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安和姜如煙的婚期,定在了一個月後。
時間雖有些緊促,但姜穗安懷有身孕,不宜久拖。
消息傳開,大雜院裏更是炸開了鍋。
一個月後,老姜家兩個閨女同時出嫁。
嫁的還是梁家親兄弟,這簡直是幾十年都遇不上的稀罕事!
婚期一定,姜家大房和二房立刻進入了緊鑼密鼓的準備階段。
嫁閨女,尤其是嫁進那樣的人家,嫁妝可是臉面,絕對不能寒磣了。
大房這邊,氣氛卻有些凝重。
晚上,張秀枝端着針線筐,挪到姜穗安的小隔間裏,臉上帶着難爲情和愧疚。
“小七啊......”她欲言又止,手指無意識地捻着線頭。
姜穗安正拿着兌換來的雪花膏,對着小鏡子美滋滋地塗抹。
聞言頭也沒回,“媽,咋了?吞吞吐吐的。”
張秀枝嘆了口氣,聲音低了下去,“媽......媽想跟你商量個事。就是,就是梁家送來的那彩禮錢......”
姜穗安手上動作一頓,心裏大概猜到了幾分,轉過身,“彩禮錢怎麼了?”
“家裏......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張秀枝臉上臊得通紅,都不敢看閨女的眼睛,“前頭給你二哥娶媳婦,幾乎掏空了家底,還欠了點飢荒。”
“眼下實在是......實在是拿不出像樣的錢給你置辦嫁妝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滿是窘迫,“媽跟你爸商量了,想着......想着先用那彩禮錢給你置辦嫁妝,剩下的,一分不少都讓你帶走!絕不留家裏!”
她急忙補充,像是怕閨女誤會,“媽不是圖你的錢,就是......就是怕你嫁妝太寒酸,進了梁家門,被被如煙比下去,讓人瞧不起,受委屈!”
說着,張秀枝的眼圈就紅了。
閨女再不省心,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如今能有個這樣的好歸宿,她是既高興又擔心,總想盡力給閨女撐撐場面。
姜穗安看着母親這副樣子,心裏倒是沒什麼波瀾。
她對嫁妝多少其實並不在意,有長期飯票就行,面子工程都是虛的。
更何況,她還有系統這個金手指,想要什麼好東西賺點惡毒值就能換。
她剛想開口說“隨便,你們看着辦”,就聽見門簾“譁啦”一聲又被掀開了。
二嫂何曉蘭陰着臉站在門口,顯然剛才的話她都聽見了。
“媽,您這說的什麼話!”何曉蘭帶着濃濃的不滿,“誰家閨女的彩禮錢,不是留給娘家人貼補家用的?”
“怎麼到了小七這兒,反倒要一分不少地帶走?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當初那58塊的彩禮,可是一分沒留,全都給她爹娘留下了。
她越說越氣,覺得自己虧大了,“合着咱們家嫁小七出去是賠本?這說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這錢,至少得留下一大半!”
張秀枝被兒媳婦這麼一嗆,臉更紅了,囁嚅着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性子軟,本來就覺得動用閨女的彩禮理虧,被兒媳婦這麼一鬧,更是手足無措。
姜有材蹲在門口抽煙,悶悶地咳了兩聲,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姜穗安的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
她本來無所謂,但何曉蘭這副算計的嘴臉實在讓人惡心。
她慢悠悠地放下雪花膏,站起身,走到何曉蘭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眼神裏滿是譏諷。
“二嫂,你爹娘愛吸閨女的血,那是你們老何家的家風,我們老姜家可學不來!”姜穗安聲音清脆,字字扎心,“我爹娘心疼我,怕我嫁過去受委屈,想讓我風風光光的,有什麼錯?”
“難不成要像你似的,掏空自個兒貼補娘家,結婚那天爲了多點彩禮差點把房頂掀了,結果呢?毛都沒多拿到一根,白白讓人看了場大笑話!”
這話可謂是戳到了何曉蘭的肺管子上!
結婚那天的鬧劇,是她心裏最大的痛和恥辱!
何曉蘭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指着姜穗安,“你——姜穗安你血口噴人!你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姜穗安寸步不讓,語氣更冷,“我的彩禮,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有那閒工夫,不如想想怎麼讓我二哥多掙點錢,也給你弄塊五一表戴戴,別整天盯着小姑子碗裏那點東西,眼皮子淺的讓人笑話!”
【叮!惡毒值增加200分!】
姜穗安對這個惡毒值非常滿意。
何曉蘭被懟得啞口無言,眼前一陣發黑,差點背過氣去。
她發現跟這個小姑子鬥嘴,純粹是自取其辱,根本占不到半點便宜!
“好,好!你們就慣着她吧!我看她把這天捅出個窟窿來,你們怎麼收場!”她最終只能撂下這麼一句毫無威懾力的狠話,扭身出了屋。
張秀枝看着兒媳婦被氣跑,嘆了口氣,卻又莫名覺得鬆了口氣。
姜穗安轉向母親,語氣緩和了些,“媽,就按你說的辦吧。嫁妝簡單點就行,不用跟人比,我不在乎那個。”
二房屋裏,王紅霞和姜如煙也在緊鑼密鼓地張羅着。
她們娘倆兒正憋着勁,要在婚禮那天徹底把姜穗安比下去呢!
王紅霞把壓箱底的錢都拿出來了,咬着牙給女兒置辦了好幾身新衣裳,嶄新的被面、暖壺、臉盆......
但姜如煙看着這些東西,還是覺得不夠。
她被姜穗安那只祖傳玉鐲刺激得不輕。
一心想着必須在婚禮當天,在所有方面都碾壓姜穗安,把丟掉的面子加倍掙回來!
她知道爺爺奶奶手裏肯定還有錢,就和母親買了兩包不起眼的糕點,直奔爺爺奶奶屋裏。
一進門,姜如煙就未語淚先流,撲到奶奶劉春草懷裏,抽抽噎噎地訴說委屈。
“梁家那樣的門第,鵬飛又是那樣體面的人,我要是嫁妝太簡單了,不光我抬不起頭,咱們家,還有爺爺奶奶,臉上都沒光啊!”
“還有穗安,她已經得到了梁家祖傳的手鐲,我以後的日子可真不好過啊!”
劉春草本就偏心二房,尤其疼愛這個聰明漂亮、給她掙足了面子的孫女。
一聽這話,再看看孫女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壞了,對姜穗安更是多了幾分埋怨。
“那個攪事精,真是走到哪兒都惹人厭!嫁個人都不安生!”劉春草拍着孫女的背安慰。
“如煙不哭,奶給你做主!決不能讓我寶貝孫女受委屈!”
“奶這裏還有點積蓄,保證讓你比過那個死丫頭!”
聽到奶奶發話,姜如煙含淚的雙眼閃過一絲得意。
姜穗安,咱們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