼管,上面有咬痕,像是被喪屍咬過。你之前說王浩也遇難了?他是在倉庫附近被喪屍困住的嗎?”

隋緣的手猛地一頓,手裏的壓縮餅幹掉在地上。他抬起頭,看着慕南,眼神裏的殺意再也藏不住 —— 慕南就是故意的!他要徹底揭穿自己!

“慕南,你到底想說什麼?” 隋緣的聲音變得冰冷,“王浩、張強、李娟都遇難了,我也很傷心,你沒必要一直追問這些細節吧?難道你覺得我在撒謊?”

“我沒說你撒謊,” 慕南笑了笑,眼神裏卻沒有絲毫溫度,“我只是覺得,大家有權利知道真相。畢竟,張強和李娟的家人還在派出所,他們有權知道自己的親人是怎麼死的,不是嗎?”

這話一出,老百姓們瞬間炸開了鍋。張強的妻子沖上來,抓住隋緣的胳膊:“隋所!你說清楚!我丈夫到底是怎麼死的?你是不是撒謊了?”

“是啊!你把話說清楚!別想蒙混過關!”

隋緣被圍在中間,看着憤怒的老百姓,又看着一臉平靜的慕南,心裏的殺意越來越濃。他知道,自己已經騎虎難下了 —— 要麼,徹底暴露自己的背叛,被老百姓唾棄;要麼,就想辦法除掉慕南,讓這個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永遠閉嘴。

他悄悄握緊了腰間的槍,指尖扣在扳機上,眼神死死盯着慕南 —— 只要有機會,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而慕南看着隋緣的小動作,心裏冷笑 —— 殺意終於藏不住了。他早就料到隋緣會有這樣的反應,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故意步步緊逼,就是要讓隋緣暴露本性,讓他在絕望中生出殺意,這樣,他才有理由,親手了結這個背叛者的性命。

派出所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老百姓們的憤怒、隋緣的殺意、慕南的平靜,交織在一起,像一張緊繃的弦,隨時可能斷裂。而這一切,都只是開始 —— 慕南知道,隋緣的謊言已經搖搖欲墜,他的復仇,很快就能迎來真正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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