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大捷的消息如同野火般傳遍北疆,林黯的威名一時無兩。然而養傷期間,暗流卻愈發洶涌。
這日清晨,林黯正在院中活動筋骨,箭傷已好了七分。徐文謙急匆匆走來,手中拿着一封密信。
"將軍,京城來的消息。"徐文謙壓低聲音,"御史台有人要彈劾你。"
林黯接過密信,快速瀏覽後冷笑:"擁兵自重?貽誤戰機?真是好大的罪名。"
"更麻煩的是,"徐文謙神色憂慮,"他們在查你的出身。"
林黯瞳孔微縮。他穿越而來的身份經不起細查,這確實是個軟肋。
"看來有人坐不住了。"林黯將密信在燈燭上點燃,"我們該回京了。"
三日後,林黯率領親兵百人啓程返京。出乎意料的是,沿途州縣官員無不隆重迎接,態度恭敬得近乎諂媚。
"將軍,這情形不對。"張誠警惕地觀察着四周,"他們未免太過熱情了。"
林黯頷首:"這是在試探。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沉住氣。"
行至黃河渡口,一場"意外"果然發生了。當地官員設宴接風,席間突然沖出數十名刺客,直取林黯!
"保護將軍!"
親兵們迅速反應,與刺客戰作一團。林黯端坐不動,甚至還有閒暇抿了口酒。這些刺客身手不凡,但比起狼騎營還差得遠。
就在戰鬥即將結束時,一支淬毒的弩箭從暗處射來,角度刁鑽至極。林黯看似毫無防備,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側身避開,反手擲出酒杯。
"啊!"暗處的刺客慘叫倒地。
林黯緩步上前,扯下刺客的面巾,是個生面孔。但他腰間露出的令牌,卻暴露了身份——內衛司的人。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林黯聲音冰冷,"想要我的命,讓他親自來。"
渡過黃河後,京城已然在望。然而在離京三十裏的驛站,他們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奉旨查案!"一隊禁軍攔住去路,爲首的將領亮出腰牌,"林將軍,有人告發你私通叛軍,請配合調查。"
徐文謙大怒:"放肆!林將軍剛立下大功,你們竟敢..."
"無妨。"林黯擺手,"本將軍願意配合。"
他被"請"到驛站單獨的房間,名義上是配合調查,實則是軟禁。更蹊蹺的是,當夜就有人送來毒酒。
"這是陛下的賞賜。"送酒的太監皮笑肉不笑。
林黯盯着那杯酒,突然笑了:"高公公,這杯酒,還是您先請。"
太監臉色頓變:"將軍這是何意?"
"什麼意思?"林黯猛地拍案而起,"你們當真以爲,我林黯是任人宰割之輩?"
他取出一個信封摔在桌上:"看看這是什麼!"
太監打開信封,頓時面無人色——裏面是朝中幾位大臣與叛軍往來的密信副本。
"本將軍若是死了,"林黯冷冷道,"這些證據立即就會呈送御前。你說,陛下會作何感想?"
太監噗通跪地:"將軍饒命!這都是...都是上面的意思..."
當夜,林黯就被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驛站。次日清晨,他整裝待發時,徐文謙忍不住問道:"將軍,那些證據..."
"假的。"林黯淡然道,"但足以讓他們投鼠忌器。"
京城終於到了。巍峨的城牆下,禮部官員早已等候多時。讓林黯意外的是,前來迎接的竟是宰相崔呈秀本人。
"林將軍一路辛苦。"崔呈秀笑容可掬,"陛下在宮中設宴,特意爲將軍接風。"
"有勞崔相。"林黯行禮如儀。
二人並轡而行,崔呈秀忽然壓低聲音:"將軍年少有爲,只是朝中水深,還需小心才是。"
"多謝崔相關心。"林黯不動聲色,"末將只知道忠心報國。"
皇城漸近,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陽光下閃耀。林黯知道,這裏的凶險,絲毫不遜於戰場。
午門之前,他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氣。這場京城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他,絕不會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