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想的一樣,廉澤果然不敢下死手。
只不過把他們關在了一間,除了頂部有個燈,其它都宛若毛坯房的密室中。
“夫人,是不是我拖了你後腿啊?”
“不是拖累不拖累的,主要是,我也打不過他們……”安戈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欲哭無淚。
她現在特有一種新玩家卡bug進了大佬村的感覺。
此刻二人正背對背坐着,所以安戈絲毫沒注意到厲溫笑得嘴都快咧耳根子上了。
“等着吧,廉澤很快就來……”安戈正說着,前方的旋轉石門突然打開了,只進來的正是廉澤。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說吧——”
“和明白人交流就是不費勁,”廉澤直奔重點:
“我已經派人去二殿,告訴他們,想要換回鬼王,就將我的弟子全部放還!”
“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幹嘛抓我……”安戈嘴上天真,心裏卻明白的很——
廉澤把自己也困着,無非是想利用她肚子裏的孩子,名正言順地繼承他爹的鬼王位置,然後再來幾年垂簾聽政唄。
“你少跟我裝糊塗!”廉澤一點也不吃安戈這套。
安戈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一臉無語:“你,認真的?”
確實空空如也,都一天沒吃飯了。
“既然欒敬堯已經把這事傳出去了,它就是真的。”廉澤說着,朝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沒有,我們可以幫你。”
與此同時,躲在後面的厲溫像是聽出端倪似的,握着自己肩膀手猛然收緊了……
他,聽得懂?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妥協?”安戈冷着臉反問道。
但聽廉澤呵呵一笑,赫然張開了五指!
“你不許動我夫……啊——”厲溫話還沒說完,突然捂住脖子,一頭栽倒在地!
“厲溫!厲溫!”安戈大驚,趕緊上前按住疼的來回打滾的厲溫,赫然發現對方脖子上有一個指寬的物體凸顯出來,且周圍延伸出許多血管狀的絲線……
不出意外,這玩意兒應該是兩個月前的亂鬥中被人植入的,怪不得厲溫喊脖子疼!
“名門正派也會用蠱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蠱?安戈姑娘可太小瞧我們了。”廉澤一臉嫌棄:
“此物名爲破魂釘,當然,這等凡器傷不了鬼王,但會牽動舊傷,生不如死!早先年厲溫殿下爲合並十殿,四處征戰,我想他身上的傷不少吧?”
安戈一聽,趕緊扯開厲溫衣領一看——基本每一塊皮都有着血管狀的絲線,仿佛是塊冰裂紋瓷器,碰一下就會碎開似的!
急的安戈趕緊喊住手:“我聽你的!”
“請——”
“別……”密室門打開的刹那,厲溫這才發現走廊兩邊全站着執長戈的白衣人,心中一驚,急忙起身想要攔住安戈,但還是晚了一步……
可就在厲溫起身的刹那,他總感覺似乎少了點什麼:
玉佩呢?!他腰帶上這麼大一塊玉佩哪去了?
回過神來的厲溫看着安戈離去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期待,心念道:“好啊,本王倒想看看,將軍你本事生疏了沒有?!”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另一頭的欒敬堯也見到了正在悠閒釣魚的何魚舟。
不等自己所在的船停下,直接跳到了對方小舟上。
但他沒想到解酬也一並跟着自己跳了下來,趕緊朝何魚舟使了個眼色。
對方也是心領神會,道:“你們,也打算進方壺島的嗎?”
“對。”
“現在進入方壺島,一律穿素衣。”
解酬看了一眼,那件雖說是素衣,但其實就是顏色淡一點的衣服。比欒敬堯帶來的那件鬆鬆垮垮的,行動都不方便的好多了。
“我這邊還有一件素衣,你先去換下吧。”這件素衣本來是給自家鬼王,也就是四殿仵官王呂岱準備的,可惜她有事沒來成。
“我早就想說這衣服了,花裏胡哨,”解酬一邊吐槽一邊接過何魚舟遞來的素衣:“穿的像個去舞龍的……”
“我就這麼一件短打,你可給保管好了!”
欒敬堯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嚇得解酬趕緊改口:
“嘖嘖嘖,這刺繡成色,品味不俗啊!”
馬屁罷,立馬抱着素衣上船去了。
確認解酬離開後,欒敬堯才開口問道:
“如何?”
“已經有人去二殿送綁架信了,一切盡在我們計劃之內嘛……”
他們設定的計劃很簡單——
讓厲溫進去,就是爲了被廉澤抓住。
按正常思路,廉澤一定會將厲溫作爲籌碼,換回被困在活大地獄的道士們。
這樣,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把那些道士放回去了。
可惜,越爲簡單的計劃,變數越多!
“今晚,這裏會有大戰!”
“你是說,那個不明情況的小丫頭會下死手?”
“不大可能。”欒敬堯搖搖頭:“沒有通烏戟,她喚不醒混沌。”
話音剛落,原本平靜的江面上突然升起大霧,出現速度之快,就像是把人直接丟進了霧中!
這氣息……
欒敬堯心中驚呼不好,正準備同何魚舟上大船,便聽解酬扯着嗓子鬼喊:
“欒敬堯!欒——”
所以欒敬堯上船的第一件事便是順着聲找到解酬,一把捂住對方的嘴巴:“噓!”
“我……我怎麼害怕成這樣?”
“小點聲,沒事的。”欒敬堯邊說邊安慰性地拍了拍對方後背。
這倒不是解酬太慫,而是這大霧本就附帶震懾的效果,一旦沾染,氣勢上直接降維打擊。
解酬覺得,此刻若不是欒敬堯和何魚舟在自己身邊,他真的能被嚇破膽。
江面上波濤相互拍打,發出如雷的響聲,使得整個船都在搖晃,估計何魚舟那艘小舟,早就被打翻了吧。
離自己幾步之遙的何魚舟也就剩個模糊的身影,遠處卻是人影瞳瞳,如群山銜接。
這得有多少人啊!?
就在衆人愣神之際,猛瞧見遠處有一人影。
那人影似乎不受大霧影響,可以清晰看見對方是一銀發男子,一襲白衣,背着手從江面上劃過,直奔方壺山而去!
“他是誰?”
“無拘……”
“我不關心他姓名,我想問的他什麼樣的存在?!”解酬喉嚨都在發顫,只能靠嗓門給自己提氣。
“是魔,這世間唯一的魔!”何魚舟一邊回答解酬,一邊向欒敬堯拋出了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