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祁連宸和你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夏星覓換了身舒適的居家服,倚靠在沙發上,端出拷問的姿態。
她作爲林沐橙最好的朋友,除了知道祁連宸是她手下藝人的對家,竟不知兩人還認識,沈望野口中的認識絕不僅僅是只知道對方姓名而已。
他能篤定兩個人在當下的環境裏不會有摩擦,那就證明他們應當是有些交情在。
“認識......”林沐橙醉眼迷離,身子搖來晃去的,夏星覓往她背後扔了個抱枕。
結果林沐橙突然接住抱枕,對其一頓猛捶,發泄一通後,凶神惡煞:“豈止是認識!這個小鬼頭,就是我的命中宿敵,一定是我上輩子造孽太深,老天派來整我的魔童!”
小鬼頭?
夏星覓記得林沐橙和她分享過這號人物。
林家早些年搬過一次家,在林沐橙大概十一歲的之前,他們住在老宅裏,有一戶交好的鄰居,鄰居家有個比她小三歲的男孩,用林沐橙的話來說,就是個裝乖賣萌、一肚子壞水的小鬼頭,可偏偏她父母和哥哥都很喜歡那個男孩。
後來搬家後,她哥哥還和那個男孩保持着聯系。
夏星覓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小鬼頭”居然就是祁連宸。
當時聽林沐橙的形容是,小鬼頭又矮又瘦,才到她肩膀那麼高,往那一站就是根竹竿子,長相陰柔得像個女孩子。
可現在的祁連宸,雖然臉蛋像女孩般漂亮,但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練了當下追星女孩最愛的薄肌身材,很難和又瘦又矮聯系到一塊。
倒是林沐橙的身高始終卡在一米五九,瘦瘦小小的一只。
夏星覓感嘆,果然男孩子的發育要比女孩子晚許多,風水輪流轉,林沐橙如今看起來更像個小鬼頭。
可既然兩個人有兒時的交情在,爲什麼還要做爭搶資源的對家?
嚴格來說,是林沐橙單方面被搶資源,她手下那個新人根本爭不過祁連宸。
夏星覓繼續好奇發問,可再多一句都問不出來,林沐橙完全失控,進入走火入魔的狀態,對着那個抱枕又砸又打,嘴裏罵罵咧咧:“oi,小鬼,還不服氣是吧?還瞪我?敲裏媽!”
“......”夏星覓默默瞟了眼抱枕上,她那帥氣的二次元老公殺生丸SAMA正沖她邪魅地笑。
夏星覓於心不忍把抱枕搶了回來。
林沐橙的怒火還沒發泄完,張牙舞爪地撲來,正巧此時傭人通報有客人來。
這個點會有誰來?
夏星覓一瘸一拐走到門邊看監控畫面,無視身後還跟着個步履蹣跚“喪屍”。
看到畫面內臉和林沐橙有七分相似的男人,夏星覓如釋重負般打開門。
“北澈哥。”她客氣地喊了聲,她和閨蜜的哥哥並不熟,打過幾次照面而已。
“星覓。”林北澈應了聲,看她明顯歪斜的身子,視線掃到她懸起的左腳踝,上面纏着繃帶,“你的腳怎麼了,受傷了?”
臥槽,該不會是他妹妹發酒瘋幹的吧?
林沐橙的酒品他清楚得很,喝醉就上演街頭霸王,目之所及,一切東西都能重拳出擊。
“沒事,我自己不小心崴的。”夏星覓緊緊守護抱枕,以免被追上來的“喪屍”搶走,她無力道:“北澈哥,你來得正是時候,快把這家夥帶走吧,你瞧瞧她把我老公都揍成什麼樣了!”
夏星覓舉起皺巴巴的抱枕控訴,殺生丸高挺的鼻梁被一拳揍癟,枕芯裏的棉花遲遲沒有回彈出來,可想而知這一拳頭使了多大的牛勁。
“oi,小鬼!”林沐橙扒拉夏星覓的手臂找抱枕,“別躲在裏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夏星覓的重心都放在沒受傷的那條腿上,被林沐橙這麼一扒拉,頓時沒站穩。
林北澈眼疾手快,把自個兒妹妹扯到身旁來了個鎖喉,控住。
另一手抓住夏星覓的胳膊,扶穩了她:“抱歉,沒事吧?”
“沒事,謝謝北澈哥。”
林北澈還沒來得及收回手,突然小臂遭受一記重創,他立刻撒開手。
這一下痛得他齜牙咧嘴,連帶桎梏林沐橙的那條手臂也鬆開了。
這是下死手啊!林北澈揉着手臂,他的手多金貴啊,要是廢了手術刀都提不起來,可來人的力道絲毫沒留情面。
抬眼看去。
沈望野眉眼疏懶,凌亂的墨發垂落在額前,帶着潮意,剛洗過還沒吹幹的樣子。
身上穿了件風衣外套,但是裏面居然是一條絲質黑色綢面睡衣,胸口微微敞開,露出優美的鎖骨,令人血脈噴張的胸肌若隱若現。
媽的!這騷樣子百分百在勾引人!
簡直是把“孔雀開屏”四個字敲在公屏上。
林北澈稍作思考,便想到自己剛才將自己妹妹鎖喉的景象,心中的猜測愈加清晰明了。
沈望野一定是心疼沐橙被自己這麼架住,才出手阻撓,穿成這個樣子肯定也是給沐橙看的!
“望野,你怎麼跑這來了?”林北澈眼神中帶着質疑,他雖然對沈望野心存敬畏,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妹妹個人情感問題,他絕不會示弱。
“你難道還擔心我這個做哥哥的不負責,不把妹妹領回家?”
沈望野不鹹不淡“嗯”了聲。
果然!林北澈頓時表情嚴峻起來。
打過電話還特地趕來,沈望野作爲一個外人,這份關心甚至超過了他這個當哥哥的。
沒了束縛的林沐橙又開始發癲,仰頭盯着沈望野看了會兒,兩眼放光驚呼:“臥槽!哪裏來的頂級大帥比!真是四套減三套,帥的真有一套!”
“來吧,吃我兩記漂漂拳!”林沐橙對着拳頭哈了口氣。
剛準備跳起來打,林北澈一把將她揪走,朝車上去。
“時候不早了,我先帶她回去。”
趁林沐橙還沒捅出什麼大簍子之前,林北澈趕緊帶着她離開,更重要的是回家要好好盤問一下她。
門口一下子清靜下來。
沈望野看着林北澈的保時捷開走,耳邊冷不丁冒出一聲:
“老公...”
他先是怔住,思緒一片空白,眼神露出些許惶惑。
腦子像是斷了發條的鍾,停止了運轉。
只有一顆心髒強烈地跳動着。
像是慢動作般,一點點將頭扭過來。